七人中有兩個是負責灑掃的老嫗,盛長福落水時她們正在離亭子很遠處取水,剛被抓時還一臉茫然。黃昭若端起架勢嚇唬了幾句,二人立馬磕頭如蒜搗,言說並不清楚亭中發生的事情,哀求黃姨娘大發慈悲放過,黃昭若求證後知道她們所言不假,於是厭煩地攆出去了。

剩下的五人都是亭中伺候的,黃昭若把他們分開關押、輪番審訊,接連兩日,柴房裡日夜哀嚎聲不絕於耳,就連盛明翰都聽得皺眉頭了。

怎奈一番折騰查無所獲,幾人均賭咒發誓,絕非蓄意謀害。黃昭若紅著眼睛指著眼前的人怒斥:“都說是意外,怎麼意外偏巧要找上我兒,如果不是你們疏忽,長福他現在肯定還是好好的。”

跪在前頭的是一個小婢女,身上已是青一塊紫一塊,她抽抽搭搭地重複著:“少爺在亭中指著湖面笑,我便將他抱到美人靠上看水,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原本站都站不穩的孩子突然就會邁步了,我回身取個毯子的功夫,他就翻下了欄杆。”

黃昭若悲從中來,按理盛長福早該過了蹣跚學步的時候,只是他長得遲緩,最近才能勉強站穩,沒想到這個孩子人生的第一步就邁上了不歸路,讓她這個做母親情何以堪啊。

黃昭若放聲痛哭,幾欲暈厥。墨雲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她是黃昭若的奶孃,就因與小主子感情親厚,黃參領夫婦才讓放心地讓她跟到相府伺候。

眼下自家夫人悲傷過度,墨雲趕緊勸著黃昭若先回房休息,又向一起從黃家過來的丫鬟小透交代,讓她把這五個人關在一起,再聽聽還有什麼說辭。

晚上,連日以來身心俱疲的黃昭若終是昏沉沉睡去了。

這時丫鬟小透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墨雲趕緊把她拉到一邊:“夫人剛閤眼,這個時候莫再擾她。”

小透卻很是激動:“我按照您的意思把他們關在一起了,聽說法少爺意外落水是假不了的,但這幾個人口下無德,真是太氣人了,我定要向夫人稟明,絕不能輕易饒過。”

墨雲伸手堵小透的嘴:“你可輕聲點吧,有什麼話不能等夫人休息下再說?”

小透一時憤然:“不過是打了他們幾下子,這五個就聚在一起哭訴忍不得了,他們還說要去衙門裡頭告狀呢;咱們夫人失子痛徹心扉,他們這些伺候的不但不愧疚,還敢說出‘惡毒、狠辣’的字眼,當真是不把主子放在眼裡了;還有當時看護少爺的那個丫頭,你猜她怎麼說?她居然跟另一個譏諷說‘枉費白白求了個福字叫,原來是個無福的’,您來說說,這些人是不是該死了?”

“砰”地茶碗落地之聲,墨雲和小透看見了幔簾後緩緩走出來的黃昭若。她早已卸了妝,只著白色的寢衣,鞋也沒穿,嘴裡冷聲道:“無福的?他們說我兒是無福的?”

小透的話好像一把利劍刺穿了黃昭若的胸膛,讓她連呼吸都是痛的。

墨雲察覺到黃昭若的異常:“夫人,您可別嚇我。”

小透也垂下了眼簾,嘴裡囁嚅著“夫人...…”,卻再不敢再多說。

那天雨下了一夜,黑濛濛中,相府抬出去了五個死人。

晨起,黃昭若仍是昨夜的裝扮,跪在堂前自請死罪。

盛明翰聽說黃昭若下令勒斃了五個下人時已吃了一驚,如今又見這她披頭散髮、形如鬼魅,頓時心緒煩亂。

盛老夫人頭疼不已:“三房啊,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情?”

黃昭若卻異常平靜:“縱然我兒是意外落水,他們幾個也難逃罪責,先處置了這些長舌頭的,我再去陪長福就是了。”

墨雲一面跪地哀求:“她是受了刺激才會這樣,還請老夫人、老爺開恩。”一面拉著黃昭若苦勸:“你還有女兒啊,你不要流丹了?失子的母親痛,沒孃的孩子更痛,小姐啊,你可不能犯傻。”

盛流丹是黃昭若心底最後的一絲柔軟,她抱著女兒痛哭出聲:“對不起,是娘對不起你們。”

最後還是盛明翰做主,死去五人的家眷各得二十兩銀錢,再有叫屈的一律按犯上論處。

盛老夫人也想到,畢竟是自己去求了黃參領家的獨生女過來,總不好慢待,於是只安慰黃昭若說,孩子還會再有的。

黃昭若初進門時盛明翰也貪新鮮,他有時會想,同是行伍世家出身,簫思凌柔媚可人,黃昭若卻個性硬朗,還真是有趣的很。只是經此一事,黃昭若的偏執讓盛明翰敗了興,他每每想到被黃昭若那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礙於盛母“早日開枝散葉”的叮囑,他仍少不得偶爾去偏院轉轉,但是心境卻不復往日,直嘆蜜蜂再新鮮終是帶刺,不及既漂亮又溫柔的小蝴蝶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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