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酌一邊喝著男人杯裡的水一邊看著他,眼神就彷彿看一個蠢貨一樣:“如果不強烈刺激你的痛感,你怕是不會醒過來了。”

“那和我心臟有什麼關係?”顧寅低著頭雙手捂著胸口。

“我猜…”“你在昏迷時被那個所謂的鬼童迷了神智。”

“渾身無力,感覺像是飛起來了一樣。”“對嗎?”

“對…你怎麼知道…”

“人在昏迷時,自己身體強烈的痛感會喚醒本體的意識,達到醒來的目的。”“你被鬼迷了,意識一點都沒有。”“如果不給你強烈的痛意,你覺得你還可以重新醒過來嗎?”

“……太可怕了…”“我…我雖然能看見它們,但它們以前從來沒傷害過我…”“這次怎麼…”顧寅話音還未落,屋內的燈光忽然頻閃,窗戶也被大風吹開了。

沒過幾秒,屋內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射進視窗附近。

柳言酌站在顧寅身前,試圖將他擋住。他知道,這麼強烈的怨氣只有那個女鬼才會出現。

而之前這個女鬼的氣息一直在這裡存在,說明女鬼跟著顧寅回家了。

女鬼的目標,現在是沙發上這個蠢貨。

“怎…怎麼了?”

“閉嘴,別出聲。”

屋內陷入異常的安靜,柳言酌閉上眼睛用雙耳仔細分辨著女鬼的位置。

微乎及微的聲音先是從廁所出來…隨後到了臥室…又到了廚房…到廚房後便沒了聲音…

柳言酌睜開雙眼死死盯著廚房門口,一刻也不敢鬆懈。而顧寅閉著眼用手死死地拽著柳言酌的衣角。

真的是太奇怪了…柳言酌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這女鬼像是在廚房被定住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就耗著,比比耐性。”長髮男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依舊死死盯住廚房門口。

“怎麼辦…”顧寅的聲音顫抖。

柳言酌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頭微微一撇,目光投向顧寅:“你在路上幹了什麼?這女鬼竟然跟著你回家了。”

“我發誓,我直接就回家了!”

“你和我發誓沒用,這女鬼現在的目標是你。”

“什麼?!”顧寅的聲音再次響起,廚房的門突然被大力彈開。

只是一瞬間女鬼就飛到了二人的身前,她伸出尖爪準備抓向顧寅,卻被柳言酌的手臂擋了下來,尖爪深深的刺入男人手臂。

女鬼的手掌在刺入柳言酌手臂的瞬間,宛如被滾燙的烙鐵觸及,一陣劇烈的灼痛瞬間傳遍了她的整個手臂。

她感覺到面板彷彿被烈火焚燒,熾熱的溫度彷彿要將她的手掌燒成灰燼。

手指抽搐著,女鬼想要抽回手,卻發現柳言酌的血液彷彿具有魔力一般,緊緊地粘附在她的手上,無法掙脫。

血液灼燒著她的手,火焰在她的手掌上熊熊燃燒,吞噬著一切。

她能感受到面板的燒焦和破裂,彷彿有無數的針尖在刺破她的手掌。強烈的痛楚讓她幾乎無法忍受,她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恐懼。

一瞬間,柳言酌的雙手裡握緊兩把彎刃。兩把彎刀散發著冰藍,在月光照射下反射出陣陣寒芒。

而刀刃前半段突然聚集起淡淡的血紅色,透露著濃烈的殺意。

柳言酌在女鬼周圍蜿蜒穿插,兩把彎刀上下翻舞,交替連擊劃在女鬼身上。女鬼隨即變幻形態,直接將柳言酌身體纏住,彷彿一條蛇一樣。

女鬼如同繩子一般緊緊地鎖住了男人的身體,她的力氣越來越大,彷彿要將柳言酌的生命從他的體內抽離。

柳言酌的臉色漸漸發青,他的口鼻中慢慢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他試圖掙扎,但女鬼的力量超乎想象,讓他無法逃脫她的束縛。

女鬼的眼神空洞,像是無盡黑暗的深淵。乾枯的手指就像灌木叢中的樹枝。而且全身都腐爛至極,膝蓋處露出一段白骨。

雖說這女鬼將柳言酌的身體纏住,但這頭卻是向顧寅靠近。她有著兩個深深的流血眼窩,直徑有十厘米左右。嚎啕著,整張臉是變形著的,像崎嶇的山脈與山谷呈現在顧寅的面前。

一時間,顧寅從她身上,她的空洞的眼裡看到了他自己。

恐懼,驚慌,動容,忿恨,怨悔,黑暗,邪惡,仇恨……等等所有的負面情緒。

視窗頓時出現許多其他的邪祟,它們躍躍欲試,想要進入顧寅的身體。

“顧寅!不要看她的眼睛!!”柳言酌大喊著,試圖叫回他的神智。

柳言酌的身體依舊被女鬼死死纏住,動也動不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顧寅馬上就要再次被迷了神智。

顧寅本來現在身體虛,魂魄更容易被勾去。

柳言酌將左手手腕抬起單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隨後腳下慢慢浮現藍色的陣法,陣法中閃爍著各種符文和圖案。這陣法散發出神秘而強大的氣息,把女鬼立刻逼到角落。

這一刻柳言酌沒有猶豫,雙刃迅速劃過屋內,血影瞬間散開,身影驟然倒下,血霧也分散於空中。

女鬼被劈成兩半,掉落在客廳地面上。

掉落的一瞬間,顧寅的神智回到了正常,而窗邊的其他邪祟也退了出去。

“你怎麼樣?”柳言酌走到顧寅身前詢問他。

“我…還好…”顧寅語氣有些微弱。

男人一抬眼後看見柳言酌身後女鬼的兩半鬼屍再次拼在一起,朝著他們再次飛來:“你身後!!”顧寅大喊著。

柳言酌警覺轉身迅速彎腰趴下,隨後貼著地面轉身一腳踹在女鬼身上。這女鬼在他的雙刃下竟然沒事,看來怨念真是極強。

武力解決不了,那解鈴還須繫鈴人。

柳言酌跑到顧寅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將他大力的拽到了窗邊:“跳下去!”

“不是!我家三樓啊大哥!!”顧寅驚慌。

“死和骨折,你選一個。”

“我不想選…”

見顧寅一直不肯跳,柳言酌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把抓起顧寅的手拽著他,二人直接從四樓跳了下去。

風在耳邊呼嘯,時間彷彿凝固。轉眼間,他們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

顧寅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擊碎了一般,疼痛難以忍受。他的身體與堅硬的地面親密接觸,每一處都在發出抗議。

他咧著嘴試圖撐起自己,但身體卻不聽使喚:“誒呦…啊…”“痛…”

“跑!”顧寅再次被柳言酌拎起來,二人一路狂奔。

柳言酌時不時回頭看去,女鬼依舊在後緊追不捨。顧寅也回頭看了一眼,他險些失聲尖叫,猛地回過頭來,臉色慘白如紙。

二人一直奮力的跑著,顧寅也不知道到底要跑到什麼時候,只知道跟著前方的柳老闆跑就對了。

二人跑了許久,來到了一棟荒廢的六層樓,顧寅剛想歇一下好好喘口氣,卻被柳言酌直接拉住跑了進去:“還沒到歇的時候!”

二人一路跑上樓梯,直接上到六樓。

六樓大廳竟然還有一箇中年男人,他雙手雙腳都被捆住,倒在地面上。這場景把顧寅再次嚇了一跳:

“不是,這人又誰啊?!”

“他不是人,是活屍。”柳言酌答道。

“活屍!?”顧寅的內心受到了很大的震撼,這種震撼如同一場強烈的風暴,席捲了他的整個靈魂。

“他和人差不多,但早就死了。”

“那現在追我們的呢?!”

“厲鬼。”

二人走到中年男人身邊,將他嘴中的破抹布扯了下來:

“柳老闆…我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放了我吧!”“讓我重新投個胎也行啊!”

六樓樓梯口出現女鬼的身影,她剛想繼續追殺二人,卻看見了她心裡的身影,剛抬起的尖爪又放了下去。

血慢慢從女鬼臉上空無一物的雙洞裡流出來,腐蝕著它那略帶白色的臉。她眼睛沒有眼珠,但她還是向中年男人的方向走來,停在了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也傻了眼,他沒想過能再次見到眼前的妻子。見妻子如今的相貌,眼睛像兩個血洞……身體各處都像是重新拼接起來一樣,違和的很。

現在的一切,難道也都是自己造成的嗎…?

中年男人看著女鬼歪頭,帶著疑問的眼眶流下淚水:“霜沁…你…”“你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

女鬼一言不發,就立在原地面對著中年男人。

顧寅看著眼前的一屍一鬼,往長髮男身後邁了一大步。柳言酌抬起手,手中隨著藍光逐漸出現一本薄冊子,他低下頭翻閱著。

資料顯示,中年男屍叫王志,是本地一名普通職工。女鬼叫周霜沁,生前是當地的殘聯的一名志願者,但也是殘疾人。

柳言酌念動口訣,手指一揮。一屍一鬼腳下升起一道金光,將它們包圍,它們的記憶頓時浮現在面前。

一切的起因,還要從這說起。

————

王志是一家小公司的一個職工,一次公司活動,他們去殘聯會給殘疾人士送愛心。

他家庭不好,母親因難產死了,父親也不是很喜歡他,說他是剋星,是他剋死了母親。

長大後因為公司活動,王志在殘聯會認識了他現在的妻子,周霜沁。

周霜沁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雖然窮,但很溫馨。

幸福持續了沒多久,在她九歲時因為一場地震發生改變。

周霜沁和父母都被埋在廢墟下,經過了三天兩夜才搶救回來。

父母都在地震中死亡,雖然周霜沁活了下來,但她雙腿的腿骨被砸碎了。

後續因為沒錢,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

年僅九歲的周霜沁變成了殘疾人,在街頭流浪了三年才被殘聯會發現,將她帶回了殘聯。

雖然身體殘疾了,但她的心沒殘。

在殘聯會一待就是十五年,她也積極向上的努力活著。

殘聯會的人都很喜歡她,說她是殘聯會的小太陽,溫暖著大家。

而王志的到來,讓她的生活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王志跟隨公司到她們殘聯會幫助殘疾人提高生活質量,進行健康恢復方面的活動。

由於周霜沁的性格開朗活潑,引起了王志的興趣。

“你叫什麼名字?”

“周霜沁。”

“你性格很好。”

“不開心是一天,開心也是一天。”“為什麼不開開心心的生活呢?”“何況我只是雙腿殘疾了,又不是不能好好生活。”

周霜沁堅強的內心和有趣的靈魂打動了王志,而王志的樣貌也是女人喜歡的那種長相。

二人一拍即合,在一起不久後便結婚了。

王志總是會在周霜沁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周霜沁也會在王志對工作心灰意冷的時候給予幫助。

二人貸款買了個房子,雖然不大,但足夠了。因為周霜沁的身體情況,加上王志對生產的陰影,不願讓周霜沁生產。

於是二人在福利院領養了一個男孩,二人將孩童取名為王健,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

看似如此幸福的家庭,老天爺卻紅了眼,偏偏弄些事出來。

王志的公司資金突然週轉不開,隨即沒過多久就破產了。王志本來就對這個工作心灰意冷,失業後更是頹廢了起來。

他一天在家遊手好閒,除了吃就是睡,脾氣也越來越大。

有一天王志和同事吃飯,飯桌上同事提過一嘴,說是民間放貸,沒有利息,但要交保證金兩千塊。想著不需要還利息,兩千塊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他瞞著周霜沁把自己卡上所剩的兩千多交了兩千進去。不過也確實得到了現金支票,等他拿到銀行去,可工作人員卻說是偽造的。

王志直接愣在原地,隨後對方的電話也打不通。沒想到對方是詐騙團伙,以低門檻發放貸款的名義收取保證金,到最後一分錢也不會給。

所謂的現金支票、銀行交易流水都是事先偽造的。

報警後因為交的是現金,而且達不到三千立不了案。房貸還沒有還,就剩幾十塊錢了。

本來就一蹶不振的王志,因為此時起了輕生的念頭。但如果自己死了,周霜沁和年僅兩歲的兒子怎麼辦?

周霜沁雙腿殘疾只能靠他養著,兩歲的兒子不是磨著她就是和她甩臉色。

當時的他在偏激的情緒下只能想到一個辦法,將妻兒都帶走。

王志回到家後,周霜沁已經做好飯菜,她正哄著王健睡覺。孩子睡著後周霜沁來到餐桌前笑著給王志夾菜,王志內心一陣糾結。

但他已經被情緒洗了腦,還是下定了決心。

飯後周霜沁在客廳裡帶著孩子玩耍,王志走到廚房將菜刀藏到身後。

他慢慢地走到母子二人身邊坐下:“霜沁…”“我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會嫁給你~”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周霜沁疑惑的看著王志,她的眼神純淨無邪,宛如一泓清泉,沒有一絲雜質。那是一種天真爛漫的眼神,透露出她內心的純真和善良:“理解什麼呀?”

王志立即掏出藏在身後的菜刀站起身,還沒等周霜沁反應過來,一刀砍在了她的脖頸。

————

第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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