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皮裙的對錯（16）
“陳家棟，你可以啊，對流程很清楚的嘛，你是覺得我們拿不出證據是吧。”
陶嶼澈輕笑一聲。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陳家棟身邊，“我一直相信，只要有人犯案，就一定會留下痕跡。我們的人搜遍了屠宰場的每一個地方，發現了大量屬於被害者的血跡，卻在唯一一個交通工具上查不到任何血跡。”
陶嶼澈微微彎腰，四目相對，眼眸中泛起一絲興致，嘴裡吐出幾個字。
“你說他是用什麼運屍的呢？”
林家棟移開目光，避開陶嶼澈的眼神。
陶嶼澈倚靠在桌前，雙手抱臂，語氣平靜，“在抓捕你的那一刻，我的同事就將你家裡翻了個底朝天，你真的做的那麼幹淨嗎？沒留下一點把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你應該聽過吧？我勸你老實交代，還能爭取一個寬大處理。”
林家棟仍是不語，把沉默是金髮揮到了極致。
陶嶼澈也不想與他再說廢話，叫上林終溫出去了。
林終溫邊走邊問道：“你是怎麼確定他是兇手的。”
“沒有確定啊，猜的。”陶嶼澈聳聳肩。
“猜的？”林終溫狐疑的看著陶嶼澈。
“何川良的人證是程鳳霞。”
林終溫目瞪口呆，表示自已很震驚，這是什麼大瓜，“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你去送李學明回來以後我忘了跟你說。何川良和程鳳霞兩個人是情人關係，我就順便查了程鳳霞的個人資訊，發現她老公似乎跟客來小店的那個老陳長得有點像，就又查了一下，果然是同一個人。”
一處巧合可能是意外，但兩處、三處，就一定不是意外。
原來在李學明撩起簾子的時候，不止是林終溫一個人看到了老陳，陶嶼澈也看見了。
“那何川良就是陳家棟嫁禍的吧？他知道自已老婆出軌了。”
“很敏銳嘛，林法醫。”陶嶼澈偏過頭，對著林終溫笑了下，“現在只等趙君那邊的訊息。”
“兇器嗎？”
屠宰場裡的幾把剁骨刀鬥都送去檢驗了，暫時還沒有結果。
陶嶼澈無奈的瞥了林終溫一眼，“你還記得，我那張紙上寫的那幾個問題嗎？”
林終溫說了句：“當然。”
說完，便又重複了那幾個問題。
“兇手為什麼使用剁骨刀行兇？現在已經有了答案，兇手在廚房工作，熟悉廚房的工具。”林終溫頓了頓，隨即說道：“不對，兇手之所以使用剁骨刀，是因為何川良的屠宰場裡，剁骨刀是最常見的刀具。”
林終溫停下了腳步，“他是為了陷害何川良。那在他家裡是搜不到兇器的啊。”
“繼續說。”
“現在已經確定了被害人腦後就是磚頭，第一案發現場在屠宰場，為什麼選擇拋屍，我們暫且不知。”
林終溫回想著那張紙條上的內容。
“那就只剩兇手是如何運屍的...對！你剛剛提過了，兇手是怎麼運屍的？”
林終溫轉身，興奮地說道：“屠宰場裡的電動三輪車上面沒有發現血液痕跡，所以兇手一定有自已的運輸工具。”
陶嶼澈點點頭，“不光如此，他又是怎麼進的屠宰場，都是個疑問。接下來就看趙君他們的了。”
不過片刻，趙君幾人便頂著月色，風塵僕僕的趕回局裡。
“找到了，這小子真雞賊，房頂都要被我們翻過去了，才找到這個，他家廚房裡有一罐豬油，鑰匙就藏在裡面。”
趙君說著，拿出用證物袋裝著的鑰匙，遞到林終溫手上。
林終溫端詳了一下證物袋裡的鑰匙，“真不愧是廚子，藏東西的地方都跟別人不一樣。”
趙君又接著說道：“運輸工具也找到了，是一輛電動車，已經送去痕跡科了。”
“行，辛苦你們了！等電動車的檢驗結果出來立刻通知我，我們再去會一會他。”
林終溫和陶嶼澈當即再次提審了陳家棟。
他還是那個樣子，一副你們想問什麼就問什麼的德行。
林終溫把手裡的證物袋舉到陳家棟眼前，“怎麼樣？眼熟嗎？”
陳家棟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移開視線，“沒見過。”
“那我提醒你一句，這是屠宰場的鑰匙，就在你家裡找到的。你想怎麼解釋？”
“解釋什麼？鑰匙嗎？可能哪天我撿的吧，怎麼，撿鑰匙也犯法嗎？”陳家棟抬了抬眼皮。
“你撿的鑰匙為什麼要特意藏在豬油罐子裡？”
“法律不允許把鑰匙藏起來嗎？”陳家棟嗤笑一聲，似乎是覺得林終溫的問題很可笑。
林終溫怒極反笑，“好好好，陳家棟，你可以不說，你的運輸工具就是停在你家院子裡那輛電動車吧，我們已經送去檢驗了，你就等著那個時候再交代吧。”
“這就是你們的證據嗎？等你們什麼時候拿出點像樣的證據再過來審問我吧。”
林終溫到底沒有在一線接觸過嫌疑人，此時被氣的胸腔都在上下浮動，直接開門出去了。
陶嶼澈還坐在審訊室裡，他微微蹙眉，看著坐在對面的陳家棟。
他這個樣子，是篤定警方拿不出證據嗎？
陶嶼澈想不通，就也起身出去了。
屠宰場的血液檢測已經出結果了，確定就是楚嵐的血。
林終溫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報告，現在只等電動車的檢驗結果。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7月22日凌晨5點。
趙君朝著林終溫的方向走了過來，林終溫抬頭，看見趙君眉頭緊鎖，不由得問道：“怎麼了？結果出來了？”
趙君點頭又搖頭，“出來了，陳家棟的那個電動車上根本沒有血液。”
林終溫放下手裡的報告，表情詫異的反問道：“怎麼可能？”
趙君嘆了口氣，垂著頭坐下來，語氣中帶著沮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陶嶼澈也走了過來，他剛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看見兩人臊眉耷眼的坐在那，挑了挑眉，“結果出來了？
“結果是出來了，那車上壓根沒有血，不應該啊，難道陳家棟也不是兇手？”林終溫覺得很無力，兇手就在眼前，卻沒有證據，拘留時間只有24小時，若是明天在沒有直接證據指向是陳家棟殺的人，就只能放他走了。
陳家棟，真的不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