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常順利

這是季聞歌第一次進宮，他自認為自己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但還是被處處都是金碧輝煌的宮殿牢牢吸引住了視線。

一路上，季聞歌跟在引路公公的身後，一會兒跑去聞聞花香，一會兒又湊到陸今安的耳邊宣佈自己以後也要把自己的宅邸裝修成這樣！

還和每一個路過的宮女太監都點頭微笑致意……

陸今安實在受不了他這種孔雀開屏的行為，拽著季聞歌的袖子，用眼神警告他安分一點。

季聞歌朝他吐下舌頭，捏捏對方的手心——表示：沒事！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終於到了目的地，陸今安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今天覲見的地點不是隆德殿，而是設在了聖上日常起居的文正殿。

這就表明了，李執的意圖並不是簡單的發號施令，更像是一次長輩與小輩之間的閒聊見面。

季聞歌和陸今安現在當然還不知道。

剛一踏進文正殿宮門，季聞歌立馬變了一副樣子，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頑劣。

陸今安早就見怪不怪，引路公公回頭便看到他乖乖順順地跟在後面，氣度不凡，舉止有禮。

感嘆：真不愧是丞相家的小公子！

兩人被帶到一側的偏殿——

李執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李知樂則坐在右邊的椅子上。左側的座位早已準備好了茶點，等著客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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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聞歌和陸今安進入殿內，二人整理好衣服，屈膝跪地，拱手置於地面，頭緩緩低下，輕點在手背。

“庶民叩見陛下、公主，願陛下公主身體康健，萬福金安。”

“免禮，賜座。”

李執細細打量眼前的兩位少年，十六七歲的年紀，面容和順，行事也穩重，一看就是合格的世家子弟。

有他們和知樂一起去，他也能放心了。

李執的臉色又和善幾分，真像個家裡略帶威嚴的長輩。

“朕雖久在宮中，可也常聞二位的盛名——

“陸家公子更是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美名啊。”

陸今安聽到聖上誇讚，忙起身行禮，稱陛下謬讚。

如今的場面沒有季聞歌想的正式，自己久仰威名的皇帝陛下看上去也如傳聞中的那樣仁德慈愛。

一旁的五公主，一襲藍裙淡雅清麗，端坐著聽著他們的閒聊，手指纏著衣角自娛自樂起來。

季聞歌盤算著她應該與自己年齡相仿，看上去也是隨和、容易相處之人。心中對這大慶皇家又多出幾分好感。

“小民在家中時，父親就經常稱頌陛下皇恩浩蕩，功抵千秋，如今大慶四海晏平，堪稱堯舜之治，陛下功不可沒。

“父親還用陛下少時學習的事勉勵小民，小民愚鈍，定然不及陛下毫分，可還是一直將陛下作為我的精神榜樣！

“今日見到陛下，小民不勝榮幸，對陛下更是覺得無比親切，如同家中的長輩一般慈愛！”

季聞歌話裡的奉承意味還是很明顯的，但加上他燦爛的笑容和認真的語氣，這些話就莫名變得很有說服力。

李執聽罷這一番話，龍顏大悅，靠著椅子哈哈大笑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是客氣的奉承，但季聞歌句句話都誇在了李執的心坎上，讓他十分受用——看來這季小少爺不僅儀表堂堂，腦子更是聰明過人。

陸今安也笑了，本來他今天也沒打算在陛下面前賣弄文采，陸家的身份還是低調謹慎為好。

他樂意看季聞歌受到更多人喜歡。

李執整天埋頭於全國的政務，心底又藏著秘密，在兩方利益間不斷周旋，這樣與人單純聊天的機會很久沒有過了。

在兩位朝氣蓬勃的少年面前，李執漸漸放鬆下來。李知樂看出父皇樂在其中，也時不時出聲附和，逗李執開心。

就這樣，李執與陸今安談詩詞歌賦，談經濟民生；

與季聞歌談治國理政，談民間秘聞……

李知樂也纏著陸今安和季聞歌問了不少宮外的趣事。

殿內四人氣氛融洽地談天說地，外面日晷指標的陰影悄悄轉到了午時一刻。

李執才想起來叫他們前來的正事還沒說呢，本來沒想留人用午膳的李執大手一揮，吩咐道——

“來人傳膳，布一張大桌子，朕就在這裡接著待客。”

又轉頭對季聞歌和陸今安說：

“季公子，陸公子，今天朕就不拘俗禮了，咱們在席間接著聊！”

這會輪到季聞歌和陸今安驚訝了，他們不僅沒想到會和聖上聊得如此投機，更沒想到聖上會留他們用膳，還不顧禮儀繼續暢聊。

他們受寵若驚，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