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安慰

天陰惻惻的，因著昨夜的雨，土地泥濘潮溼。

李幼星從前就喜歡看小豬踩泥坑，現在完全不顧乾淨，在花園裡的水坑裡胡亂地踩。

房錦棠今天換上了一條黑色的裙子，頭髮被挽起，樣子很是莊重。

他昨天夢到了小時候的事，不知道怎樣就落淚了，他心裡清楚那些眼淚並不是為了魏書儉流的，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有眼淚。

李重淮睡眠很淺，房錦棠淺淺動兩下他就能察覺。淚水泅溼了一小塊的被子，李重淮開啟燈，把溫軟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用紙巾擦著眼淚道「為什麼要哭？」

房錦棠答不上話，他睜著一雙眼睛，如同珍珠的淚珠一滴一滴砸下來。

長長的頭髮被他哭得有些亂，李重淮幫他理了理，幫他拍背，防著他哭得提不上氣。

過了許久，那淚終於止了下來，雖然房錦棠十分疲倦，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他靠在李重淮的懷中，沉默了許久，終於緩緩開口道，「我夢到魏書儉了。」

「那時候他好年輕，好風流，每天都會在不同的地方留宿……媽媽只是他其中一個情人，卻又和其他情人不一樣，她生下了我。」他頓了頓，聲音卻變得很悲哀，「我只不過是媽媽的累贅，可是我不能明白，居然還對那個混蛋總是抱有對一個父親的期待。可是……他那一次哄著我入睡的場景，今天卻變得好清晰。」

房錦棠以為自已都忘了，可是卻什麼都沒有忘掉，他在許多絕望的時刻都沒有在怨恨魏金妍和魏金鏵，而是在期待自已的雙親能夠拉他一把，掙脫出泥潭。

燈光落在兩個人緊緊依偎的身上，他那雙眼睛再次盈上了一層淚光——他有些想念媽媽了。

李重淮在他的臉上落下了稀碎的吻，說的話卻和房錦棠搭不上一點邊，他道「天明天就會放晴，我們要準時去。」

之後將他壓在床上，在房錦棠的要求下關上了燈，在這場略微混亂的雨夜裡做了兩回。房錦棠累得睡著了，李重淮在叫了幾聲他都不再答應後，嘆了一口氣，心甘情願地抱著他去了浴室。

房錦棠的記憶也很混亂，他已經記不得細節了，只知道昨天玩鬧得有些厲害。

今早他起來時，除了眼睛有些微腫，泛著些血絲也就是有些疲倦，但是人還是精神的。

李重淮拉著他非要給他滴眼藥水，又給他拿來了黑色的裙子叫他換上，換好裙子後，阿姨又上來給他整理頭髮。

這身衣服一看就價格不菲，房錦棠已經適應了穿金戴銀的生活，早就不在意這些，李重淮看到他出來，迎面給了他一個吻。

親完後也沒有走開，他靠得近，滾燙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李重淮摸著他剛換上的綠寶石耳環，說道，「真漂亮。」

房錦棠已經過了昨晚的感懷期，現在又變得和平常一樣，三言兩語被李重淮逗弄得面紅耳赤。

他扭頭想要躲過去，李重淮仍然不依不饒，捉弄地讓他嬌嗔了一聲，「李重淮——你——」

李重淮看著他一副快要發作的樣子，才笑著讓他去餐桌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