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騙你不成?咱倆是夫妻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挨批鬥我也跑不了,騙你能有什麼好處?”

林甜芬為了增加信服力,搬出領導層,這會兒人們對“領導”有迷之崇拜。

“我是參加過工作的,接觸過那麼多的單位和領導,這些都是聽他們說的,你不信我還不信他們嗎?”

黎清安一臉愁容:“你也見到過我家老宅有多大,村裡大部分的田地都是我家祖宗幾輩人開出來的荒田。”

“他們是靠自已的勞動賺錢,沒壓迫過任何人,後來經商小有資產,抗戰的時候援軍捐過物資,我爺更是戰死的立過不少戰功。”

“比起他們我賺的這點錢算什麼?他們都被打倒批鬥死了,我呢?”

黎清安雙手捂臉,語氣悲慼:“我還是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她心裡不好受抱著他寬慰道。

“沒事,萬一真批鬥咱們,我也不怕,你也不用怕。”

“你小時候不是最怕做地主婆,挨批鬥了。”

“有嗎?不能吧。”

這人怎麼總揪著小時候的事不放。

“有。”

黎清安記得清楚,她小小的時候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奶聲奶氣地叫他清哥哥,她咬字不真聽著像喊情哥哥。

嬸子逗她,她理直氣壯地叉著腰。

“都一樣,反正以後我要嫁給他。”

他的小尾巴長了幾歲就不嚷著嫁他了。

玩伴們逗她:“小芬,你的情哥哥來嘍。”

“他才不是,你們別亂說。”

自詡堅強的她“哇”地哭出聲,哭到嗓子都啞了,嘴裡翻來覆去地嘀咕一句話。

“我不要做地主婆,我不要挨批鬥。”

她不僅做他的地主婆,還拿石頭砸他,放狗咬他,讓他離她遠遠的。

她從小就很會省事多度,只做對自已有利的事情,之前纏著他,也是他能拿出糧食來,後面躲著他也是怕被受牽連。

哎,他這樣的成分怎能拖她入泥潭。

他不是比誰都清楚地主婆的下場有多慘嘛。

“我明天去活動一下,白費你一片苦心了。”

“啊啊啊啊——”活動什麼,她才不要換到筒子樓裡去。

“黎清安你別聽風就是雨啊,我不搬,死也不搬。”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真要因為成分挨批鬥那就是命,別說你搬走了,你就是喘口氣都是別人針對你的由頭。”

她現在天不怕地不怕,仰仗得是親身經歷知道時局大致變化,前世她可膽小的很。

“與其膽戰心驚不如坦然面對,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你在說什麼胡話。”他冷臉呵斥,儼然有了穩妥得盤算。

林甜芬也不能實話實說,隔天,她就跑去廢品站,按版號收集全了《人民日報》近兩年的舊報紙,又斥巨資訂了新報紙,還給他買了一本新華字典。

晚上,她就跟他讀報紙,逐字逐句地分析這兩年裡時局和政策的變化,硬著頭皮上了好幾天政治課才將人安撫住。

看著滿是注音的報紙,她惡狠狠地想,別讓她知道是誰舉報的,不然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逼九旬老太教人識字真是好歹毒的心腸。

金秋十月,各村各大隊都在緊鑼密鼓地秋收,她也囤了不少秋菜開始儲備過冬糧。

她和小豆芽像倉鼠一樣每天忙個不停地往家囤糧食。

上午摘洗豆角曬乾豆角,下午竇芽去挖苦菜,她就刷洗芥菜疙瘩醃鹹菜,晚上繼續摘苦菜,煮苦菜,醃苦菜。

週而復始,每天不是撒鹽鹽菜,就是切條曬菜。

蒙省的冬季很漫長,近半年的時間吃不到新鮮蔬菜,貫穿一冬的是酸菜燉粉條,偶爾來頓酸菜燜面,酸菜餃子做調劑。

黎清安乾的是力氣活,消耗大也能吃,她是比較嘴饞,所以醃製的數量和種類都比較多。

不僅醃了北方傳統的酸白菜,還用糯米水醃了南方的芥菜,這種做酸菜魚、酸菜牛肉比較好吃。

還做了朝鮮族的辣白菜,這種炒五花肉、炒年糕、炒土豆片很酸辣開胃。

為了讓冬天的食物豐富起來,她將畢生廚藝發揮到了極致,萬物皆可醃。

趕上黎青安倒夜班,早上四點下工,回家睡到中午就會幫她幹活,大跟班比小跟班好使多了,指哪打哪。

林甜芬一和他幹活就忍不住地給他洗腦。

“你瞅瞅這麼多土豆粉條,擱筒子樓那個小樓道,那蜂窩煤爐子能折騰得煮開嗎?”

“你瞅瞅這酸甜可口的跳水泡菜,筒子樓裡放得下嗎?”

“天天不是豬肉就是羊雜碎的,讓筒子樓裡的左鄰右舍瞧見了,不得舉報你啊,哪像現在,大門一鎖誰都不知道咱家吃了啥。”

黎清安頂愛聽她說話的一個人,愣是被她嘮煩了。

“行行行,我聽你的還不成。”

“什麼叫做聽我的?好像你多心不甘情不願的是我逼你的,你不用聽我,你聽你自已的。”

只顧著洗腦的林甜芬,一不留神就醃了大大小小十幾罈子,屋頂還曬了一堆蘿蔔乾、幹蘑菇和粉條。

她只得託季禮找工人搭了兩間土坯房,一間給她堆放這些罈罈罐罐的食物,一間留給黎清安住。

他不是覺得自已成分差,不配住磚房嗎?

那他去住茅草屋,反正她根正苗紅的沒啥不配的,明天給她斃了,她也得睡正屋的熱炕頭。

黎清安都讓她整無語了。

他換房是為了誰,還不是擔心她受苦,結果她比他還頭鐵。

最後兩個鐵頭娃心安理得地住起大房子,大有多住一天就賺到的架勢。

今年的土豆吃著口感綿軟,含粉量十足,她試著做了土豆粉,非常成功。

於是,她鬥志昂揚磨了一百斤紅薯,想做紅薯粉,結果就出了十三斤紅薯澱粉,這個出粉量可給她糟心壞了。

一百斤紅薯幹吃也能吃二十頓,十三斤紅薯粉條……可吃不了那麼久。

眼下紅薯還不是改良品種,出粉率低,她捨不得霍霍,就借了個涼皮籮籮,做了紅薯粉皮吃,拌上黃瓜絲酸湯和紅油辣椒,酸辣爽口。

給小豆芽香的,扯著黎清安問,自已是不是死了,如果不是幻覺,他怎麼可以吃的這麼好。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涼房被塞得滿滿當當。

看著碼得整齊的菜罈子,架子上堆著一箱一箱的乾貨,梅乾菜、粉條、掛麵、幹蘑菇、幹豆角。

金燦燦的南瓜擺了一窗臺,屋簷下掛著紅燈燈的辣椒串兒和大蒜辮子。

林甜芬大手一揮:“看,這是朕給你打下的江山,可勁造。”

臊得黎清安捂上她的嘴,腳把房門關上,將人摁在牆上,當了把獻媚的霸道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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