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存在感
幾天相處下來，她和小豆芽達成了共識。
早飯他負責煮粥，她負責烙餅做配菜。
昨晚季禮提了顆豬頭和二斤五花肉讓她滷，小火燉了半宿，一開啟廚房門滿屋肉香。
她撈了一塊五花肉和青椒、香菜剁碎，將烙熱的白吉饃用刀拉開，放上剁碎的滷肉，澆半勺滷湯，配上濃稠的小米稀粥，一吃一個不吱聲。
見他愛吃就揣了四個饃給他當午飯。
一如往常，他穿著工服帶上礦燈，開完班前會下井作業。
井下規定八個小時工作制，但有產量要求，完不成就得加班。
平均下來，一天得在井下待十二個小時。
這會兒的班中餐不像後世有熱乎飯送到工作面上，大夥都是自已帶飯，窩頭配鹹菜或是饅頭泡熱水，誰家能變著花樣帶，大夥能羨慕死。
新婚燕爾的高鵬是近期熱門，以前爹不疼娘不愛隔夜剩飯都吃不飽，現在是愛心便當天天不重樣。
惹得許多單身狗恨不能原地結婚。
工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拿出飯盒開飯，聞著空氣中時隱時現的肉香，感覺手裡的窩頭都不香了。
“鵬子你媳婦兒又給你做啥好吃的了。”
高鵬揭開飯盒一臉得意：“菜糰子。”
雖然不是肉，他們也羨慕，人家這媳婦不僅廚藝好，還肯疼人。
大家聞著肉香四處看，就見到坐在角落孤零零啃肉夾饃的黎清安。
眼饞，嘴也饞，知道他媳婦不疼人，結婚一年多也沒給他帶過一次飯，指定外面買的，就問了嘴。
“頭，你的肉夾饃哪買的？聞起來怪香的勒，下工我也去買兩個。”
有人附和：“看著肉量還挺紮實，我也去買兩個嚐嚐鮮。”
“我媳婦做的。”
“啥？嫂子給你吃這麼好呢。”
黎清安靦腆一笑，以前不懂，一幫大老爺們怎麼整天在那炫耀自家媳婦做飯香，單身小夥羨慕完這個，羨慕那個。
他覺得真沒勁兒，少說兩句話還能省省體力，但此刻瞧著他們豔羨的眼神，他覺得身心舒暢。
沒錯，他媳婦就是這麼能幹，這麼疼他。
“沒出鍋的時候好吃。”
秦川瞪兩眼珠子，哈喇子淌一地，林甜芬的手藝他嘗過的，不昧著良心說確實強的一批。
看著飯盒裡兩個夾雞蛋的菜饃一個肉饃，他厚著臉皮討要。
“哥，給我嘗一個。”
黎清安默默調轉方向，專心啃著手裡的饃。
“哥哥~~~”
黎清安斜眼睨他：“別逼我在開心的時候扇你。”
“清湯大老爺你行行好，可憐可憐孩子吧，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吃二個肉餅，如果你願意施捨我一個也是可以的，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餵牛餵馬報答你。”
“滾——”
秦川蹲在他旁邊：“哥，你要這麼不講兄弟情，那就別怪我玩埋汰的。”
“我可伸筷子到你碗裡霍霍了。”
知道他有潔癖，秦川已經在那噁心巴拉地嗦著筷子，做熱身準備。
黎清安一臉嫌棄地夾了個肉餅給他，他餓死鬼投胎炫嘴裡。
“媽呀，嫂子這手藝絕了，真不敢想，這餅要是熱的該有多好吃。”
周圍工友瞧他一臉沉醉，忍不住詢問他味道如何。
秦川嘴皮子賊溜，一通繪聲繪色地描述，成功給大夥饞哭，為了還能啃下手裡的窩頭，大夥默默地遠離了他們。
秦川啃著饅頭，用手肘捅咕他。
“行啊，看來你小子床上下功夫，伺候挺到位了啊。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小子別暴殄天物，男人好時候就那麼幾年。”
“給媳婦兒伺候舒坦了，你指定她絕不往南。”
“……”
他的肉餅還不如餵狗，哪壺不開提哪壺。
黎清安這幾天心裡建設了個寂寞，這都打算放棄了，他又提。
真煩，他這幾天做過最大的嘗試，就是半夜把她偷渡到他的被窩，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他該怎麼巧妙地暗示呢？
或者怎麼把握住她暗示的時機呢？
“吃飯的時候發什麼呆，面都坨了。”林甜芬敲了敲桌子喚回神遊天外的黎清安。
“甜妹兒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一下。”
坦白？
難不成他找著下家，她要成功脫手了？
“鄔歡又來找我了，他說和你有之間誤會，讓我勸勸你。”
“就這？”
黎清安先發制人：“她賊心不死，你不上她家扇她，你給我來一句就這？換其他嫂子早打上門去了。”
“暴力解決不了問題。”再者，他對她的戰鬥力是有什麼誤解。
“嗯？”
“好好好，一有空我就去，從今以後每天三件事，吃飯，睡覺，打鄔歡。”
黎清安略略滿意，繼續下餌料：“食堂2號視窗的楊冬梅總是給我多打飯，她什麼意思？”
“看你瘦了吧唧的，怕你吃不飽飯耽誤工作進度唄。”
黎清安咬牙切齒：“真的？她今天跑來問我，最近怎麼不去食堂吃飯，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明天她掌勺，要做我愛吃的菜。”
“人家女同志愛崗敬業的，關心每一位職工，沒毛病啊。”
黎清安眼睛一眯，這麼聊是吧，這誰能聊得過你呀？
他還想另闢蹊徑，讓她拈酸吃醋心生嫉妒，轉移一下注意力，結果，別的女同志眼裡揉不得沙子，你眼裡直接擱沙漠是吧！
黎清安摁著心口，有被氣到。
“她這麼敬業，怎麼只關心我一個，要我說啊，有些人可得把人看緊了。”
“行行行，我去食堂扇她。”
“你好端端打人做什麼，暴力可解決不了問題，人家小姑娘沒招你，沒惹你，認真工作，關心一兩個男同志有什麼問題？”
林甜芬好想墳頭蹦迪，得虧求生欲遏制了她作死的衝動。
“她關心別的男同志，我管不著，但關心黎同志，我不答應。”
黎清安吃驚：“啊？人家關心我還不好，這不是替你照顧男人呢。”
你要沒這麼陰陽怪氣，我tm就信了。
“哼！明天我一早去食堂給她個下馬威，讓她知道黎同志名草有主，有人照顧。”
“這還差不多。”
楊冬梅會是她合格靠譜的接班人嗎？救贖文學她搞不了，她是傻了才去救贖這種危險分子，但找個接班人還是可以的。真是一整個期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