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芽小小年紀就經歷了不少人情冷暖,早褪去稚氣,難得小嘴嘚吧嘚像個話癆一樣說了她不少好話。

對此他並不意外,她身上就是有讓人心安的魔力。

他只忐忑晚飯,有點後悔沒從食堂買,直到看見一盆精緻光滑的窩頭,懸著心才放了下來。

往窩頭裡挖一勺肉炒蒜薹丁,菜汁的鹹香配窩頭的軟糯,他三兩口就能炫一個,還得是他媳婦兒,再尋常不過的窩頭也能做成人間美味。

林甜芬看著一大一小捧著窩頭,炫得腮幫子鼓鼓,心裡就滿足。

哪有飼養員會不喜歡這種貪吃的小豬。

竇芽喝著黃瓜蛋湯溜溜縫,看著一盆窩頭見底,很佩服乾爸,姨姨說得果然不錯,能賺錢的就是能吃。

真不敢想,韓家一頓要有這麼多窩頭吃,他們該有多幸福。

吃過晚飯,漫天霞色,她坐在屋外的木製陽臺上,跟那半隻鞋子較勁,錐幾針就疼地甩甩手。

黎清安瞧見接了過去,他手勁兒大,鞋錐子到他手裡,扎膠皮鞋底跟縫布一樣。

不消一會兒就錐完了,且針腳細密。

“還得是你啊。”

她不吝誇讚,取了另一隻鞋讓他上鞋底子,這下,小豆芽就有兩雙鞋子換著穿了。

黎清安見她笑得眉眼彎彎,冷哼一聲,都沒給他做雙鞋子,對個撿來的臭小子倒是殷勤。

看著院外幫蔡嬸子攆豬的一堆半大孩子,竇芽混在裡面是那麼的不起眼。

看他被蔡嬸誇時靦腆的笑容,看他墜在一堆孩子後面,試圖加入進去的侷促。

看他被孩子們接納,圍在一起打量他的小軍裝,他站得筆挺,神氣地展示著五角星軍帽。

黎清安在那一瞬,彷彿看到了墜在人群后小小的自已。

那個不被看見,不被接納,被人驅趕,一把推倒在地的自已。

如果,他在,一定很羨慕很羨慕吧,明明他們的境遇是那麼想同,待遇卻天差地別。

轉頭,就見她不知何時躺下了,枕著胳膊看流雲,晃著腳丫,哼小曲,心裡莫名甜了起來。

人生總是先苦後甜,那臭小子甜得太早,以後就不能像他一樣娶到這麼甜的妹子了。

林甜芬躺在被太陽曬了一天暖烘烘的木板上,有些無所事事,目光自然而然落到某人身上,扯扯衣襬,揪揪腿毛。

主打一個手欠且犯賤。

對上他的死亡凝視,她就乖順討好,他轉頭,她就為所欲為。

無意間發現他大腿上起了一片小小的紅點,還以為得了什麼罕見的面板病,仔細一瞧,是洗澡時把面板搓破了。

“你洗澡少搓幾遍,你瞧這都破皮了。”

他掃了一眼不以為意:“都是煤灰,不搓,洗不乾淨。”

她肆無忌憚地撩著衣服檢查,但凡面板嫩一點的地方都有紅疹,有的結痂脫落,有的才磋破。

你小子這搓的是哪是煤灰?這搓的是人皮吧?

真是頂愛乾淨的人選了個髒活。

“要不別下井了?井下又危險又髒的,反正咱手頭不差錢。”

手握三千五,在米麵一毛幾的七五年可不要太富裕。

等過兩年政策寬鬆了,直接下海經商算了。

黎清安認真思考她的提議,他手頭確實有錢,可來路不正。

調上井做管理崗容易,但是錢數相差太大。

他必須有份高工資為她的高消費打掩護,不想她降低生活水平,眼下這樣就很好。

“沒事兒,我不嫌髒。”

“不髒你能生搓一層皮?”

“那下次我少搓兩遍。”

提起洗澡,免不了想起澡堂的事兒,昨天工友說。

“你小子咋想的?自已的孩子都沒生,就從外頭撿孩子,你媳婦能答應嗎?”

“嘴上答應,心裡能答應嗎?”

今天他臉上蓋了塊毛巾,擱澡池裡泡著,就聽那兩人說。

“誰要有黎清安那本錢,估計得偷著樂吧,床上伺候人的一把好手。”

“狗屁,他就是中看不中用,真行,媳婦兒還能跟人跑?真行,結婚兩年沒有娃?真行,收養啥孩子?”

“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那他是不行,還是把糧交外面了。”

“誰知道,反正不回家交公糧,給媳婦兒餓著了,指定得去外面偷吃,那妞漂亮,勾勾手指有的是男人往上湊。”

這二人沒瞧見黎清安,聊得那叫一個暢所欲言,他雖然臉黑,更多的是汗流浹背的心慌。

他一直都沒跟她過過夫妻生活。

不是沒這方面衝動,剛結婚那會兒,別說肢體接觸了,她就是看他一眼,他都受不了。

結果,她睡覺還不老實,穿個啥也裹不住的小吊帶,往他懷裡鑽,鑽的他一宿一宿地睡不著,白天還得幹體力活,天天腳步虛浮,差點出事故。

偏他內心深處極其牴觸,要不是她上次主動,他大抵一輩子都不會玷汙她。

上回因禍得福,洩了體內那股子邪火,他能心平氣和地跟她湊一個被窩了。

結果讓這兩哥兒們一通科普,他才知道夫妻生活不止白天的茶米油鹽,還有夜裡的生命大和諧。

他甚至問了秦川,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給他一頓諷。

不過有一句話他說得很對。

“你不行,外面有的是男人行。”

這他哪敢不行,難得過幾天好日子,他還沒過夠呢。

甜妹兒臉皮薄,主動一次也不能次次主動,所以……這會兒又掐又摸是在暗示他?

“啊~眼睛裡撞進一個小飛蟲,你幫我吹吹。”

他怎麼不讓別人吹,讓她吹,是在暗示他?

她含情脈脈地看他,是在暗示他?

打哈欠,這是暗示他要睡了?

昨晚給他被子收走了,他想蓋被子就只能和她鑽一個被窩,就難免要深度接觸。

所以,暗示得都這麼明顯,他不有所作為,還是男人嗎?

他拽緊身上的毛巾被,鼓足勇氣問:“要,要嗎?”

“啥?”

做了大半天的心理鬥爭,對上她懵懂清澈過分清白的眼睛,他破防了。

啊——他在心中發出爆鳴後,敲響了退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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