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喬遷新居
“我要是你，臉都給她抓花了，你呢？”
換位思考一下，這事兒擱他身上得瘋，結果她非但不介意，還溫馨送祝福。
林甜芬眼神躲閃：“我、我就是覺得……應該響應號召，拒絕包辦婚姻，支援自由戀愛。”
“人家是支援未婚青年自由戀愛，不是支援已婚人士自由戀愛。”他嘶吼出聲，話音裡帶了幾分哭腔。
“我現在算是發現了，糕點都喂到狗肚子裡去了是吧？你就一點都不記我的好。”
他狠狠落淚，長這麼大，他什麼樣的磨難沒經歷過，再苦再累都熬過來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獨獨，她不在意他這一點，他受不了。
“別人栽贓我，你問都不問我就給我定罪？還拋棄我？林甜芬你沒有心，我再也不理你了，我現在單方面和你斷交！”
他是淚灑當場摔門回屋，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把這些年積壓在心頭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上一次她同人私奔，他的情緒就幾近崩盤了。
現在意識到她真的不在意他，除了心裡難受得無以復加，還很彷徨無措，除了哭，他什麼都做不來。
林甜芬站在門口舉著手不知怎麼敲下去，一種沒來由的愧疚湧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刺得她心口密密麻麻地疼。
夜半，黎清安披著被子尋出來，看她蜷縮在沙發上，他輕嘆一聲。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夢，我卻是你可有可無的人。
他將她摟入懷中，蓋好被子，她睡夢中嚶嚀出聲。
“嗯？你怎麼出來了？”
他扁著嘴，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小沒良心，我是單方面和你絕交了，又沒說你不能來找我，都不來哄哄他。
林甜芬果斷抱住他，親了好幾下才將人安撫住。
“別惱我了，下次遇到惦記你的人，我大耳刮子扇她。”
“要狠狠地。”
“嗯，我狠狠地扇她，對不起，害你傷心了。”
“哼！”
他偏頭埋在她脖頸，才不要原諒她。
太多不開心的事積累下來，可能到了他承受的閾值了。
這一通哭完了，心情好受了不少，反正在她面前哭，他也不覺得丟臉。
林甜芬感受到臉頰上的溼潤，摟緊他輕拍著他的背。
“以後咱倆天下第一好，別人說的我都不信，你看我表現？”
“嗯~”
他真的好容易滿足，哄一下就會開心。
*
“噼裡啪啦”一陣鞭炮聲響起。
黎清安頂著一鍋五穀雜糧，推搡著抱著柴火的林甜芬進到屋裡，將鍋放到灶上，把柴燒到灶膛裡，寓意這五穀豐登有錢花。
季禮聽著他哥信誓旦旦地跟嫂子白話，是一腦袋黑線。
他當初講的燎鍋底習俗不是這樣的。
“甜妹兒，去選只看門狗吧。”
八歲的小男娃正提著一籃子小狗，他叫竇芽是黎清安撿來的乾兒子。
林甜芬看著五隻肉嘟嘟的小狗，感覺心情都萌化了。
選了半天，最終抱了那隻呲牙咧嘴將所有小狗護住的狗老大。
“黎清安，真的可以養嗎？”
他小時候總被村裡的小孩放狗咬，不管多大的狗，他都怕，但為了她的安全，還是硬著頭皮給她養。
“可以。”
那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小豆芽把狗放院子裡，進屋洗手吃飯。”
“我、我可以嗎？”竇芽緊張地看向黎清安，他今天只是被幹爸叫來露個臉的。
“聽她的。”
年逾五十的白西城帶著妻子宋青登門，將禮品放在地上後，打量著屋中擺設。
“小黎這屋正經整不錯，又大又寬敞，比樓上住著可舒服多了。”
秦川壓低聲勸道：“白哥你可別誇了，再一會兒他那尾巴都得翹天上去了。”
“可不，都是我媳婦弄的。”
人未到聲先至，黎清安從廚房出來，大方介紹起他家各種隱藏好物，暗戳戳誇了誇他家心靈手巧的甜妹兒。
那嘚瑟勁兒給秦川看的直倒胃口。
這會兒又不是路上那個一天嘆氣三百回，擔心老婆跑了的他了。
“你哥和嫂子呢？”黎清安問季禮，話音未落季書就帶著方翠紅推門進來。
“我們來遲了？還趕得上吃飯吧。”
“別說吃飯了，做飯你都趕得上，嫂子快上屋裡。”
季書伸胳膊擼袖子：“那我可得好好露一手了。”
“你一邊去，今天是我媳婦大顯身手的好時候。”
季書微微皺眉，他怎麼記得某人說過，他媳婦一頓飯能撂倒全家？
不確定，再觀察觀察。
他們小團體人不多，加上兩個外出公幹沒到場的，一共七人，但佔據的位置比較關鍵。
有廠裡的實權領導，有管黑市，有退伍軍人，還有教育局的。
難怪他90年代能攢下千萬遺產，交際圈在這擺著呢。
他死後，這些人她倒是沒少見，他生前，這還是第一次。
兩嫂子熱絡地進廚房幫忙，一看她和黎清安都準備得七七八八了，基本人來就能開飯，笑鬧了幾句將菜端出去。
眾人入席，冷盤就是花生米、拌豆芽、炸小河蝦、拍黃瓜。
酒瓶子剛開，熱菜就端上來了，香辣魚塊、乾煸四季豆、肉沫豆腐、橙汁八寶甜飯、土豆燉羊肉。
林甜芬下意識地提醒他：“你胃不好，先吃點飯再喝酒啊。”
恍然想起，他前世喝酒喝到胃出血，現在他還沒那麼糟害過身體，反而是她這管老爺們兒的行為，容易讓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頭。
“大家快嚐嚐我的手藝。”
她招待了幾句，扭頭進了廚房，就見秦川夾著嗓子鸚鵡學舌。
“你胃不好，先吃飯再喝酒啊。”
黎清安踹了一腳他的凳子：“你有病吧，是不是嫉妒老子有人管有人疼。”
這年頭物資匱乏，肯放油放肉這菜就錯不到哪裡去，大家不止瞧著色香味俱全，吃著味道也很好，大家讚不絕口，黎清安更是與有榮焉。
“沒什麼，都是家常便飯，隨便做做，不比外面的國營大飯店手藝。”
眾人：“……”
沒見過這麼凡爾賽的。
“清安媳婦兒別弄了，夠吃了，快上桌吧。”
“你們吃著，我這邊馬上就好。”
她整了些小燒烤，往長方形的大鋁盤子上，放上烤好的土豆、蘑菇、青椒、茄子、韭菜，刷上蜜汁蘸料，端了出去。
“這個下酒好吃。”
鄔歡穿了一條喜慶的紅裙子，推門進來。
“哎呀，甜芬姐，搬家這麼大的喜事兒，你怎麼都沒喊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