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爾坐在他的新房間中,緊鎖眉頭地看著地圖。

洛宏基在六天前告訴他這隻鼠人的部隊會在安達佩斯附近的地峽中經過,這麼明目張膽,看來這隻鼠人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他必須在做出一定成績的情況下活著回來,無功而返的活著反而讓人生不如死。

“方便說幾句嗎?米利爾?”

門外響起了洛宏基的聲音。

“請進吧。”米利爾將那本筆記揣進懷裡。

洛宏基滿臉微笑地走了進來,坐到了米利爾的對面。

“看來你還是很瞭解軍事的嘛,這麼認真?”

“我只是瞭解一些,不然我也不會攬下這件差事了,倒是您,怎麼有時間來這裡?”

“我來看看你而已,別緊張。”洛宏基笑了起來:“話說,後天就要出發了,你計程車兵訓練的怎麼樣了?”

米利爾目不轉睛地低頭看著地圖。

“我不打算訓練他們。”

洛宏基眯起眼睛。

“為什麼呢?”

米利爾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洛宏基。

“我不會,您也沒給我提供能訓練計程車官,我就沒打算訓練。”

洛宏基顯然沒想到他回答的這麼直接,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是嗎.........看來你的帶兵策略還真是別具一格呢.........但.......這好像不是你能餓死他們的藉口吧,典獄長昨天向我報告,說你計程車兵們快要餓死了,他們已經關在牢中五天沒吃飯了,典獄長和我說,是你下的命令。”

“沒錯,是我下的命令。”米利爾依舊很直接。

洛宏基有些惱火,但不好發作出來,他只能長出了一口氣。

“雖然我尊重你的決定,但你要知道我們不是那些木乃伊,沒法奴役那些屍體,你把士兵們餓死,受害的人只能是你自已,一共就沒多少人,你還要這麼.......訓練他們?”

“那麼.......直到現在,有餓死的囚犯嗎?”米利爾淡淡地問道。

“沒有,但是典獄長和我說,他們已經瀕臨死亡了。”

“沒有就好,今天才是吃東西的日子,算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典獄長心裡清楚。”

”你不怕他們造反嗎?”

“我這樣做就是為了不讓他們造反。”

洛宏基看著對他愛搭不理的米利爾,依舊是一副微笑的模樣。

“那麼........還有一個問題......我聽別人向我報告,說你的身份是馬雷基斯皇帝賜予你的?”

米利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點點頭。

“說說理由吧。”洛宏基嘆口氣。

“你覺得.......這些犯人會放下心跟著一位農民的兒子出生入死嗎?我必須給自已一個適當的身份,讓他們知道,冒犯我等於冒犯皇帝本人。”

洛宏基搖搖頭,勉為其難地說道:

“我明白適當的立威是必要的,但你也太誇張了,你就說是我派來的,也沒什麼不妥。”

米利爾笑了起來,把洛宏基搞得一臉懵。

“這些犯人都是在老城主的統治期間犯罪的,他們連德高望重的老城主都不會放在眼中,何況您呢?我必須找一個能壓得住他們的人,而皇帝本人就是最好的選擇。”

洛宏基微笑著點點頭,但內心早已怒火中燒。

“好,那麼就這樣吧,希望你能帶著你計程車兵好好完成任務。”

洛宏基起身,米利爾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將他送到門外。

“好,就到這裡吧。”洛宏基站在馬車前。

米利爾將地圖捲起來塞進自已的懷裡,很認真地看著洛宏基。

“這次機會是您給我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很感謝您。”

洛宏基掃視了一遍米利爾,點點頭。

“加油吧,不必多說了。”

馬車漸漸地奔跑起來,背後傳來米利爾大聲的叫喊聲:

“如果我死了,希望您能照顧我的父親!”

“我會的!”洛宏基大聲回答道。

他坐在馬車中,心中的憤怒一掃而光,轉而是如選拔那天一般的愧疚,他明知這次任務就是沒法活著回來的,但他還要為了自已把這個謊言編下去。

沒辦法,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自已。

...........

葛爾瓦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儘量節省著自已的體力,地牢的迴廊中還回蕩著囚犯們無力的求饒聲。

“給點吃的吧........真的要死人了........”

葛爾瓦能明顯地感受到自已的腸胃在肚子中蠕動,那是極度飢餓的症狀,他從地上摳起一點土壤,放進嘴中,原本苦澀的土壤此時竟然能感受到一股甘甜的味道,他用舌頭將土壤在嘴中攪拌了幾圈,然後不捨地嚥下。

他感覺到自已在死亡的邊緣掙扎著,他的四肢發麻,血液因為沒有能量已經流的越來越慢,他不甘心地躺在地上,想著自已過去犯下的罪行,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意恩仇的時候,現在卻要被餓死了,他沒想過自已會死的這麼窩囊,他不甘心。

他拼命地抵抗著席捲而來的無力感,虛弱感令他疲憊,但他不能閉上眼睛,他不甘心這樣死去。

門外傳來鑰匙開啟牢門的聲音,就像一道曙光一般照在他的身上,犯人們頓時興奮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援著他們站起來緊緊地抓住面前的鐵門,瘋狂地搖晃著它。

“給點吃的!求求你了!”

衛兵們拿著推著餐車,開始發放食物,淺淺的餐盤內放著一些煮熟的豆子,旁邊是一大杯水。

如此少量的食物如果放在平時,這些犯人一定會抗議,但是他們都顧不上抗議了,蝕骨的飢餓已經摧毀了他們的理智,他們紛紛拿起餐盤將食物囫圇吞下,接著將水一飲而盡。

犯人們感覺到自已又恢復了一些力氣,他們無力地倚靠在牆角,感受著屬於自已的力氣一點一點回歸到自已的血肉中。

“明天還會有一頓,能堅持下去的就能吃。”

衛兵短短地撂下一句話,又鎖住了牢門。

地牢重歸黑暗,只有牆上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著,好像要撕裂他們脆弱的神經。

葛爾瓦躺在地上,他想著這些天遭過的罪,他不知道為什麼上面的管理者忽然發了什麼瘋,自從那個皇帝派過的小屁孩來過一次,他們就開始遭罪,開始沒有東西吃,說的徵兵也只是換了幾件裝備,然後就把他們丟在這裡讓他們自生自滅。

這是哪門子的徵兵?

葛爾瓦爬上自已的床,他能感到自已的身體又重新穩定下來,他安詳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時間流逝的飛快,那盤豆子所提供的能量很快就被身體消耗殆盡,他像個屍體一般躺在自已的床上,直到夜晚。

一股極其濃烈的肉香味從視窗飄進來,如一雙大手般緊緊地揪住那些飢餓的靈魂,犯人們瞬間躁動起來,他們用盡全身力氣趴在視窗處望著窗外,米利爾站在大雨之中,旁邊是擺滿美味食物的大餐車,這些稀少而又珍貴的食物出現的時機簡直恰到好處,犯人們憤怒地嘶吼著:

“給我們吃的!”

米利爾點點頭,衛兵們便開啟了地牢的視窗,犯人們憤怒地掙扎著,但衛兵們的力氣顯然要大一些,他們死死地將犯人們按在地上,極度暴漲的食慾簡直要把這些人逼瘋。

“你們看上去不怎麼正常啊?”米利爾一臉平靜地說道:“似乎很餓?”

話還沒說完,各種綿延不絕的髒話噴湧著米利爾襲來,衛兵們嚴厲地咒罵著,用棍棒讓他們閉上了嘴。

“說實話,我不知道各位在憤怒什麼,你們好像都覺的自已是無辜的是嗎?”米利爾淡淡地說道:“你們覺得自已有資格吃東西嗎?想著造反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我本來有權利把你們處死的.......”

\"誰要造反啊?你™聽誰說的?\"

犯人們咒罵著抗議道,衛兵們再次舉起了棍棒,嚇的他們又閉上了嘴。

“在徵兵開始的時候,我在你們之中安插了我自已的眼線,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告訴我,你們之中有一半的人在謀劃造反,看來有人想拉著你們陪葬啊,那麼......現在願意主動供認自已有叛亂的意圖的人,站出來,如果沒有,就一起繼續關著直到餓死吧。”

沒人願意站出來,現場一片平靜,米利爾嘆了口氣。

“那就繼續吧........”

肉香味不斷勾引著他們的味蕾,犯人們頓時躁動起來,帶著誣陷的控告從無數人的嘴中說出,他們指手畫腳地指向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其他囚犯,聲稱他們有謀反的意圖,那些被誣陷的囚犯大聲反駁著,原本堅不可摧的“獄友情”頓時破裂,現場各種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響成一片,吵的人煩躁不已。

“停下!”米利爾怒喝道:“我叫你們回答再回答!”

犯人們立即住嘴,場面又平靜下來。

“一個一個說,不著急........”

一位犯人站出來,連忙指向他旁邊的一名犯人。

“大人,他有謀反的嫌疑,我親眼見過的!”

米利爾沒有著急地去追問他原因,而是直接仁慈地拍了拍他的肩。

“很好,去吃點東西吧,旁邊的那些美食都是你的。”

犯人愣了一下,但隨即狂奔到一旁開始狼吞虎嚥起來,其餘的犯人簡直羨慕到了極點。

“你站到一邊......”米利爾冷冷地指著那位被指證的犯人說道:“我待會會處理你.......”

\"我沒有.........\"

“我叫你站到一邊!”米利爾看向他。

“是的......”

犯人的呼吸甚至停頓了一下,他感到天旋地轉,昏厥地跪在了一旁。

“下一位..........”

用了沒一會,五百人便被分成了兩撥隊伍,指證的那批人站在餐車前,拼命地吞下這些美味的珍饈,只剩那些被指證的犯人跪在他們旁邊,看著那群自私的犯人大快朵頤,他們的心中滿是仇恨,簡直想站起來把這群出賣他們的畜生撕碎。

滿載的食物的餐車不一會便被消滅的乾乾淨淨,這些人滿意地撫摸著自已塞滿食物的肚子,恭敬地望著面無表情的米利爾。

米利爾假裝漫不經心地揉搓著自已的衣角:

“都吃飽了嗎?”

“吃飽了!”犯人們滿意地大喊道。

“拿上你們的裝備,去城門的軍營報告,和那裡管事的人說你們的首領叫米利爾,安格·米利爾,他會給你們安排休息的地方的........路上會有衛兵監視你們,不要輕舉妄動........明白嗎?”

犯人們點點頭,拿上自已的裝備離開了地牢的操場。

操場上只剩那批被指證的犯人,他們低著頭滿腔怒火,低聲咒罵著那些該死的叛徒。

“把餐車推出來吧。”米利爾擺擺手,衛兵們便推著一模一樣的的巨大餐車出現在了操場上。

“按理來說,叛亂是重罪,我也懶得聽你們的辯解,而我作為皇帝的使者,我有權利下令處死你們,也非常願意處死你們,但我相信你們其中一定有被誣陷的人,我願意為了這些人再給所有人一次機會,給他們一次為帝國而死的機會,如果不願意為帝國而戰的可以留在原地,我會立即處死這些不忠的叛徒,願意隨我出征的可以去吃那些美味的食物,然後飽飽地在戰爭中死去或者活下來。”

“去吧。”米利爾的眼神中滿是仁慈。

被指證的犯人們欣喜地站起身,狂奔到餐車前,瘋狂地狼吞虎嚥起來。

米利爾走到一邊,趁著這些人狼吞虎嚥的時候穿上了自已的戰甲,他從懷中掏出那本筆記,上面記載著:

“如果你察覺你的軍隊有叛亂的危險,那麼首選的就是殺掉一部分人,讓他們看看叛亂的下場。這無疑是一個明智的做法,也是最有效的,但如果在軍隊規模過小或者在戰役中損失過大,迫切需要儲存有生力量時,不如試著讓矛盾轉移,讓人心適當地對立起來,這樣,當那些叛亂者想要站出來時,他的反對者們總會憤怒地站出來藉著這個機會復仇,這種做法不會完全保護你,但起碼會產生一些效果。”

“人心不會完全歸順於你,但仇恨一定會。”

米利爾默唸著筆記上的這段話。

犯人們吃完了食物,走到一旁自覺地拿起了自已的武器,等候著米利爾的命令。

米利爾拿著自已的戰錘,走在了隊伍前方,雨滴從他的臉龐跌落,折射著戰甲上紫色的光,他冷峻地看著背後計程車兵們:

“如果願意效忠我!就老老實實的付出你們的靈魂!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你們吃虧!如果以後哪天不願意!一定要記得把這群誣陷你們的這群人殺死!明白嗎!”

士兵們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米利爾,他們搞不懂這位少年為什麼這麼說,這句話說不清是好是壞,但米利爾凌冽的殺氣無疑震撼了他們剛剛幾乎崩潰的內心,是米利爾本可以殺了他們,但他救了他們,這是事實。

“明白!”眾人怒吼道。

“出發......”

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他帶著他二百多人的隊伍走出了地牢的門口。米利爾回頭看了看地牢門口陰森的火把,衛兵們整齊地站在牆上,敬佩地向他做著軍禮。

關於叛亂倒戈的問題終於解決了。

米利爾活動了一下自已的脖子,繼續向前行進。

..........

軍營顯得十分寂靜,人們躺在自已的帳篷裡整理著自已的裝備,出於某種特殊的考慮,米利爾的隊伍被分到了靠近城牆的那個營區,士兵們各有心事地睡下,而米利爾正和其他民兵的臨時將領在一起,討論著作戰計劃。

“按照洛宏基大人的作戰計劃,這次的阻擊一共分為三段,我自已統領1500人,去往地峽的末端阻擊他們,而第二隊有1000人,去往這個地峽中段阻擊他們,第三隊有500人,就留在地峽的最開端攔住他們,各位都懂了嗎?”

房間裡的其餘那名民兵隊長點點頭,只有米利爾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地峽的首段的阻擊工作是最困難的吧,為什麼扔給我們?”

兩人看了看米利爾嚴肅的臉,有些不屑。

“這是洛宏基大人安排的,你沒有權利拒絕。”

米利爾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那就這樣,也挺好的。”

“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這樣吧。”

米利爾冷笑一聲,走出了房間........

他這樣考慮,完全是要自已死,現在只有賭一把了,看看那隻老鼠會不會上鉤。

僅憑自已五百人的隊伍就讓如此大規模的軍隊停下腳步,純粹是妄想,他只能儘可能地做一些成績出來,讓那些質疑他的人閉上他們的嘴。

米利爾躺在自已的帳篷裡,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次日,正午。

米利爾帶著他的戰士們潛伏在山崖上,遠處已經飄起了巨大的煙塵,無數的鼠人舉著他們的軍旗耀武揚威地如長蛇一般蜿蜒在道路之上,看的人膽戰心驚,不少士兵已經屏住了呼吸,但米利爾依舊雲淡風輕地躺在堅硬的石頭上,看上去絲毫不擔心自已。

“容我多言,大人,我們真的能打得過這麼多鼠人嗎?”一位士兵小聲地問道。

米利爾回頭看了他一眼。

“跟著我做,其他的不需要你們管。”

士兵閉上了嘴巴,弓箭手們安靜地潛伏在山崖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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