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自已為什麼要修這個墓。

在寫完那些字之後,她在血泊中直接冬眠了。

在凝固的血中醒來後,不出她所料,什麼都忘了。

但是她面前就是那些記載她記憶的文字,足夠她回憶。

她看不見,又好像對所有東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她的視角里,世界是球形的。

她看見所有東西都在跳動,所有東西都是一道道波紋組成的。

身上的,四面八方的,頭頂的,腳下的。

自已身上每一滴血沸騰的頻率,寄生體觸手的躁動和生長分裂。

石壁上每一個文字的筆畫都一清二楚,地底每一個機關輕微的摩擦都格外清晰。

像是被另一個世界包圍,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看世界。

她應該慶幸寄生在自已背上的那個玩意也會被血液腐蝕,傷不到大腦。她還能思考。傷了眼睛,也是倒黴,叫它鑽了空子。

還能回憶,有些卻也不是她的記憶。。

對於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和青銅壁無關的記憶,她不認為那是回憶什麼的。

因為她居然在記憶裡看到了南方的景色,她確定那些地方她從來都沒有去過。

罷,罷,罷。

隨著意識前行便是了。

…………

雖說她不至於厭倦東北的雪,心裡的念頭卻只有一個。

“往南邊去,往南邊去。”

好像她認定去了南邊會發生什麼似的。

行路難,難於盤纏,難於本事,難於意志。

她唯獨難那盤纏路費。錢,錢,錢,哪裡都需要錢,這是她在一個村子申請借宿得知的。

直至她對一節光整的石片動了心思。

……

張萬年發現自已的動手能力還是蠻強的,只是略微研究一二,再嘗試幾次,便熟捻到令她自已都不可思議。

石刃木柄,竟與那鐵打的真刀無二。

拿草纖維編出個背囊,她可以上到哪都能來上一句:

“小女萬年,是個流浪刀匠。”

………………

經過一個村,就遊蕩著叫賣。路過一個城 便就地擺攤。

她似乎很容易吸引來客人,不知是皮囊還是貨物的原因,興許兩者皆是?

習慣風餐露宿的日子似乎沒那麼難。

也許只是因為這具本不算活著的身軀能避免不少活人的麻煩。

有時候在露水裡躺了一夜,醒來後她覺得自已簡直是那棺材裡倒出來的粽子。

僵硬得不行,她照了下河水,愈發覺得自已蒼白。

她不愛交流,又生得好看,長成冰山美人的樣,灰白的眼睛反倒成了錦上添花。只是這蒼白的神色,倒顯得病弱可憐。

她只覺得自已跟鬼一樣。

腦子裡閃過血屍撲來的畫面。

哈啊,沒準自已真的成鬼了呢。

反正也不算活著啊。

她也是弄不明白,自已現在是個什麼東西,鬼,粽子,活死人?

不明不白,不明不白。

……………………

兩天沒敢再出攤。

有恭候已久的客人來問,她只說身體不適。

糊弄糊弄過去吧,她也只能糊弄糊弄地過了。

日子,也只能這般糊弄糊弄過去。

她本是不願糊弄的,卻也毫無不糊弄的法子。

不明不白,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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