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張萬年認得,也算是個熟人,春四她弟,叫春申。

傻不愣登的,天天跟著那些個瓜娃子亂竄,人給他叫“傻申”也不惱,呆得一批,張萬年都懷疑這娃兒莫不是受過什麼大刺激。

春申扒著岸邊的石頭,像是也沒了撲騰的力氣,卻也卡在水流中不大動靜。張萬年能聽到那層層水波里頭一條扎人的迴盪。

這春申的衣服擺子叫掛那長鏽鐵釘子上了,鏽釘子死死撈著他,叫他掙不脫,倒也免得他捲進江裡。

張萬年往地上撈了塊石子兒上來,掂量一下,往水裡一打,正好給那鏽釘子最脆的地兒來了一下,斷了。

春申沒了拉著他的東西,也沒撐著上來的力氣,往下沉了一溜。張萬年一伸手捏著他後領子,給人提溜上來。

這孩子命大。張萬年這般想著。

春申在同齡孩兒裡算瘦弱了,張萬年很難想象這娃兒往後怎個承他爹的衣缽,怎個當縴夫。

“回莫?”張萬年給他放下來,怕人聽不明白,用的是他們的口音來問。

春申搖搖頭,拉著張萬年的袖子:“仙兒姐,石子兒怎個打嘞,教教。”

“啷個教你的,恁姐喚我萬年恁喊仙兒。”張萬年發覺春申眼睛都亮了,也不呆愣了,許是真想學本事。

“行昂。”張萬年從河灘上撈了個破風燈上來,拾到拾到給掛樹上,站得一二丈遠,拈起個石子兒往上一丟,風燈罩子跟蜘蛛網一樣顯了裂痕。

張萬年給春申拉來,糾正他丟石子兒的姿勢。“申兒,你這樣式兒……對。使點力氣,莫軟趴。”

春申撿石子兒丟破風燈,原沒得聲音,往後叮叮噹噹的聲兒漸多。

張萬年也是閒慌,磨她的刀,數她的錢串子,等太陽往江裡掉才直了身。

那風燈殼子叫春申砸得坑窪。春申這麼一折騰,身上衣服也幹了。就跟玩上癮了似的,腳邊的石子兒都被他收拾乾淨了。

“春申,吃飯去。”張萬年喚了一聲。

春申聽見,立刻丟了石子兒,屁顛屁顛跑來,跟張萬年去攤位上點了碗麵條。

張萬年倒也不餓,反正哪天不是湊合著過,索性不吃。單守著春申狼吞虎嚥的樣兒,心裡也暗自感嘆他些個娃兒的難。

等春申吃完,張萬年給他拉回春四她爹的船那。船是會順水往下跑的,不會長留在同一個位置。

春四仍是在船頭拾到東西,一抬頭瞅見張萬年被春申拉著,不免有點驚訝。

“春申叫人踹水裡頭叫釘子卡著了。命大,沒死。”張萬年放春申回船上,“晚點的飯帶他吃了。”

張萬年轉身欲走,突然注意到什麼似的,回過頭指了指領子:“春四。”

春四倒也曉得張萬年什麼意思,伸手拉了拉領子,雖說是熟人,又是女生,面上還是有些發燒。

春四曾經向張萬年討教過扣領釦。張萬年的領釦扣得怪,緊實不容易松,又給關鍵那塊擋的嚴嚴實實,春四是能擋,卻總露出一小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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