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陌慌里慌張的在幻靈閣最高處的樓臺上找到了夙淵。

從前夙淵便經常帶著他來這裡,這處沒有圍欄,狂風吹得衣襬獵獵作響,往下看去,廣闊的京城也會變得非常渺小。

夙淵很喜歡這種俯瞰的感覺。

傾陌覺得,夙淵好似生來就是上位者。

周圍沒有旁人,傾陌不顧形象的撲到了夙淵身上,雙手顫抖著扣緊了夙淵的肩膀。

“傾陌?怎麼了?”

夙淵正對著天空想的出神,聽到身後有動靜,他以為是手下上來彙報事務,便沒有在意,卻不想下一刻懷裡猛的鑽進來一個人。

傾陌咬緊了下唇,面色十分難看,一言不發的將臉埋進他懷裡。

“傾陌……?”

夙淵以為他是哪裡不舒服,或是傷口又裂開了,便焦急的想掀開衣領檢視。

然而不多時,一股熱流蹭到了夙淵褲腿上。

他呆滯一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以後,便動作麻利的抱起傾陌離開了幻靈閣。

回到煙雲館的房間裡,傾陌像是終於放鬆了下來,扯下臉上的面紗後就仰倒在床上。

幻靈閣存留著不少他的舊部,傾陌不想這噁心樣子被他們看到,尤其是荼,若不是他跑得快,險些就被發現了異樣。

他將半張臉埋進被子裡,等著夙淵來替他收拾。

受傷昏迷那幾日,傾陌渾身上下都被夙淵檢查了個遍,最難堪的地方也是夙淵給上的藥,他在這人面前早就沒什麼尊嚴臉面了,因而倒是挺享受被夙淵伺候著。

夙淵拿來了一套新的衣裳,他不急不緩的替傾陌解開衣衫,“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衣裳,我覺得這件比你其他的衣物都要好看。”

傾陌躺在床上撐著臉,笑的明媚動人,“是嗎?旁人可都說我不穿衣服樣子最好看。”

夙淵一聽這話便知道這傢伙又要來了,他拿來沾水的布巾替傾陌將身子擦乾淨,搖頭道:“你是真不拿我當外人。”

養傷昏迷的那幾日,傾陌幾乎日日都要失禁一次,也是等他醒來後夙淵才知道,他抽出來的那根長針一年前便被扎進傾陌的身體裡面了。

傾陌那處已經被折騰的不成樣子,早就不能正常使用,有次懷永舟來他發洩,途中傾陌便不受控制的失了禁,懷永舟自然是嫌棄他髒,便命人尋了根長針扎進去。

在那以後,懷永舟也就忘了這事,而傾陌沒有他命令,也不敢擅自取出來。

窗外的微風吹動著床帳,傾陌一伸手便抓住了,他抬了抬腿,好方便夙淵收拾。

面板白皙嬌嫩的美人兒衣襟大敞著,叫人將春色一覽無餘,傾陌笑容滿面,歪著頭,輕啟朱唇道:“我難道不是你的內人嗎?”

夙淵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即便知道傾陌對他不是真心,夙淵還是無可避免的被勾了魂去。

一條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

但這也是他的傾陌。

傾陌坐起身來當著夙淵的面撥弄兩下,嘆氣道:“這玩意兒都廢了,留著也只能好看。”

傾陌這樣下流的動作,落在夙淵眼裡卻也是一幅美畫。

他紅著臉別過頭去,乾咳兩聲,“……那什麼……我會替你報仇的。”

等著到了時候,夙淵會將懷永舟落在傾陌身上的每一道傷口都換回去,讓他也嚐嚐當眾失禁的滋味。

見著夙淵羞澀不已的樣子,傾陌面上笑意吟吟的,心裡卻不住的擔心,只希望這次夙淵對他的感情能持久一些,不要再發生像三年前一樣的事。

雖然他表面上拒絕了夙淵的幫助,卻依然不想放過這個得力的靠山,等著主子大仇得報的那一天,要殺要剮他都會由著夙淵來。

傾陌害怕惹惱了夙淵,便一直沒敢給他用藥,只是這人也真是忍得住,他赤身裸體的引誘了那麼多次,仍然都沒有成功過。

夙淵幫傾陌將裡衣繫好,上手掐了一把他的白嫩的臉頰,“收斂著點!一會兒小毛球醒了看你怎麼辦!”

傾陌瞥了一眼正縮在角落裡打呼嚕的小毛球,不以為意,“它還小,不懂。”

一日不將夙淵留在床上,傾陌便一日不能安心。

這三年來他見慣了各色各樣的男人,他們只享受於自已帶來的刺激,那些虛頭巴腦的空話感情,到底是一文不值的東西。

傾陌今日為了去見荼,起了個大早,將自已好一番收拾,這會兒困勁上來了,還不等與夙淵多鬧騰兩句,便眼睛一閉陷進了枕頭裡。

夙淵將傾陌手中緊抓著的被子拽了出來,緊張又剋制的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這是他的愛人,每每勾引他時又怎會不心動?

只是夙淵知道,傾陌不過是想用這種法子留住他,並不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他的靠近。

“我會一直等……等你大仇得報,等你……”

喜歡我……

這三個字被初春的微風吹散,也不知傾陌願不願意聽夙淵真的心聲。

傾陌緊閉著眼睛,呼吸綿長。

雖然丟失的小九尾狐幼崽找到了,但是夙淵仍然沒有放過有關買賣妖獸的任何線索,他派人順著與張錦有關的人查下去,果然順藤摸瓜的找到了不少東西。

這其中懷永舟的牽扯最大。

夙淵正愁著沒能給懷永舟一點狠教訓,沒想到這傢伙卻主動送上了門。

懷永舟在幻靈閣被夙淵擰斷了兩條胳膊,剛被皇帝派人接回去沒幾天,夙淵便叫人將懷永舟暗中販賣妖獸的證據甩到了皇帝臉上。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朝堂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但無論皇宮裡如何鬧騰,都吹不到尋常百姓家裡。

煙雲館門前依舊熱鬧著。

自從有了夙淵的庇護,後院那一片浴池被單獨劃出來一塊給了傾陌,北闕不知道從哪弄來一袋桃花瓣灑在了浴池中,閒來無事便拉著傾陌在此處泡起了澡。

北闕將一捧帶著花瓣的水潑到了傾陌身上,“現在外面可都在傳,煙雲館裡出了個絕色美人兒,直將幻靈閣主的魂都勾走了!”

那日夙淵在眾目睽睽之下,親自脫了外衫為滿身鮮血的傾陌裹上,接著又好幾日賴在傾陌的房間裡不出,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夙淵在煙雲館包養了一個倌兒。

傾陌兩條手臂向後搭在岸邊,幾片粉嫩的花瓣沾他瓷白的面板上,那兩瓣薄唇微微上揚,話語間充滿了諷刺。“閣主也不過是一時稀罕我罷了,身為奴,哪能求得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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