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女子的手已經舉得酸楚,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過了片刻,官人終於開口:“你手上之繭,可是因繡荷包而致?”他的聲音平靜,卻似藏有深意。

綠衣女子面露急色,急忙解釋:“非也,官人。此乃小女子多年為父抄書所留。”

“你所抄何書,可否背誦?”官人繼續追問,目光如炬,彷彿能洞察人心。

“小女曾抄四書五經,尚能背誦些許。”綠衣女子的聲音逐漸堅定。

官人微微頷首,示意她開始。

女子便背誦起來,聲音雖輕,卻流暢清晰,顯然所言非虛。

背誦未久,官人便抬手止之,命人解開她的綁繩,安排她乘上馬車等候。

敏清有些詫異的偷瞥黑衣男子。

她在一旁默默聽著,心中對這位黑衣官人有了新的認識。

原來,他並非只是個冷酷無情的執法者。

他之所以細觀姑娘之手,非是出於輕浮,而是在尋找真相的線索。

綠衣女子的荷包繡紋簡單,一看便知她不善女紅,這是官人給她布的坑。

而她手繭的部位確都是毛筆書寫留下的,她並沒有說謊。

再加上背的那幾段四書五經,才真真印證的她的身份。

官人的洞察力讓敏清心中佩服。

她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已的窺視被官人逮個正著,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敏清身上,彷彿在說:

“你,也逃不過我的法眼。”

……

第二天清晨,晨光初照,透過窗欞,灑在敏清的身上,為她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靜靜地站在窗邊,目光穿過花園,眼中卻是一片迷茫。

昨日的風波已告一段落,同犯已被揪出,真相大白,而她,卻如同置身於迷霧之中,不知前路。

綠衣姑娘自證清白後,其他女子也紛紛效仿,相繼洗清了嫌疑。

唯有兩人的手繭成了疑點,一人自稱繡娘,官人便命她當場繡鴛鴦;另一人則稱常年河邊洗衣所致,官人便讓人扒了那死了的男犯的衣服讓她洗。

結果,鴛鴦未繡成雙,洗衣女子的偽裝便被揭穿。

是那個醒來在敏清身旁發抖的女人。

她撈起袖子正欲洗衣,白皙的臂彎上玲瓏剔透的翡翠鐲子便出賣了她。

常年在河邊洗衣的女人,怎會有如此白皙的臂彎,又怎會有如此貴重的玉飾?

那翡翠鐲子,本是無辜富家女子所有,卻被她強行奪走,以為已有,卻不知,非已之物,終究難以融入。

不是自已的,終究就不是自已的,還會暴露了自已。

而她的手繭,是常年用麻繩捆綁被拐女子的痕跡,罪行昭然若揭。

接著,無辜的女子得以釋放,唯獨敏清,卻踏上了另一輛馬車。沒有回到自已熟悉的家,而是被送到了這個陌生的院子。

初春的花園,五彩斑斕,卻掩不住這裡的孤寂與冷清。

推開窗,清晨的霧氣輕拂過她的臉頰,帶來了一絲涼意。

雨花石鋪成的小徑,兩旁花壇生機勃勃,但高聳的院牆和緊閉的鐵門,卻無聲地訴說著囚禁的無奈。

敏清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渴望,她還有太多未竟之事,她要親眼見證鄧守書的下場。

她要阻止表妹丁凝清利用她的錢財上京。

她愛她的兒子,卻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她要斷絕前世的母子情分。

她更不能忘記趙媛媛,她必須阻止她嫁入簡王府,避免歷史的重演。

她知道,自已不能坐以待斃,她要逃出這裡,為自已的未來而戰鬥。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了腳步聲,穩健而沉重,逐漸靠近。

敏清緊張地貼著窗欄,她知道,自已已經無路可退。

房門被推開,年輕的官人走了進來。

他脫下了沉重的黑衣,換上了一襲素白的裡衫,衣衫隨風輕舞,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宛若深山中的松柏,孤高而堅定。

他的面容俊朗,如同精雕細琢的玉器,透露著幾分剛毅與硬朗。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洞察人心的深淵,閃爍著不容置疑的英氣,比之鄧守書,更顯得幾分瀟灑不羈。

他的步伐沉穩而有力,每一步都顯得從容不迫,卻又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他的腰身緊實,線條流暢,宛如流水般自然,透露出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感。

隨著他走近,敏清不由自主地後退,直至背靠欄杆,無處可逃。

年輕的官人站在敏清面前,他的存在彷彿就是這世間最完美的造物,每一寸肌膚,每一縷線條,都充滿了力量與美感的結合。

他目光如同利刃,直直地看向敏清,彷彿要看透她的靈魂。

“過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不容置疑。

敏清強迫自已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她知道,這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必須抓住。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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