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早上起來後,葉子習慣性地去窗邊看了看天空,今天天空湛藍澄澈,萬里無雲,一片晴朗。看到太陽這麼給面子,葉子本來有些陰霾的心情瞬間輕鬆了許多,姥爺還在ICU觀察,她不放心姥姥一個人呆在這裡,所以昨晚她就陪姥姥在這睡了一夜。吃完早餐姥姥就跟葉子說讓她先回學校去寫作業,把姥姥託付給堂妹後,葉子就回學校做了一天的畢設,等忙完實驗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因為昨天不得不瞞著姥姥手術其實有風險,今天也沒心思吃東西,這一週還過得異常忙碌,葉子這會兒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雖然姥姥跟葉子說她可以一個人在醫院待著,但葉子還是不放心,所以忙完實驗後葉子就揹著書包,強撐著精神走向了公交站。

燕城的夜晚依舊喧囂忙碌,依舊讓人沒有歸屬感,但葉子已不再如往昔般彷徨。等公交的時候,葉子習慣性地拿出了耳機開始聽歌,但沒聽幾分鐘,她的電話鈴聲就打斷了那首純音樂。葉子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看了看,當看到孟宴臣這三個字赫然躍於螢幕上方後,她先是閉上眼睛頓了頓氣,然後她就直接結束通話了那通突如其來的語音通話。見葉子不接電話,孟宴臣旋即又發了訊息來,只不過葉子這次還是看都沒看就刪掉了,而且她還不耐煩地一把拉黑了孟宴臣的微信。看訊息又發不出去了,孟宴臣不死心地直接打了電話來,手機不安地在手裡震動著,葉子卻絲毫沒有接電話的意思。看葉子怎麼都不接電話,孟宴臣便解開安全帶下了車,下了車他就沉著一口氣徑直走向了公交站。

見葉子揹著碩大的書包,插著耳機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發呆,孟宴臣沒敢直接過去,他在離葉子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天色漸暗,隨著人們不斷湧入站點,本來還算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有些狹窄。孟宴臣不想就這樣和葉子失去聯絡,所以他穿過人群站在了葉子身邊,見孟宴臣氣度不凡還有意地護著葉子,周圍的人便自覺地給葉子挪出了一個小空間。之後沒多久公交就來了,只不過還沒等葉子的腳踏上公交的臺階,孟宴臣就一把拽住葉子的手把她帶出了人群。

感覺到有人在拽她的手後葉子就條件反射性地轉過了身,看到孟宴臣陰魂不散地跑來這裡攔她,葉子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她發狠地連連甩了好幾下手腕,表現得就像是想甩掉什麼髒東西一樣。但因為孟宴臣抓得實在太緊,所以葉子的那幾下掙扎完全沒起到什麼作用,反而給了孟宴臣一個機會被他抓得更緊了。周圍的人都忙著上公交,沒有人觀察到葉子的這番拼命掙扎,而且,見葉子和孟宴臣要往外走,他們還極為善解人意地給他倆讓出了一條路。兩個人從人群中擠出來後沒走幾步,公交司機就啟動車子離開了這個站點,孟宴臣本打算把葉子直接拽去車上,但此時公交站已經沒人了,看孟宴臣還不放開自已,葉子便忍不住吼了一句:“孟宴臣,放開我!”

聽出來葉子的怒意後,孟宴臣沒敢再放肆,他很聽話地放開了葉子的手。而當緩緩轉身看了看葉子後,孟宴臣才發現:葉子這會兒生氣的程度,比在警局還要深幾分。彼時葉子怒目圓瞪,胸膛劇烈起伏,雙手也攥成了拳。發現葉子真的非常生氣以後,孟宴臣的心瞬間沉了好幾丈,飛速搜刮了大腦好幾遍以後,他蹦出來了一句:“我幫你拿書包吧。”看孟宴臣真得伸手來拿她的書包,葉子就放下她的教養直接開噴了。

“你真是讓我噁心。”

“孟宴臣,你今晚唱的哪出?”

“我以為,週三那天我們就已經說清楚了,沒想到,你居然又開始了。”

“你還想怎麼樣?你到底還想從我這裡拿走什麼?”

“孟總,您的惡趣味還沒消停下來嗎?您還想怎麼戲弄我這個窮人?”

“簡直難以置信,我居然會喜歡過你這種人。”

“我有時候真希望時間能倒流,讓我能回到過去給自已一個耳光。”

“為什麼你表面這麼光鮮亮麗、一表人才,內裡卻那麼不堪?”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接受現實嗎?”

“就因為她懷孕了,你們徹底不可能了,你就非要抓著我不放是嗎?”

“既然這麼愛她,你為什麼不直接得到她?為什麼要讓她離開你?”

“現在,人家都有家庭了,你居然不甘心到,非要抓著我這個窮鬼不放。”

“也許這個世上的確有長得像你妹妹的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我不管你是閱人無數想嘗下新鮮,還是生活太無聊了來我這找點樂子,還是其他什麼心思,我只想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錢,我一定會盡快還你,我絕不會欠錢不還,你大可放心。”

“三年前我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才會那樣打擾你,我今天在這跟你道個歉。”

“孟總,對不起,三年前是我打擾您了,我現在知錯了,還請您放過我。”

“三年前,我不該加您微信,不該收那100塊錢,不該不賠您修車費。我更不該,給您發訊息、跟您去散步、接受您的其他施捨。我更更不該,接受了您的大方施捨以後忘恩負義,妄圖用報警來報復您。”

“其實,您應該不太記得了,三年前我就已經為我做的那些事付出過代價了。失去學位,背上罪犯的枷鎖,一輩子都不能見光,這些沉重的代價,我已經承受了三年之久。”

“您現在這麼為難我,應該是您覺得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大,您還沒有消氣,那好,您想怎麼懲罰我?您儘管說,我會照做。”

“我那晚那麼對您,應該還給您的。您放心,改天有時間了,我就去校門附近隨便上輛車。我不會讓對方做措施,拍好影片我就發上網,如果不小心懷孕了,我就把流產單發給您,如果得病了,我就把確診單發給您。您看這樣,可以嗎?或者您想我怎麼還給您,還請您直接說,我一定照做。”

聽到葉子說的話越來越離譜,孟宴臣的拳頭不知不覺間被攥了起來,他咬著牙,蹙起了眉,說不出一句話。由於太生氣,孟宴臣全身都在發顫,最後,他顫抖到幾乎快站不穩了。

“我知道你恨我、厭惡我、不想見我,你儘可以罵我、打我,只要你能出氣,我怎麼都可以。我求你,不要這麼說你自已。”

“三年前,我天真地以為,你真的沒有喜歡的人,也真的,和你周圍的那些人不一樣。所以我藏起我的自卑,一次次覥著臉去靠近你,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我,真的就是一個笑話。”

“你這樣的條件,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怎麼就偏偏願意花時間和我相處呢?”

“把我當作替身還不夠,你還要故意諷刺我、羞辱我,讓我親手把自已送進警局,徹徹底底毀掉自已的人生。這樣,你才會滿意,是嗎?我這個卑賤的飛蛾,只有失去一切,才能讓你消氣是嗎?你現在也覺得不夠解氣是嗎?所以才一次次來打擾我,還用三年前就喜歡我這種話來羞辱我?”

“三年前我是傷害了你,可當時我就已經過付出代價了,不是嗎?這三年來,我沒敢和任何人發展過親密關係,因為你的那番話,我再也沒敢高看自已一眼。甚至三年後,我還是為此付出了代價,當那個男的一身菸酒味倚在我肩頭說他喜歡我的時候,我覺得我好想去死啊。我怎麼都想不通,想不通我為什麼會把自已的人生活成這個樣子?”

“我那晚甚至很慶幸,慶幸我還有一點姿色可以被拿出來用一用。以前我從沒覺得有姿色是什麼好事,因為有這點姿色,即使做了你介紹的兼職,也會被拍肩膀。”

“那天去赴宴的時候,我帶了一把匕首,我想著,我絕對不能失去自已。可後來,在車上的時候,看他怎麼都不說證據在哪,我動搖了。我動搖的那個瞬間,你說過的那些話就開始在我腦海裡轉來轉去,你鄙視我的那個眼神,也被我清晰地回憶起來了。我當時就想:要不就這樣吧,我付出真心的人都那麼看我,其他人又怎麼可能會覺得我不是那樣的人呢?”

“可是,就在我打算放棄自已的時候,他鬆懈了,他面目猙獰,很是得意地說出了那張光碟的下落。然後我就貼在他身上,哄他趕快睡,我任由他摸我,一次又一次。回來學校以後,我在浴室呆了很久,我當時就想,你說得真得一點也沒錯:我果然是隻能在夜間出動的飛蛾,不配在陽光下飛舞。”

“在法庭上,被那個律師逼問的時候,我才想起來,我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我跟誰都沒有說過。我當時在心裡祈求了上天無數次,我跟上天說: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求你真的解決了記錄。我想打贏那場官司,想讓那個受害者拿到屬於她的正義,想讓黃姐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做證人的那天,我原本很開心,我以為,我的人生終於可以翻篇了,我不再是一個不能見光的罪犯了。結果回校以後,老師告訴了我你做的一切,到了晚上,我還從肖亦驍嘴裡知道了你喜歡過你妹妹,而最諷刺的是,你的蝴蝶已經懷孕。她身邊,有她的丈夫,有她的朋友,還有你這個愛而不得,甘願繼續做她哥哥的董事長。事業得意,愛情甜蜜,家庭和諧,多美好的生活啊。”

“我呢?我身邊有什麼?只有一個被我瞞著過往的好朋友,和遠在千里之外已經年邁的姥姥姥爺。那晚喝酒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說出來我做的那些事,黃姐會不會不要我了?到時候我要怎麼辦?可黃姐沒有那麼做,她跟我說我很好,她還說我不是什麼飛蛾,我只是我自已。聽完黃姐說的話,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是選錯了人而已,我的生活還會繼續,我沒必要再記著和你有關的那些事了。”

“傷害過你的所有,我已經全部還給你了,現在,我們就是兩個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以後還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你的錢,你的人情,我會還你。你的事,你的人,你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以後,我選誰,都不會再選你”

“聽到你的表白,看到你的蝴蝶,看到你依舊高高在上、意氣風發,我就覺得,那個喜歡你的我,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笑話。”

“幸好,那個把你放在心上的飛蛾現在已經不在了。在今天之前,我偶爾還會覺得可惜,覺得她不該被我放棄。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忽然就慶幸極了,慶幸她永遠地留在了過去。”

“孟宴臣,孟總,請你回到你的世界,不要再來噁心我。”

“我姥爺姥姥教育我的準則是:走正道,好好做人。走歪路是你的風格,不是我的風格。”

“我今天可以很直白地跟你說: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你的喜歡,我不稀罕。”

“請你帶著有關你的一切,徹底從我生命裡消失。我現在,越看你越覺得噁心,真的不敢相信,我居然會喜歡過你這樣的人。”

“本來沒必要再一次撕破臉的,是你一次次逼我,逼到我無法再忍受你,我才會實話實說的。”

“孟總,您,聽明白我說的話了嗎?要是聽明白了,現在,能從我面前閃開嗎?”

“被拍肩膀的事,為什麼當時不跟我說?”

“怎麼,孟總又要大發善心了是嗎?一個陌生人,有沒有被誰騷擾,跟您有關係嗎?”

“那個碰過你的人,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我發誓。”

“我說了,我無所謂,而且以後,我或許還用得著他呢。”

“你打我幾個耳光出出氣吧,好不好?”

“我說了,請你從我生命裡消失。”

“我真的不知道肖亦驍那麼說過你,我也真的,從來沒有把你看成第二個誰。”

“說完了嗎?說完就滾開。”

“葉子,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孟宴臣,你認識的那個葉子,已經死在那場大雨裡了,你去過去找她吧,別來我這倒我胃口。”

聽到這話,孟宴臣胸膛裡的那顆心臟瞬間停跳了,因為實在忍不住心裡的那股鈍痛了,於是他便一個箭步上前手疾眼快地拿下了葉子的書包還把葉子抱去了車旁,這一次葉子沒有掙扎,她很冷靜地任由孟宴臣抱著她。到了車邊,孟宴臣把她放下來以後,葉子忽然扯出了一個很標準的笑臉,她甜笑著開口道:“孟總,如果您需要服務的話,請您先付錢,我接受微信轉賬。”

聽到這話,孟宴臣不由地攥緊了拳頭,他咬牙切齒地說:“三年前,你是那麼勇敢,連警局你都不怕,現在你卻變得這麼軟弱嗎?”

“恨我,就給我幾個耳光啊,為什麼要不停地說這種話傷害你自已?”

“孟總,您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麼會恨您呢?我沒有傷害自已,我從來都是這樣的人。”

“如果您不需要服務,麻煩讓一下,我要去忙了。”

“葉子,三年前沒有及時告白,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說完就起開,我還要去忙。”

看到葉子的態度如這麼堅決,孟宴臣自知他已無計可施,於是他便緊緊抱住了葉子。葉子不想再和孟宴臣有身體接觸了,所以她很努力地往外推了推他,但感受到葉子的動作後,孟宴臣反而把葉子抱得更緊了。見孟宴臣沒有放開她的意思,葉子就一把扯過孟宴臣的西裝,然後踮起腳尖夠到了他鎖骨的位置,接著她就一口咬了上去。葉子不知道她咬了多久,因為孟宴臣始終都沒有鬆開他的擁抱,葉子因而便一直沒有鬆口。後來咬著咬著,葉子突然覺得她有點累了,不情不願地鬆口之後,她發現孟宴臣的襯衣上有了血跡。就在葉子想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後脖頸忽然一涼,沒幾秒,緊接著又是一涼。由於孟宴臣抱得太用力,位於他襯衣上的那點血跡因而逐漸變大了。看到孟宴臣鎖骨處的那片血跡,感受到他灼熱的眼淚之後,葉子忽然莫名得很難受。最終,葉子沒能忍住心裡那些洶湧的情緒,她還是哭了出來。感受到葉子的眼淚後,孟宴臣放鬆了他的雙臂,他的雙手往下環住了葉子的腰。葉子把臉埋在孟宴臣的胸膛裡哭了很久,哭到最後,因為太累她幾乎要站不穩了,而在聽到葉子的胃向她提出了強烈抗議後,孟宴臣便不捨地放開了葉子。孟宴臣沒顧得上清嗓,他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我帶你去吃飯。”

“起開,我不會再接受你任何的施捨。”

“是我在乞求你的施捨,求你,讓我帶你去吃飯,可以嗎?”

“今晚,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你的錢,我會盡快還你,如果覺得可以了,請你現在就放開我,謝謝。”

孟宴臣知道這一次他沒有不放手的理由,於是他便乖乖放開了葉子。開啟車門,拿出了她的書包後,葉子揹著包徑直回了學校。看到葉子安安全全地回去以後,孟宴臣開車去了肖亦驍的酒吧。肖亦驍今晚剛好在酒吧,看到孟宴臣鎖骨處的襯衣有一片紅色的痕跡,他瞠目結舌到無言以對。直到孟宴臣開始喝酒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你這不會是,血吧?”

“出血了嗎?沒感覺到。”

“不會是,葉子乾的吧?”

“別問了,不想說。”

“那姑娘,這麼記仇嗎?”

“你不是做了很多嗎?她還沒有原諒你嗎?”

“之前以為,我可能還有機會。今晚和她談完以後,我覺得,我應該是沒機會了。”

“那,你這是,被咬了?”

“嗯,她要走,我抱了她,她就咬了我半天。”

“那,你要不要,去醫院處理處理?”

“不去,這是她留給我的。”

“我說你,平時挺聰明一個人,怎麼對感情就這麼木訥呢?”

“打聽打聽她喜歡什麼,追過去送送花啊什麼的,天長日久的,她會原諒你的。”

“她不是這種人,這些招數對她沒用。”

“我說你沒事吧?就這麼下去,你永遠別想追到她了。”

“她今晚說,讓我以後滾遠點。”

“所以你這是,捱了罵,還被咬了?”

“聰明的小姑娘都這麼記仇嗎?要不要我去跟她談談?”

“比起我,估計她更不想看到你。”

“那怎麼辦?就這麼硬扛著嗎?”

“這點小傷沒什麼,她經歷的那些,才真正地讓我覺得痛苦。”

“她怎麼了?因為我嗎?我說她的事,她記到你頭上了嗎?”

“你還記得那個姓吳的嗎?開畫廊的那個。”

“記得啊,怎麼了?那個畫廊,你不還有股份嗎?”

“幫我想個辦法,整理下畫廊,我不想再看見那個姓吳的了。”

“他怎麼了?和葉子有關嗎?”

“不想說。”

“咱倆這關係,你沒必要瞞著我吧。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跟我說清楚,我才能根據情況選方法不是?”

“她說,那個姓吳的,拍她肩膀。”

“明白了,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實在不行,就把那個畫廊關掉,要不,就重灌下,反正看你吧,你去處理。我最近有點事,騰不出手。”

“知道了。”

“再幫我個忙。”

“直說就行。”

“她去做證人的那個官司,你找找關係,調查下那個被告,他那種人,動過的人應該不止一個。幫我多找幾個人,越多越好,夠他在裡面待到老就行。”

“什麼官司?”

“具體的,你去查了就知道了,我知道的時候已經快開庭了。我沒敢去現場,找助理過去聽了聽,關鍵性的補充證據,是她拿到的。”

“知道了。”

“你,要看下葉子拿到的證據嗎?”

“不必了,她今晚都跟我說了。”

“我頭疼,今晚不想回去了。沒什麼事了你就去忙吧,我在這睡。”

“以後,你怎麼辦?”

“她哭出來了,應該會稍微輕鬆一點。”

“你這,唉,你的事你自已看著辦,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說就行。”

“我想睡了,你去忙吧。”

“你不回家換衣服嗎?明天不是還要忙嗎?”

“衣服上真的有血嗎?”

“你去洗手間看看不就知道了?”

“算了,我回家吧,幫我叫個代駕。”

肖亦驍叫的代駕是個駕齡豐富的男司機,他開車很穩話也很少,一路上幾乎沒有和孟宴臣說過什麼話。到家後孟宴臣直奔浴室,透過鏡子,他看清楚了被葉子咬過的地方。那處鎖骨彼時還被血跡浸著,孟宴臣似是難忘地慢慢伸出手摸了摸葉子留下的那個牙印,良久,他才撤下手去洗澡。水打在鎖骨上之後,他開始覺得疼了,只不過,疼的地方不是那處鎖骨,而是他的整顆心。

回想起葉子故意貶低自已來拒絕他的靠近,孟宴臣心裡的恐慌就開始往四處蔓延。三年前,在葉子面前,他一直都是嬌縱的、任性的,葉子永遠都能穩穩地接住他的情緒。三年後的現在,葉子卻怎麼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甚至恨不得他能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樣的轉變,該怪誰呢?肖亦驍有心,卻用錯了地方,他無心,卻再也沒有機會彌補過錯了。費心籌謀三年的局面,為什麼這麼輕易就失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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