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辦公室後天已經黑了,因為剛才的那番談話,葉子這會兒頭疼到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了。就在葉子茫然無措站在實驗樓門口發呆的時候,黃茵蔚打電話來叫她往訂好的地方走。葉子忘我地沉浸在回憶裡,以至於她沒有仔細看黃茵蔚給的地址,結果就導致到了之後她才發現,黃茵蔚訂的地方是肖亦驍的酒吧……

看到熟悉的佈置,往事像潮水般湧上心頭,本來葉子已經不想進去了,但是黃茵蔚又發了訊息來。黃茵蔚問葉子什麼時候到,還說她已經在裡面等了十幾分鍾了,權衡了幾秒後,葉子鼓起勇氣慢慢走進了酒吧。

進來以後,葉子在吧檯看到了服務生甜甜,看到葉子來了,她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還笑著給葉子揮了揮手。葉子什麼也沒說,她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慢步去了黃茵蔚訂的位置。看葉子走得很慢,黃茵蔚就招手示意讓葉子走快點,見黃茵薇笑得那麼開心,葉子就極力忍住了不舒服還故作輕鬆地加快了腳步。葉子入座後,黃茵蔚就大方地給葉子介紹了下坐在她旁邊的那個女生,她說:“這是今天的當事人,徐菲依。”

“這是我妹妹,葉子。”

“依依說要謝謝你,我就帶她一起來了。”

“姐姐,謝謝你。”

“沒事,不用謝。以後好好照顧自已,好好生活,一切都會好的。”

“姐,今天你別喝酒。我要是醉了,隨便找個酒店把我扔裡邊,明天醒了我自已回學校。我的證件都在包裡,今天我想醉一回。”

“看來今天,咱們三個只有我不能喝了。”

“你倆要吃點東西再喝嗎?”

“不要!”

徐菲依喝了小半瓶酒就醉了,葉子喝了一大部分,但她始終都沒能如願喝醉。喝酒的時候,孟宴臣說過的那些話不停地在她腦海裡盤旋著,葉子實在無法忍受這種快要把她的整顆心再一次撕碎的痛苦了,於是她就走過去吧檯跟甜甜另要了瓶酒。葉子剛從甜甜手裡接過酒的時候,肖亦驍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了,葉子本來想假裝不認識徑直走過去的,沒想到他開口叫住了葉子:“葉子,還記得我嗎?”

“肖總,我現在,不是這裡的兼職生了吧?您有事嗎?”

“咳咳,那個,以前說你長得像沁兒是我不對。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了哈,你那瓶酒算我的。”

“沁兒?誰是沁兒?”

“孟沁,宴臣妹妹啊,你以前見過她的。我那時候不是說,你長得像她,但是形似神不似,謬以千里嗎。看你不打招呼,我就想著你應該是還生我氣呢,以後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是不打招呼也不是個事兒啊!”

就在葉子因為肖亦驍的這番話愣神的時候,孟沁和宋焰手牽手走進來了。看到孟沁來了,肖亦驍就沒再多說什麼,他笑著把孟沁請進了包廂。看到宋焰一路上頗為小心地用手護著孟沁的肚子,肖亦驍還那麼殷勤地為孟沁忙前忙後,葉子不敢置信地返回去吧檯問服務生說:“甜甜,孟總妹妹,最近有什麼喜事嗎?”

“肖總說孟總妹妹昨天升職了,而且她懷孕也過了頭三個月了,算是雙喜臨門吧。今天他們剛好都有時間,等會兒孟總到了,肖總和孟總要一起帶孟總妹妹出去吃飯慶祝呢,他們訂的地方離這挺近的,所以就約在這見面了。”

聽完這些話,葉子就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那瓶酒,她的手抖到快要握不住那瓶很輕的酒了。看葉子已經拿到酒了卻站在吧檯前遲遲不過來,黃茵蔚就快步走過來把葉子扶了回去——她以為葉子是頭暈找不到位置了。結果沒想到,剛坐下沒幾秒,葉子就不耐煩地開口道:“姐,我們換個地方去喝吧。”

“我不想在這呆了,以後也不想來了。”

“可是依依看起來應該是走不了了,怎麼辦?把她送回家,再帶你換個地方喝嗎?”

“不用了。”

“姐,你不問我,那個律師今天在法庭上說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麼嗎?”

“我不會主動問的。”

“如果你想說給我聽,我會認真聽著。”

“今天聽到那個律師那麼問我,我才想起來我一直都沒告訴過你,那晚我和他到底為什麼鬧到警察局去了。”

“那晚,就是在這家酒吧,他說的那些話,讓我整個人炸開了。然後我就,把他扶到了沙發上,還在他的脖子上親出了痕跡。再然後,我接了他媽媽的電話,我跟他媽媽說我被他強迫了,然後他媽媽就發簡訊問我想要多少錢?我說五百萬。”

“就在我打算髮卡號的時候,他醒了,他說卡號如果真的被髮過去了,我就會立刻坐牢。看他那麼冷漠,我就很自作聰明地說我有影片證據,我要報警。”

“他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回我說,讓我趕快報警,他還說他真想知道他是怎麼完的。接著,他就轉身離開了。”

“看到他真的就那樣走了,我的手忽然就不聽大腦使喚了。然後我就,順著他的刺激打電話報了警,後來我們就被帶去警察局了。”

“我不是不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可是那一晚,那一刻,看到他滿不在意地轉身就走,讓我覺得,就算我做了那麼多,也不會影響到他分毫。而他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把我的心碾碎了。”

“我們從來,就沒有平等過。”

“所以我就意氣用事,順著他的刺激報了警,我想著,最起碼,在最後,我們應該要真正地平等一次。”

“你剛跟我說了那個油膩男,他就出現在實驗室了,我真的以為,那是命運給我的暗示,所以我才想著要去找出證據。我覺得這樣做,既能幫到那個女孩子,也能稍微救一救我自已。”

“那天我故意穿的很暴露,吃飯的時候我灌了他好多酒,出來以後我還支開了他的司機。我算計好了一切,我甚至準備好了一把刀以防萬一。”

“在車上的時候,他說了好多噁心的話,我本來快撐不住了,可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忽然就說出了那張光碟的下落。回校以後,我去浴室哭了半天,當時我真得覺得我好髒好惡心,我不敢相信,我真的把自已活成了他們眼裡的我會有的樣子。”

“今天那個律師逼問我以前的事,看到你的眼裡有一點震驚,我才想起來,我一直都沒跟你說過以前的那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今天本來已經快崩潰了,但是看到你的眼神是那麼地信任我,我忽然就有了一點開口說話的勇氣。你的前輩真得很厲害,是他及時幫我把話頭轉了過去,我才能鎮定下來把事情做完。現在,官司也算是贏了,我本來應該很開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好難過啊。”

“剛才,之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過我的人告訴我說,他很抱歉。他說他以前,不該說我長得像他妹妹。就是我喜歡過的那個人,他這麼多年沒結婚,是因為,他喜歡他妹妹。他給我的那點憐憫和施捨,也是因為我長得像他妹妹。”

“剛才,我看見他妹妹了,她懷孕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說我是夜間才會出動的飛蛾,原來,他眼裡的蝴蝶是他妹妹那樣子的。”

“他喜歡他妹妹卻愛而不得,而我,剛好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他就把我當成替代品,拿我消遣。現在他的蝴蝶懷孕了,他們徹底不可能了,他就偏執到想要控制我的人生。”

“姐,你不知道,剛才我們老師把我叫去了辦公室,我老師跟我說,我去做交換生的費用是他出的,那個房子也是他的。”

“之前,我還天真地以為是命運真的開始偏愛我了,所以才讓我的生活稍微變得簡單了一點。呵,真夠可笑的。”

“我剛才忽然想起來,以前我搭他的車,看到過他車上放的照片。他車上放的不是全家福,而是他和他妹妹的合照。我竟然蠢到完全沒有察覺,察覺他那麼做,是因為他喜歡他妹妹。當時照鏡子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那張合照,那會,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他妹妹好漂亮啊。而當時在他面前,我只能扎著頭髮做個畫廊的講解員,或者是酒吧的兼職生。”

“那一刻,不知道怎麼了,我忽然就放下了我的頭髮。我甚至還暗暗希望以後我也能像他妹妹那樣披著頭髮,明媚地笑著站在他身邊平等地和他相處。我姥姥姥爺明明一直鼓勵我多扎頭髮的,他們說我扎頭髮很好看、很有精氣神,在那之前,我也幾乎沒有在別人的車上披過頭髮。”

“怪不得,怪不得他朋友說我在想不切實際的事情,怪不得他朋友會無端地說我形似神不似,謬以千里。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他的意思。”

“命運,還真是諷刺啊,殺人誅心。”

“我從沒想過要刻意去模仿誰,直到現在我才反應過來,在他眼裡,我真的從頭到尾都在刻意接近他:放下頭髮刻意模仿他喜歡的人、刻意來他喝酒的地方工作、刻意颳了他的車、刻意去做了他介紹給我的兼職、刻意把不願意回家的他,帶去自已的出租屋過夜、刻意給他發訊息、刻意和他一起去音樂會、去散步、去吃飯、刻意去酒吧找他……最後,甚至還刻意朝他媽媽要錢。”

“原來從頭到尾,我就是個笑話而已。”

“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姐,下次喝酒,換個地方,可以嗎?”

“葉子,你只是你自已,也從來都只是你自已。其他人怎麼想的,你別管。”

“還想喝嗎?要是想換個地方,我們把依依送回家,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喝吧。今天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問你,以後我不會再訂這裡了。”

“我去結賬,我們換個地方吧,那個人待會兒也要過來了,我不想見他。”

“我去吧,你在這等我一下。”結完賬,黃茵蔚便和葉子扶著徐菲依下了樓。

下午的最後一個會議快結束的時候,孟宴臣收到了服務生的訊息。看到服務生說葉子來了,孟宴臣的瞳孔瞬間就地震了,他想也沒想就匆忙結束掉了那個視訊會議。在趕去酒吧的路上,孟宴臣還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假裝偶遇才會顯得比較自然,他還想要是到時候葉子不想理他,他要怎麼厚著臉皮去和葉子打招呼,他還想了想以後該怎麼藉機和她重新開始接觸。在心裡仔細盤算好所有的可能後,孟宴臣便滿懷期待地下了車,結果剛下車,他就又收到了服務生的訊息。服務生說不知道肖亦驍給葉子說了什麼,回了座位後葉子就一直在哭,看到這條訊息,孟宴臣心裡立時就有點沒底了,他立馬打了個電話問肖亦驍:“服務生說人剛來的時候好好的,你跟她說什麼了?”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就跟她道了個歉而已,畢竟看你這做法,以後和她就要低頭不見抬頭見了,總不能一直不理彼此吧。”

“你說什麼了?”

“我真得沒說什麼啊!我就說我以前不該說她長得像沁兒,還說酒算是我的不用付了。”

聽完肖亦驍說的話,孟宴臣的臉瞬間陰沉到沒法看了,見手機對面的孟宴臣不說話了,肖亦驍忽然反應過來了些什麼,他不敢置信地說:“你該不會,還沒追到這姑娘吧?”

“這姑娘是不是,不知道你以前喜歡過沁兒的事兒啊?”

“哎呦,我這張臭嘴,現在怎麼辦?你快想辦法,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先掛了啊。”

說完沒等孟宴臣回答,肖亦驍就徑直結束通話了那通電話,就在孟宴臣猶豫還要不要上去的時候,服務生又發了訊息來。看到服務生說葉子已經結完賬下樓了,孟宴臣心底莫名湧起了一股悲涼——他也不知道這會兒他還能做些什麼了。他現在只知道,今晚要是錯過了,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跟葉子見面了。他還沒表白呢,做的那些事經肖亦驍那麼一說全變味兒了,葉子不會完全不給機會吧?到時候怎麼做?黏著她?彼此的時間都不允許……苦肉計?估計葉子現在已經不想再見他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在意他……

和黃茵蔚扶著徐菲依出來樓門口以後,葉子不經意間瞄到了門口幾步遠的孟宴臣。三年多沒見,孟宴臣比之前瘦了一點,氣質也更沉穩了,也依舊那麼英俊挺拔、風度翩翩。葉子知道孟宴臣在看她,她沒理會他的注視,嘆了口氣後她就轉身幫黃茵蔚扶著徐菲依繼續往前走了。只不過沒走出幾步,孟宴臣就三步並兩步走過來堵在了她們面前,他不管不顧地說了句:“跟我談談。”

黃茵蔚見狀猜到了一點,但她什麼都沒說,她把目光緩緩投向了眼眶通紅的葉子。看黃茵蔚用擔心的眼神看著她,葉子沒有再沉默,她隨口說道:“孟總,錢我會還。”

“您要實在不放心,那您就報警吧!您可以跟警察說我敲詐您,讓他們現在就來抓我。”

“你報不報?不報就讓開!”

“黃律師,你能自已把這位女士扶去車上嗎?我有話想跟葉子說。”

聽到孟宴臣的語氣頗為誠懇,黃茵蔚就轉頭問葉子:“葉子,要等你嗎?”

“不用了,我會送她回去。”

聽到孟宴臣的口吻是那般地不容拒絕,黃茵蔚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她把徐菲依的肩膀扳到了她那邊。看黃茵蔚真的要走,葉子就重新拉過了徐菲依的手——她想跟著黃茵蔚一起離開。看葉子看向她的眼神裡帶著一點乞求,黃茵蔚就很是善解人意地說了句:“葉子,跟他好好談談吧,改天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依依家裡在等她,我先送她回去了。”

“待會兒你要是想要我過來接你,不管多晚,直接打電話就好,我會立刻來接你的。”

目送黃茵蔚離開後,葉子感覺她胃裡的那點酒勁兒好像上來了,酒意氾濫導致她忽然很想睡覺,她也不想再看孟宴臣的臉了,於是她索性轉過身繞開孟宴臣自顧自地往前走了。長出了口氣後,孟宴臣大步追了過來,這次他一把抓住了葉子的胳膊,還急切地說道:“和我談談。”

“孟總,我已經說過了,您要是急著要錢,可以直接報警抓我。我現在的確沒能力還您的錢,要是您還能再等等,那就請給個卡號,以後工作了我會按時給您還錢。除了錢,我沒什麼能跟您談的。”

“肖亦驍說的話,是他自已那麼想的,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想過。”

“孟總,喜歡自已的妹妹是嗎?”

“孟沁,就是您眼裡,會在陽光下飛舞的蝴蝶是嗎?”

“既然那麼喜歡,為什麼那麼多年,都不去和她在一起?”

“現在,又何苦,非要扼住我這隻,只會在夜間出動的飛蛾呢?”

“我是喜歡過她,但是她留學回來之後,我對她的心思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心思,我當時只是想讓她留下來而已。”

“我才是只會在夜間出動的飛蛾,你一直都是你自已。”

“我那晚說的話全是瘋話,我不是故意那麼刺激你的,對不起。”

“既然您已經意識到您不喜歡她了,那您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您又要說,您做的一切,只是不想看我走歪路了是嗎?”

“您現在,貴為董事長,大權在握,所以,覺得誰都能算計了是嗎?”

“你的錢,我工作了就會還你,微信,我也會刪除,請把您無處安放的好意留給別人吧。”

“我長這麼大,為人做事從來都是坦坦蕩蕩,唯一走過的那條歪路,現在就在我面前。”

“因為曾經走過您這條歪路,我被您的朋友無緣無故指著鼻子罵了一回。做證人,都要被再次審判,去喝酒,都能見到您愛而不得的蝴蝶。”

“她懷孕了是吧。”

“你得不到自已想要的蝴蝶,所以心理扭曲到,一定要扣住一隻只會在夜間出動的飛蛾,供您寄託自已的感情了是嗎?”

“拜託你,別活得這麼陰暗,這麼偏執,這麼不可理喻,可以嗎?”

“商人的確精於計算,但是生活,不是一兩次簡單的計算就能過好的。”

“您也不小了,早點結婚過自已的日子吧,行嗎?”

“錢,我會還你,別覺得你能用那點錢控制住我的人生。”

“如果我現在說,你能說這麼多我很開心,你會不會覺得我瘋了?”

看到孟宴臣油鹽不進的這副姿態,葉子徹底沒話說了,她把頭轉了過去沒再看孟宴臣。

“我從來沒說過,也從來沒覺得,你和我妹哪裡長得像。”

“肖亦驍自已眼神不好、腦子不靈光跟你亂說話,你不能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

“至於那晚的事,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那晚我心情真的很差,而你很不幸地剛好走進來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其實一直在想,兼職代駕三年,包括你其他的兼職加在一起,你的助學貸款應該早就還清了。我怎麼都算不明白,所以我才一直在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和其他人一樣,錢嗎?”

“直到那晚我找到翟淼,她拿給了我十萬塊錢以後,我才知道,原來你是急著還清那些罰款。”

“十萬塊錢的罰款,是你交的?”

“是。”

“我做交換生本來應該給你的錢,算清楚了直接給卡號,我工作了就慢慢還你,不會拖太久。”

“那天,把那對夫婦送到醫院之後,我回去找你了,可我趕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之後我本來想去你出租屋找你的,但家裡突然給我打了電話讓我早點回家,我只能第二天下班之後再去出租屋找你,結果房東說你已經退租了。”

“為什麼走得那麼急?”

“我做什麼和你有關係嗎?你真的這麼閒嗎?快上去看您的蝴蝶吧孟總,別在一個飛蛾身上浪費時間,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今天的庭審,我找人過去看了,你很勇敢,但是你不該那麼冒險。那個人,以後不會再在你們面前出現了。”

“的確,我一直都這麼勇敢、這麼沒腦子,所以才沒看出來你喜歡自已的妹妹。沒看出來你把別人當成替身消遣,沒看出來您隱藏在好修養背後的傲慢和偏執。”

“還記得您說過的話吧?我有什麼值得您耍的?怎麼,解決了商業上的事,後顧無憂了,就來解決我了是吧?錢我會還你,你投資實驗室和我沒關係,以後,還請不要再在我老師面前提起我,好像我和您關係匪淺似的。”

“自然是關係匪淺的,我等了你三年多,不能連表白,都沒機會說出口。”

“今晚又喝高了是吧?以後少喝點酒,喝高了,也別跑來我面前發瘋,可以嗎?”

“你現在還願意回應我,還會關心我,那我就,還有機會對吧?給我個機會,我不能,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得不到。”

聽到孟宴臣這會兒說的話比那晚還要離譜,葉子不由地攥緊了雙手,她咬著牙沉住了氣,還努力抬起頭忍了忍眼淚。在心裡做好決定後,葉子緩緩轉身走向了孟宴臣。在孟宴臣面前站定後,葉子先是長出了口氣,然後她無畏地抬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孟宴臣說:“孟宴臣,既然要表白,那你表白之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用你商場上的那套話術、那套方法來回答我,你甚至可以用那晚,你說我有什麼值得你耍的那種話術來回答我。”

“我會坦然接受你的鄙夷,好嗎?”

“我想問你的問題是:在你喜歡你妹妹的那些年裡,你有,用說過我的那些話,說過她,哪怕一次嗎?”

“按照你的性格,你應該很寵她吧。”

“那我呢?”

“如果要說愛情,那在愛情裡,我和你妹妹為什麼要被區別對待?按照你家裡的條件,她選擇翟淼哥哥,就是勇敢追求自已的愛情,所有人都會寵著她,交口稱讚她的勇敢。而我,一個窮學生,靠近你就是不懷好意,該被世人唾棄是嗎?”

“我的愛情,甚至沒有一個明面上的開始就結束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結果卻要被不知情的人轉著圈地審判,人人都判我有罪。”

“你也是。”

“你還故意刺激我,導致我把自已送進監獄,讓我永遠地成為了一個不能見光的罪犯。而我人生裡,最重要的四年時間,也因此直接清零了。”

“我可以不在意這些,我可以重新來過,可以風雨兼程追趕我錯過的時間。我原本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也過得好好的,結果你非要插手我的人生,現在還跑來跟我說愛情。”

“你到底有沒有心?你的心到哪裡去了?”

“你說愛情,你見過哪份真摯的愛情,這麼面目全非、不堪回首的?你見過哪份能夠終身相守的愛情,這麼不平等的?”

“即使現在你不喜歡她了又怎麼樣,你的愛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的生活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別以為,欠你的那些錢我掙不到,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我從來不欠別人的東西,你大可放心。”

“孟總,您是個很成功的商人,您想要什麼樣的女孩子,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按照你家裡的做法,現在你妹妹都能和翟淼哥哥在一起,那以後,你再找一個像你妹妹那樣的女孩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那晚,您不是也說了嗎,我有什麼值得您耍的,應該還沒忘吧?您說得很對,我的確沒什麼值得您耍的,所以,還請您,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你的表白留給你自已聽吧,我不感興趣,我也絕對不會選擇一個心裡有別人的人。”

“祝您,事業更上一層樓,家庭美滿幸福。謝謝您不計前嫌的幫助,以後還請別再出現在我的世界裡了,謝謝。”

說完後,葉子給孟宴臣鞠了個躬,然後她就毫無留戀地轉身往前走了。孟宴臣暫時沒辦法回答葉子的那個問題,於是他只能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目送葉子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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