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早上,葉子姥爺能出ICU了,姥爺被推回來後,葉子仔細端詳了他很久。因為幾天沒怎麼吃東西,姥爺看起來比手術前更瘦了,他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看著姥爺愈發瘦削的臉龐,葉子沒忍住心酸,她呆站在床尾掉起了眼淚。看到葉子站在那裡止不住地掉眼淚,姥姥走過來給葉子擦掉了眼淚。

“葉葉,你姥爺會好起來的,別擔心。”

“姥姥,我姥爺好像醒了。”

睜眼後,看到葉子和姥姥正站在床尾抹眼淚,葉子姥爺什麼也沒說,他慢慢地把雙手抬了起來。葉子和姥姥走過去床的兩邊分別握住了姥爺的左右手,雖然已經很久沒牽過姥爺的手了,握住姥爺手指的那一刻,熟悉的粗糲感把葉子帶回了悠遠的小時候。記憶中,姥爺的步伐總是很匆忙,他幾乎每天都要去果園勞作很久。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葉子記憶中姥爺的模樣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姥爺的全部印象只剩一句:要懂事一點。葉子曾經埋怨過姥爺,可直到她一無所有,狼狽不堪地逃回家裡時,她才真正讀懂了姥爺對她的愛。而現在,即使姥爺此時此刻虛弱到說不出什麼話,他對葉子的愛還是透過他刀刻般粗糙的手指傳遞了過來。

因為還有些後怕,葉子便牽過姥爺的手握了又握,感覺到姥爺在努力給她擦眼淚以後,葉子抹掉眼淚抬起了頭。看葉子不哭了,姥爺就輕輕捏了捏葉子的手。葉子知道姥爺這是在安慰她,為了讓姥爺放心,她立馬做出了回應——她用手掌托起姥爺的手,還不停地用臉去蹭姥爺的手心。看葉子這麼乖,抿著嘴微微笑了笑後,姥爺就閉上眼繼續休息了。

晚上的時候,姥爺的狀態比剛回來那會稍微好了一點。看葉子不住地打哈欠,姥姥就催葉子快回學校去休息,葉子卻倔強地執意不肯離開,見葉子態度堅決,姥姥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等到姥姥姥爺都睡著了以後,葉子看了看手機,她發現彼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因為傍晚那會她實在是沒什麼胃口,所以葉子今天就沒吃晚餐。本來剛才她都打算睡下了,結果她的肚子突然不饒人地叫嚷個不停,為了不吵醒姥姥姥爺,葉子徑直走出了病房。即使是深夜,醫院也依舊燈火通明,葉子不想聞消毒水的味道,可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這會兒她還能去哪裡:明早有課,她這會兒也累了,她還想等姥爺睡醒後看他一眼再回去上課。葉子越想越覺得今晚她不想趕回學校去睡了,打定主意後,她直接坐到了病房門外的地上。背靠著牆確認了下支撐點後,葉子插上耳機,抱住了腿開始打盹。

這幾天的交流時間比較長,今天忙完手裡的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因為剛升職,孟沁不想被人質疑能力,所以她便卯足了勁兒地學習。但不管她如何要強,肚子裡的寶寶總是會用各種方式來提醒她及時休息,宋焰週一就歸隊了,翟淼昨天去出差了,今天沒人接她回家了。走了幾步路後,孟沁就感覺到她的身體不是很舒服,她知道自已此時此刻不能逞強,於是她就給孟宴臣打了個電話。

去見孟沁之前,孟宴臣鬼使神差地拐去了葉子姥爺的病房前看了看,看到葉子抱著腿坐在地上睡覺,孟宴臣的眉頭慢慢地皺成了一團。沉思了幾秒後,孟宴臣拿出手機給孟沁打了個電話,他問孟沁能自已走到樓下嗎?孟沁說可以,然後兩個人就約定了在門口見面。

掛掉電話後,孟宴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俯身抱起了葉子,葉子這會兒已經睡熟了,所以她完全沒感覺到孟宴臣的動作。而且孟宴臣的胸膛比醫院的牆壁溫暖多了,故而在感覺到了這股突然的溫暖後,葉子就下意識地往孟宴臣懷裡縮了縮。感知到葉子在往他懷裡靠的那一個瞬間,孟宴臣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漏了幾拍。

把葉子放到車上之後,孟宴臣開車去門口接了孟沁,一上車,孟宴臣就對孟沁做了個小聲一點的手勢。見孟宴臣這麼反常地提醒她小聲點,孟沁驚奇地轉頭往後看了看,當看到葉子此刻正躺在後座上的時候,她瞬間就目瞪口呆了。緩了幾秒後,孟沁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孟宴臣說:“哥,你要把人家帶去哪?不會是,你家吧?”

“嗯。”

“哥,這樣好嗎?”

“應該比坐在地上睡覺要好一點吧。”

“她明天醒來怪你怎麼辦?”

“怪就怪,總比她不理我的好。”

“她還沒原諒你嗎?”

“她前幾天跟我說,讓我滾遠點。”

“哥,明天給她做點早餐吧。”

“知道。”

送完孟沁後,孟宴臣徑直驅車回了家。把葉子抱上床後,孟宴臣沒能剋制住自已的小心思,他放肆地坐在床邊看了葉子好半天。葉子的睡相很乖,她的呼吸既輕淺又均勻,看葉子睡得這麼好,孟宴臣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本來葉子睡得很安穩,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她突然間開始哼哼唧唧地說夢話,眼角還連著湧出了幾滴眼淚。孟宴臣沒忍住心疼,他輕輕抬手幫葉子擦掉了眼淚。感覺到有人正在摸她的臉,葉子就迅疾地抓住了那隻手,不安地抓住那隻手以後,葉子皺著眉喃喃了一句:“姥爺,我錯了。”之後葉子又哼哼唧唧地說了很多話,只是她的聲音太小,孟宴臣因而便沒能聽清她的那些囈語。

掉過眼淚之後葉子越睡越不安穩,而且她還死死抓著孟宴臣的手不放,於是孟宴臣便無奈地在那坐到了凌晨一點鐘,等到葉子徹底睡熟之後,他才敢慢慢地把手抽出來。給葉子掖好被子後,孟宴臣出來在沙發上躺了一會,五點的時候他起身洗了個臉,接著他就去了廚房給葉子做早餐。

六點半的時候,葉子習慣性地睜開了眼,一開始,她沒覺得哪裡不對,還習慣性地賴了幾分鐘床。慢慢清醒過來後,葉子才發現這裡不是醫院,她不敢置信地閉上眼又睜開,結果發現她真的沒做夢,這裡真的不是醫院!發現這裡不是醫院之後,葉子就迅速起身下了床,下床後,看著已然有些熟悉的佈置,塵封在她腦海裡的記憶開始逐漸甦醒。

推門出來發現孟宴臣不在客廳後,葉子就想憑著上次的記憶直接走出這裡,結果沒想到,沒走幾步孟宴臣就叫住了她:“去哪?過來吃早餐。”

“我手機呢?手機還我。”

“過來吃早餐,吃了早餐我送你去學校。”

“孟總,請還我手機。”

“聽話,昨晚你肚子叫了半天,這會兒回學校你已經來不及吃早餐了,在我這吃了再走。”

“孟宴臣,你能聽懂人話嗎?我手機呢?”

“想要手機,就過來吃早餐。”

“我最後問你一遍,手機呢?”

“葉子,聽話,過來吃早餐。”

“行,手機給你,我不要了。”

說完葉子就立刻起步往門口走,看葉子鐵了心似的往外走,孟宴臣認命般地吐了口氣。然後,在葉子開門之前,他堅定地抓過了葉子的手。

“你討厭我我知道,別不吃東西,我剛做好的,吃點再走。”

“放開我!”

看葉子那麼使勁地掙扎,孟宴臣就知道葉子真的不會再聽他的話了,於是他便一把抱起了葉子,快步把葉子抱到了餐桌前的凳子上。孟宴臣做的早餐味道很好,但葉子一點兒也沒有胃口,此刻她只想趕快離開。看葉子乖乖坐著沒有起身,孟宴臣便放心地落了座,把筷子擺好之後,他小心翼翼地說了句:“味道應該還行,希望你會喜歡。”

“孟宴臣,是不是隻有吃了早餐,你才會還我手機?”

“是,按時吃飯,對身體好。”

聽到這個回答後,葉子先是閉上眼沉了沉氣,然後她睜開眼,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辛苦做得早餐被如此粗魯地掃落一地,孟宴臣卻什麼都沒說,他低著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看孟宴臣不抬頭,葉子便極為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句:“孟總,手機。”

“我打碎了你的小花瓶,你掀掉我的早餐,很公平。”

“既然你不喜歡我做的早餐,那走吧,我帶你去早餐店吃。”

“孟宴臣,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說呢?”

“還我手機。”

“跟我去吃早餐,吃完早餐,我就還你。”

“好,不給,你就永遠都別給。”

“你碰過的髒東西,我不會再要了。”

說完後,葉子就毫無留戀地起身徑直走向了門口,只是,孟宴臣依舊在她開門前攔住了她。

“起床氣嗎?還是,因為我?”

“三年前怎麼沒發現,你脾氣這麼大。”

“放開我,你真得很噁心你知道嗎?”

“哪裡噁心?”

“你整個人,都很噁心。”

“那三年前,你為什麼會說你喜歡我?”

“因為你實在太會偽裝。”

“哦,是這樣,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很會偽裝。”

“只不過我覺得,你好像說錯了一點,還請允許我糾正一下,好嗎?”

“我確實會在別人面前偽裝自已,只不過,在你面前,我從來沒有偽裝過自已。”

“不管是三年前,還是現在,你面前的我,都是最真實的我。”

“真實?你嘴裡的真實的你,就是一個喜歡用錢來羞辱窮人的商人,是嗎?”

“孟總,您還沒玩夠嗎?”

“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你覺得不解氣的話,我現在就去跟人上床可以嗎?我還給你我欠你的所有,你能別再來打擾我了嗎?”

“我不喜歡你這樣跟我說話。”

“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

“你罵我、打我,我都能接受,不要這麼說你自已,我真的會生氣。”

“我怎麼說我自已,跟你有什麼關係?”

“掀掉早餐還不夠解氣的話,你給我幾刀,替三年前的你出出氣,怎麼樣?”

“你發得什麼瘋?”

孟宴臣沒回葉子,他強硬地把葉子拽去了廚房,到了廚房,他從擺放刀具的地方隨手抽出了一把刀,然後他頗為誠摯地將那把刀遞到了葉子面前。看葉子不握刀把,孟宴臣便握住葉子的手,把刀鋒對準了自已。

“來,只要你能解氣,給我多少刀都行。”

“捅了你,又要去坐牢。”

“孟總,想送我進監獄,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找警察來抓我?”

“哦,我忘了,這麼別出心裁的報警方式,才是您的風格呢。”

“三年前,您就別出心裁刺激我,三年後,您依舊能別出心裁地噁心到我。我實在是,很佩服您。”

“您的心智跟手腕,是我這個窮學生望塵莫及的。”

“想玩遊戲,可以找別人陪您玩,我沒閒工夫陪您。”

“麻煩放開我。”

孟宴臣什麼也沒回,他倔強地扯住葉子的手,把刀尖猛地刺向了他的腹部。看到那把刀真的捅進了孟宴臣的身體,葉子被刺激到終於有了點力氣,她奮力向後掙脫了孟宴臣的手,那把刀也隨之被拔了出來。

看到孟宴臣被刺的腹部處真得有血流出來了,葉子顫抖到幾乎站不穩,她想忍住眼淚,最終卻沒能如願。努力掙扎了一番後,葉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自心底而起的陣陣心酸,難忍地癱倒在地後,她抱住了雙腿開始哭泣。孟宴臣沒去處理傷口,看葉子哭得那麼傷心,他忍著疼蹲下身柔聲問葉子道:“解氣了嗎?”

“要是沒解氣,起來,再給我幾刀。”

聽到這話,葉子忍不住抬起了頭和孟宴臣對視,她淚流滿面地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解氣了嗎?”

“我不想再看見你了,你起開。”

“那就是還不解氣了。”

“來,再給我幾刀。”

“你到底還想要什麼?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難道只有去死,你才會放過我嗎?”

“我只是,想讓你出出氣。”

“你起開,我討厭你。”

見葉子哭得傷心,孟宴臣忍不住抬起了手想給她擦眼淚,看孟宴臣把帶著血的手伸了過來,葉子忍不住再次埋頭放聲大哭。哭了幾分鐘後,她抽抽噎噎道:“還我手機,我要去上課。”

“我送你。”

“你快去醫院吧,你在流血。”

“流點血而已,死不了。”

“跟你經歷的那些比起來,這點血,遠遠不夠還你。”

“別說了,我不想聽,還我手機。”

“葉子,抬頭,看著我。”

葉子聞言乖乖抬起了頭,只不過,看到孟宴臣的臉色有點不怎麼好看後,她心裡突然更難過了,她的眼淚也沒骨氣地開始爭相往下翻滾。

“解氣了嗎?”

“不解氣。”

“那就再給我幾刀,什麼時候解氣,什麼時候停手。”

“那麼愛去監獄你就自已去吧,我絕不會再陪你發瘋了。”

“葉子,我愛你。”

“孟宴臣,我討厭你。”

“那就討厭吧,三年前那麼對你,現在這樣還給你,應該的。”

“還我手機。”

“我送你。”

“你都這樣了,怎麼送人啊?把我送去監獄嗎?”

“我說了,流點血而已,死不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一無所有的是我,不會是你。”

“你到底還不還我手機?”

“我送你去學校。”

“你今天到底發的什麼瘋?”

“想你的瘋,看不到你,我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我真的好累。”

“昨晚看到你坐在地上睡覺,我心裡忽然很難受。我知道,你醒來後一定會發脾氣,但我就是把你抱回來了。”

“以後你想發脾氣,可以隨時隨地發。我會接受你所有的脾氣,就像三年前,你穩穩接住我所有的情緒一樣。”

“三年前我沒睜眼,所以才會看上你,現在,我不喜歡老男人了,我喜歡和我一個年齡的大學生。這個理由,夠勸退你了嗎?”

“我身體不差,還有錢。”

“算了,你盡情發瘋吧。三年前你就莫名其妙發瘋,三年後,你還是隨意發瘋。三年,三年時間,你居然一點也沒變化,真離譜。”

“手機,你到底給不給?”

就在孟宴臣準備跟葉子談談條件的時候,葉子的電話突然響了,因為知道葉子現在不能錯過任何一通電話,所以孟宴臣立刻就把手機還給了葉子。電話是姥姥打來的,清了清嗓子後,葉子強裝鎮定接起了電話。

“姥姥。”

“葉葉,你什麼時候走的,早上醒來怎麼沒看到你?你忘了拿書包了,書包在沙發上呢。”

“哦,我今早走的有點急忘拿了,先放醫院吧,我下午過來拿。”

“好。”

掛掉電話後,孟宴臣直勾勾地盯著葉子說了一句:“你說的是你家鄉話嗎?很好聽。”

“起開,你發你的瘋吧,我要去忙了。”

“我送你。”

“孟總,您今天要是,真的有什麼事了,跟我可沒關係。麻煩您早點去醫院,別到時候又來怪我。”

“我不會有事的,你怎麼對我,我都會接受。”

“你家裡三年前不是已經給你安排相親了嗎?你為什麼不看看那些好女孩?為什麼非要盯著我這個飛蛾?你就那麼愛她嗎?愛到不要命,愛到非要抓著一個窮鬼不放是嗎?”

“是,我愛她,作為哥哥,我愛我妹。”

“我也愛你。”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能有資格告訴所有人我愛你。”

“我們已經兩清了,不要再來打擾我,我真的已經不喜歡你了。”

“沒事,我喜歡你就行。”

“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

“還記得你說過:找回來的回憶,留下的只有不甘心,和模糊的記憶。”

“既然找不回來,那我們就重新開始。”

“你好,葉子女士,我叫孟宴臣。”

葉子沒去握孟宴臣伸過來的那隻不帶血的手,甚是無語地白了孟宴臣一眼後,她就利索地站起身往外走,只不過最終她還是沒能如願甩掉孟宴臣。孟宴臣這次直接把葉子送到了校門口,下車之後葉子什麼也沒說,她狠下心徑直走進了學校。孟宴臣執拗地沒有去醫院處理傷口,硬生生忍到晚上後,他耐不住心煩跑去了肖亦驍的酒吧。今天肖亦驍不在,進來包間後,孟宴臣掀開衣服仔細看了看傷口。因為葉子及時撤了手,那處傷口並沒有多大,可白襯衣上的那片血跡看起來還是很觸目驚心。孟宴臣不以為意地接連喝了好多杯酒,等終於有了點醉意後,他踉踉蹌蹌地躺去了沙發。躺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了那晚的一切,然後不知不覺間他就睡著了。

醒來後,孟宴臣發現他不在酒吧,而是在醫院。看孟宴臣醒了,肖亦驍就放下手機坐去了床邊。

“你這,怎麼回事兒啊?你倆又吵架了?”

“不關你事。”

“我說你真的是。”

“你都這樣了,葉子還沒消氣嗎?”

“不知道,她沒說。”

“唉,我說,不行的話,我去跟她談談吧。”

“別去了,她現在壓根就不想和我有關係。”

“那你這,你也不用這樣吧?”

“昨晚聽服務生說你衣服上有一大片血的時候,我真的差點就被嚇瘋了。我說,你倆吵架就吵架,別動不動玩這麼大行不行?”

“之前是進局子,現在是直接進醫院。”

“小姑娘再記仇,也用不著這樣對你吧?”

“是我捅的,我想讓她出出氣。”

“她不肯吃我做好的早餐,還一把把早餐給掀了,看她那麼生氣,我就找了把刀遞給了她,她不肯動手,我就自已動了手。”

“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輕,你再這樣下去,小姑娘真得要被你嚇跑了。”

“她說我是老男人,還說她現在喜歡同齡人。”

“那就快點好起來,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活得陽光一點。”

“我挺陽光的。”

“嗯,你陽光,你了不起。三年前,你用你自已逼你媽媽,三年後你更出息了,拿自已逼你喜歡的人。”

“我感覺她好像真的,已經不喜歡我了。”

“到現在了,她問都不問我。”

“不還沒畢業嗎?這麼快就灰心了?”

“女生都這麼難哄嗎?”

“老弟,答應哥哥,以後別再玩這麼大了,行嗎?”

“現在你肩上的擔子那麼重,你要真得出點什麼事,你爸媽會急瘋的。”

“我想回公司了,幫我辦出院吧。”

“你真沒事了嗎?哦,醫生昨天說,讓你這幾天注意點,別碰水。”

“這是我該還她的,希望她能稍微解點氣吧。”

“我說,真得不用我去和她談談嗎?”

“別去了,我自已惹的事,我自已處理。”

“我去辦手續,你穿衣服吧。”

辦完手續肖亦驍就開車把孟宴臣送回了他的公寓,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後,孟宴臣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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