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柟把水果刀洗淨,又用紙巾擦乾,合上刀套,放回原位。

隨後,扯了張紙巾擦手,掏出放在牛仔褲後口袋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徐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

還是袁昊撥來的。

昨晚鹿柟沒接到他的電話,鍥而不捨地又打了好幾個。

這不,天剛亮沒多久,又繼續打了。

鹿柟走出病房,順手帶上房門。

她特意邁步到走廊盡頭靠窗的位置才滑向接聽鍵。

“你人……人……在哪兒呢?我去……接你,一起吃早餐……一起……去吃早餐啊……”袁昊在電話裡酒裡酒氣的,言語間含糊不清。

聽上去,像是喝了個通宵,喝到醉生夢死。

鹿柟諂笑道:“我在醫院呢,有個朋友骨折住院了。”

“嘁,敷衍我也不用拿自已朋友開玩笑吧?”電話那頭的袁昊顯然並不信她的這番說辭。

“那不然,”鹿柟耐著性子道,“我給袁大少發個定位,您親自來看看?”

“行,那你自已定個時間……嘔……”不知道袁昊正趴在哪裡作嘔,鹿柟嫌棄地將手機挪開,並不想聽對面的聲音。

半晌,“喂……鹿柟……”袁昊突然喊叫她的名字,“我和你說,別再給我搞欲拒還迎這一套,玩多了沒意思。”

鹿柟翻了個大白眼,內心暗忖:迎你個頭,大傻逼。

她心裡mmp,臉上笑嘻嘻地說:“袁大少您可千萬別太抬舉我了啊,我哪敢對您欲拒還迎呀?”

“那你給我個數。”袁昊步步緊逼,話裡的架勢明擺著,你要不說個準確時間,我現在就直接殺過去。

“下週?”鹿柟試探性地發問,“我朋友一個人在瀛城,等她下週好點了,我必登門拜訪。”

*

樂隊巡演告一段落,鹿柟暫時沒給自已接別的活。

這段時間,隔三岔五地就往醫院跑,不會做飯的她甚至還主動下廚給徐老師煲湯,美其名曰道:“以形補形。”

如果沒有煲糊鍋那就完美了。

徐漾為了躲避黑暗料理的進攻,笑著說:“煲得很好,下次別煲了,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鹿柟表情誇張地說:“徐老師,您傷害了我。”

徐漾還要在醫院靜養一段時間,唱片店姑且交給鹿柟打理,倒也不會影響唱片店的正常運營。

說實話,唱片店的生意也就那樣——

不溫不火,來來去去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只有那些懷舊的、熱愛音樂的老顧客們偶爾會光臨。

“開唱片店,除了不賺錢之外,都是好處。”連徐漾自已也這樣說。

醫院和唱片店兩頭跑的日子裡,鹿柟再沒見過溫珣。

倒是有另外一件煩心事一直困擾著她……

袁昊給她下了最後通牒,她這回怕是很難矇混過關了。

*

溫珣在蔣昂新開的酒店裡,再次碰到鹿柟。

蔣昂一時頭腦發熱,花下重金,開了瀛城唯一一家擁有私人海灘的度假酒店,和私人會所一樣,“閒人免進”,“恕只接待會員”。

但凡能成功入會的,美食、社交、娛樂、健身等各項事情均可以在這裡完成,提供吃喝玩樂一條龍服務。

溫珣架不住他的一再邀請,過去捧捧場。

他倆打小的交情,倆人性格南轅北轍,但因涉足的行業幾乎沒有交集,反倒能成為不摻雜過多利益的真朋友。

蔣昂知道溫珣要來,親自到門口去接,一邊往裡走一邊介紹,“我專門找的日裔建築大師山崎裕冶來設計的,純正的日本美學。”

“別墅的設計全部仿的日式旅館,都是水屋。”

“你下回白天來,我帶你去試試水上專案,海釣、衝浪、浮潛、帆船……你想玩哪個玩哪個。”

“你看,那邊就是陸地運動,沙灘排球、網球、羽毛球……”

“我讓人給弄了好幾個餐廳,口味都不一樣,有海上餐廳、沙灘燭光晚餐、水族館餐廳……”

“瞧見那邊一排排的沙坑了沒?現在最流行的海邊篝火,我花大價錢弄回來的Fire Rings,找了不少門道。等會去湊湊熱鬧?”

蔣昂嘴上沒個把門,啥都往外說,愣是這樣,他見溫珣還始終一副不甚感興趣的樣子。

前幾年,溫珣在港城投了一家高爾夫球會,目前市價已升至2000萬港元,3年間已升500萬港元,穩穩跑贏樓市。

蔣昂不死心地問:“怎麼樣,你有什麼想法嗎?我這地方還算原汁原味吧?”

溫珣言語寡淡,“淨搞這些花拳繡腿,難怪你每次都賠得這麼快。”

蔣昂嬉皮笑臉,偏偏不信邪,非得砸錢試試水。

蔣昂說什麼都要帶溫珣去試試他的創意餐廳,倆人得先穿過那片篝火沙灘,才能到吃飯的包廂。

“小珣珣,你就一直沿著這裡走,走到頭會有個服務生接待你,你先去房裡坐會兒,我去那邊打聲招呼就過去找你。”

蔣昂走到半路,往旁邊瞥了一眼,碰到個老熟人,過去寒暄幾句。

一路沿著沙灘走,誠如蔣昂所言,大家對海邊篝火的熱情十分高漲,坑無虛席。

在海邊,夜幕低垂,明月映襯下的柔和銀輝,將一切襯托到恰到好處。

顯然,溫珣並沒有這樣的閒情雅緻。

他今天見了幾個創業者,聽他們說的天花亂墜,下班前還臨時開了個緊急會議,工作忙得恨不得一秒當一分用。

他解開兩顆襯衫釦子,邊走邊點了支菸。

不一會兒,沿海的沙坑逐漸減少,快走到頭了。

路過最後一個沙坑時,餘光瞄到兩個摟抱在一起的身影,他不打算停下,他向來對這些苟合之事不屑一顧,卻忽聽到有女生在說話——

他腳步一頓。

不遠不近的距離,夜色蒼茫,看不清面容,但說話的聲音耳熟又清晰,還有一頭亮眼的粉色長髮。

是熟悉的音色,卻是不熟悉的語調。

皎月朦朧中,溫珣隱約能看見,那男的一手搭在女的肩膀上,另一隻手則是從前面緊緊摟住那女的腰,差不多將女人整個包在懷裡。

而女的,說話的聲音裡帶著甜津津的笑意,膩得發齁,像是吃了滿嘴的工業糖精,湧上一股黏稠的甜味,卡在喉頭,甜得讓人吃不消。

男的明顯一副喝多的狀態,腳步踉蹌,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搖擺不定,輕佻地說:“今晚得跟我走了吧?海景大床房,喜歡不?”

女的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笑著說了句:“你看你,又喝多了。”

“你今晚可別想逃,我抓都給你抓回來!”他想低頭去親懷裡的女人,只不過被女人巧妙地躲過去了。

她佯裝捂嘴笑,實則是擋住男人的嘴,甜膩地說:“袁少,我怎麼會逃呢?這不是真遇上我朋友不舒服住院了嗎?”

“再說了,我今天是不是早早就過來赴約了嘛?”

男人澆風薄俗地說:“那就是跟我走了?”

“袁少……”女人嬌嗲道,“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能啊,說吧。”男人答應得爽快,說話愈發虛浮,“袁家在瀛城不敢說數一數二,但至少排得上前十,啥事不給你安排的妥妥地。”

女的皮笑肉不笑地點頭贊同道:“袁少知道我是個演員吧?”

“你不是搞樂隊的嗎?那樂隊叫什麼來著?上回約你,你不是說在泠城演出嗎?”

“下回要是再演出,早點告訴我,我喊上兄弟們去給你助興。”

“袁少……”女人尾音拖長且上揚,嗲得讓人頭皮發麻,“人家只是暫時兼職做樂隊了啦,正職還是演員哦。”

“這不是前陣子接了個戲,現在黃了嗎——以前我得罪了人,劇組怕惹事,知道後便把我換下去了。袁少你有辦法給我要回來嗎?”

“當然可以,我家不正正好是在影視圈裡混的嗎?”男的忍不住湊近女的些許,“我要是答應你了,你今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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