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笑得花枝亂顫,故意靠上男人,依偎在他懷裡說:“當然啦,袁少想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男的聲音低沉幾分,不安分的手在後背上來回撫摸,“那你說說,得罪了誰?”

“齊家。”

男人手上的動作明顯一滯,兩人距離瞬間拉開不少,猶疑道,“……哪個齊家?”

“瀛城還有哪個齊家呀?”

男人一把放開那女的,咬牙切齒道:“鹿柟,你耍我是吧?”

“不是袁少你說的嗎?什麼事都能給我安排好的呀……”鹿柟說得委屈巴巴的,“這就是我最大的難處了……”

“……你……真得罪齊家了?”袁昊有點難以置信。

“這能是假話嗎?我拿誰當藉口也不敢拿齊家啊……不然你說我一個演員怎麼會去樂隊上班?我可是正兒八經電影學院畢業的……”

袁昊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鹿柟,拿出煙盒想點菸,摸遍全身都沒找到火機,一把扔掉銜在嘴上的煙,罵了幾句髒話,暴跳如雷地轉身就走。

*

夜裡,那身影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忽然,海邊刮來陣風,鹿柟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蹲下,拿起一本像書一樣的東西,隨意翻動。

提前挖好的大沙坑,堆得高高的木柴,邊上插著嬌豔欲滴的玫瑰和盛開的香水百合,冰鎮的香檳和啤酒,只需要放進易燃物碳,用噴火槍點燃,那麼,海岸、波浪、鮮花、美酒和篝火,應該就是浪漫和自由最好的代名詞了吧。

只見鹿柟大幅度地撕毀手中的東西,用火機一點,一拋,黑暗中猛然竄起一束鮮亮的火光。

鹿柟機械地一下、又一下地往火坑裡扔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火越燒越猛,襯得火堆旁的玫瑰愈發的豔麗,像是厭煩了一般,她抬手,一股腦地將手中的“書”丟進火叢裡。

溫珣彎腰,將手中未滅的煙插進沙裡,朝鹿柟的方向走去。

空氣裡隱有木頭燒焦的味道,放眼看去,稀疏分佈的火堆中,數鹿柟的這個燒得最猛、最烈、也最孤單。

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如膠似漆,只有她形單影隻。

溫珣腳步緩慢,欣長的身影倒映在鹿柟身旁,她回頭看了一眼。

殷紅的火光照亮了鹿柟——

她穿著一條黑色平領吊帶修身長裙,裙襬繡著花,領口很低,高開叉到大腿根,黑色絲襪和尖頭高跟鞋,濃重的煙燻妝、誇張的長睫毛、過分鮮紅的唇妝,和頭一回見她時的妝容相比,這個看起來像是故意化成這般豔俗的。

和她身上這條低階的性感裙子很配。

她的眼神空洞冷漠,似一潭死水,與跟前這盛放的火毫無關聯。

和方才在暗幕裡的脅肩諂笑、阿諛奉承大相徑庭。

溫珣挑眉,視線落在被點燃的東西上,差不多A4大的冊子,很厚一本,被風吹開了幾頁,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有被撕過的痕跡,紙張邊緣貼滿五顏六色的標籤,倒和劇本挺像。

夜晚的海邊,風大,陣陣海浪拍打沙灘,月光倒映在海面繁星點點,“星海”般的夜海,是一種平靜的浪漫。

而這熊熊燃燒的火堆,打破了這份沉寂。

溫珣方才就解開袖口往上挽了點袖子,此時暴露在外的手臂和手背,能直觀地感受到這熱浪,一息一息地撲向面板。

鹿柟在沙坑裡點火燃燒——

紙張伏在火堆中緩慢地捲曲、起皺、炭化,很柔軟的模樣,她蹲著看火焰安靜地擴散、蔓延,搖曳的火光照進她冰冷的瞳孔裡。

紙頁的燃燒是寂靜的。

“怎麼會這麼安靜,我還以為至少會像火燒木頭一樣噼啪作響。”

她認真地觀察,偶有火星從起皺的紙頁邊緣流遷升起,凌空了一兩秒就落進洶湧的火光。

她得出結論,這幾點火星更像煙花升起。

鹿柟修長的手指從煙盒裡拿出一支,等待著再有竄起的星火,湊攏,點燃,注視。

香菸順利地被點著,同紙張一樣,成為無差別的灰燼與沉默。

*

溫珣看著蹲下的鹿柟,沉悶道:“你找錯人交易了。”

鹿柟回眸,面無表情,不語。

“袁家90%的收益源自齊家下游配套產業的經營,他得罪誰都不可能得罪齊家,更何況還是招惹過齊家的你。”

接收到溫珣自上而下的凝視,“所以他連騙都不敢騙你,怕惹一身腥。”

他說話的聲音慢條斯理,完全是一副陳述客觀事實的冷靜口吻。

可卻讓鹿柟莫名地感到渾身的不自在,來自上位者般俯視的目光讓她感到十分的壓迫。她當即起身,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兩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然而,先前居高臨下的逼迫感並沒有得到緩解,畢竟兩人的身高差距就擺在那,以及溫珣身上鋪天蓋地而來的強大氣場緊緊包圍著她。

可她也沒有耐心和他解釋,自已壓根沒想和袁昊做交易。

她面不改色地抬頭,直視溫珣的眼睛,刻意拿腔拿調地開始說:“那,溫先生就是那個可以做交易的、對的人嗎?我得罪的可是齊家,溫先生就敢招惹了嗎?”

“有何不可?”

煙花是這個時候升起的——

條狀的煙花升空時,有破空聲響,爆炸以後呈現出四散的流星軌跡。溫珣眼鏡背後清冷的目光掃向她,不假思索地解答了鹿柟的疑惑。

鹿柟一愣。

用劇本燒起來的火堆沒有熄滅,灰燼中微弱的火星不斷閃耀,鹿柟又點了一支菸。

沒抽。

向不滅的辭章借火,她太浪漫,又有著自我毀滅的傾向。

*

月亮變暗了,撕碎的紙張是支撐火光不熄的岩漿燃料,煙花接連升空、炸開,鹿柟一時忘了說話。

溫珣嘴裡說出的話,措辭到語氣,都透露著毋庸置疑的肯定。

“不想要?”溫珣瞥她一眼。

鹿柟慢吞吞,甜膩膩地說道:“當然想要,可這不是怕買不起嗎?”

罕見地,溫珣嘴角揚起,饒有興趣地看著鹿柟,“剛剛就買得起了?”

“我知道你能給我我想要的,但你想要的……”鹿柟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我不見得能給得起。”

“你能。”再次看向鹿柟的視線裡,早就沒了笑意,神情淡淡,啟唇,“得看你樂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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