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道歉呢?”溫漓漂亮的眼睛在真誠地發問。

“我怕你覺得尷尬——原本我是打算在帶你們進場後就撤退的,不曾想打擾你們兄妹倆觀演。”

“我沒有覺得尷尬……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這下換鹿柟無言以對了。

溫漓伸手,問:“我可以和你握一下手嗎?”

鹿柟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放到了溫漓的手心裡,緊緊握住。

溫漓的手很涼,可明明她身上看起來穿得很暖和。

“你冷嗎?是不是衣服少了?”

溫漓笑著搖頭,“你的手好暖好軟。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鹿柟,動物的小鹿和木冉柟。”

“我不冷,我手涼是因為我長時間坐輪椅,血液迴圈不暢導致的。”

“嗯。”鹿柟點頭,“那你還需要我幫你做點什麼嗎?”

“不用,謝謝你,麻煩你啦。”

“不客氣。”

鹿柟起身,站到邊上去。

後來,溫珣打完電話回來。

他蹲在溫漓跟前,握住她的手說:“小漓,抱歉,公司臨時出了點事……”

溫漓一聽,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殆盡,“又是二叔嗎?”

溫珣點頭。

他們倆兄妹的父親溫嵩是溫家長子,偏偏他對經商毫無興趣,死活不肯接手溫珣爺爺溫振生為溫家打下來的江山。他就愛畫畫,就想自由而散漫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將一切所見的美好事物畫下來。

他甚至從來不參加任何的上流圈層的聚會,他向來最煩人多的場合,最不擅長的就是與人打交道,像塊木頭一樣呆。

溫嵩有個弟弟叫溫岌,也就是溫珣二叔,與董氏千金聯姻,結婚數十年一直無所出。對經營公司倒是上心得很,可惜溫老爺子始終沒有悉數放權給他,如今在溫家,溫珣和溫嵩是兩足鼎立,不分上下。

溫珣還有一個小姑溫嵐,離經叛道地在國外生活了二十多年,年輕的時候溫老爺子沒空管,長大後成了沒法管。因此,素來都任由她隨心所欲地過活。溫珣也沒見過幾面這位小姑子,記憶已經很模糊。

二叔溫岌隔三岔五就作妖,念及血緣親情,溫珣並不能把他怎麼樣,只得迂迴對待。

因而每次處理起來都棘手且複雜。

“哦,那你走吧。”溫漓知道,如果不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溫珣不會隨意放她鴿子的。

一般的工作還不能和她相提並論。

現下這情形,她再不情願,再垮下臉,溫珣也是要走的。

溫珣愧疚不安,提議:“要不改到明天?”

“明天這支樂隊就不在瀛城演出了,在山城。”溫漓有些無力地說。

“那我們換另一支樂隊看,或者我陪你去看你最喜歡的交響樂團的演奏會。”

“算了吧。”溫漓低聲道,“你去忙吧,讓羅姨陪著我就行。”

“不行,人太多了,我不放心。”

鹿柟見溫漓情緒低落,不合時宜地說道:“要不,讓我陪著溫小姐看吧。反正整個二樓都已經被包下來了,不會有其他人上來,到時……”

根本沒等到鹿柟說完,溫珣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不行!”

溫珣視線快速掃向她,後又移開,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多管閒事。

鹿柟呼吸停滯。

同樣都是“不行”,第一個是單純擔心留溫漓在這裡看演出的安全問題,第二個則是對她這個外人不加掩飾的防備。

鹿柟自覺閉麥,不再自討沒趣。

“你剛剛不是強行讓鹿小姐返回來陪我嗎?”溫漓的不開心逐漸掛臉,“怎麼現在又不可以了?反正你又不想看演出,如今又有工作要提前離開,那你走了我們倆單獨看,不是更好嗎?”

“小漓……”溫珣無可奈何地喚溫漓名字。

溫漓沒有妥協,反而轉過頭,詢問鹿柟,“你願意陪我看嗎,鹿小姐?”

“……”鹿柟哪敢擅自做主,經過方才那一出,她是真的從心底裡有點怵溫珣。

前幾次她只是無意中在聊天時,話題延伸後涉及到溫漓,他便像刺蝟一樣,把刺全部豎起來,一碰就扎人,進入戒備高度森嚴的防禦系統。

鹿柟說不出話,她不敢應,拒絕或是同意她都不敢。

溫漓絕對是溫珣最大的禁區。

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她原本計劃把人帶到就撤。

溫珣怎麼可能會讓她單獨和溫漓相處?

適才說出“陪她看”這句話實在是太魯莽了。

溫珣防的可不就是生怕他不在場,她會打溫漓的主意嗎——無論是哪個方面的主意,都是不被允許的。

獨屬於兩兄妹的戰場,鹿柟決定退避三舍,她可不想倒黴地被捲進這趟渾水裡。

她淺笑著說:“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溫小姐。”

溫漓眉頭緊皺,嘴角下垂,直視溫珣的眼睛,堅決地說:“我不管——這個演出我今天一定要看,我還要她陪我看!”

“小漓……”溫珣依舊沒有答應。

“你今天已經讓我很不高興了,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有多興奮,現在就有多敗興。”

溫漓不再看他,嘴唇緊抿地看向樓下逐漸變多的觀眾。

人頭湧動。

溫珣反覆思索後,最終做了讓步。

“好,我工作結束後來接你。”

他同意由鹿柟陪著溫漓看演出,而後起身向鹿柟走去。

看這架勢,鹿柟條件反射般地後退一步,抬起一隻手,掌心對著溫珣,讓他不用擔心,她笑著低聲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規矩我都懂,全程我只做一個無情的陪看機器,鹿小姐有需求我就解決需求,沒有的話我也不會主動搭訕。”

“你們溫傢什麼背景,我什麼背景,實力懸殊之下,我哪敢造次啊,就不用再警告我什麼了吧。”

“您擔心的事情,給我一百個膽我可都未必敢做呢。”鹿柟雙手合十,“最重要的是,我還沒紅,不敢得罪金主。”

鹿柟眉眼彎彎,而那笑意遠不達眼底。

溫珣諦視她良久,終是沒說什麼重話,只撂下一句,“結束後我來接你們,不要亂跑。”

“好的。”

溫珣背過去囑咐那位寸步不離溫漓的中年女人,說了幾句就離開了livehouse。

鹿柟斂起笑容,面無表情地站著,只覺心裡冷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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