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難怪呢

溫珣來到宴會廳沒多久，很快便匆匆離開。

家裡來了個電話，羅姨說溫漓鬧脾氣，一整天都不吃不喝。

車開到凌雲山莊。

溫珣推門進屋，看見羅姨站在書房門口，木門緊閉，一看就知溫漓在裡面。

“怎麼回事？”

“我……我……”羅姨一臉驚恐，“不小心……說漏嘴，小漓知道了您在調查她朋友的事。”

羅姨害怕得不敢看溫珣，以為溫珣會問責於她。

可是，他沒說什麼，“你先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溫珣敲門。

“小漓……”

房間裡頭無應答。

溫珣不曾管是否有人搭理他，繼續平靜地說：“我早就說過了，查清楚點對你來說無害。”

溫漓還是不出聲。

溫珣雙手插兜，站了一會。

“小漓，我知道你會怪我，但儘管你生氣也好，不理我也罷，我還是會去把他查得一清二楚。”他平心靜氣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有個人一直陪在你身邊，相濡以沫，白頭偕老。”

“但前提是，這個人值得你託付。”

“反正你看誰都不是良人。”溫漓委屈巴巴的聲音從裡頭傳出。

“小漓，你把門開啟。”

“不要，”溫漓小聲地說，“你走吧，我生氣了，今天不想看見你。”

溫珣沒強求，一聲不響地站在房門口。

過了好一會兒，溫漓在裡頭弱聲道：“哥……？”

“在。”

“你怎麼還沒走？”

“你把門開啟，去吃點東西，我看你沒事就走。”

“我不要。”

“那我就一直等著。”

“我今天不想見你。”

“沒事，我在外面等到明天。”

溫珣語氣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

兩人誰都不動，僵持著。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溫珣聽到屋裡有電動輪椅移動的聲音，朝門口方向來。

下一秒，“吧嗒”一聲，門鎖被解開。

溫珣往下用力拉下把手，將門推開。

溫漓坐著，抬頭看他。

“你有時候真的很討厭……”

溫珣蹲下，“嗯。”

他幫著溫漓整理好蓋在腿上的毛毯，伸手探了一下手背的溫度，微涼。

“我讓羅姨給你拿件厚一點的外套過來。”

“不用，家裡溫度剛好。”

“那我推你出去吃點東西，廚房把你愛吃的菜都熱好了。”溫珣起身，走到溫漓身後。

“哥……”溫漓叫住他。

“嗯？”溫珣彎腰，傾聽溫漓說話。

“那他……透過你的‘政審’了嗎？”

“誰？”溫珣明知故問。

“哥！”溫漓有點小激動，臉微泛紅。

“你想請他來家裡玩嗎？”

“真……真的嗎？”溫漓愣了一下，很快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角上揚。

“對，真的。”

溫漓眼睛瞪得溜圓，轉念又想，自已不能這麼好哄，她“咳”了一聲清嗓子，故意生硬地說：“可是你這樣做還是很不對的，我是不是早早地就讓你不要這樣子，你非不聽我的。”

“嗯，是我的錯。”溫珣溫和地在她面前賠不是，“那我陪你出去玩，當是賠禮道歉了，可以嗎？”

“玩什麼？”溫漓仍舊故意垮下臉，兇兇的。

“嗯……去聽音樂會？還是去livehouse看樂隊演出？”

“去玩”，對溫珣來說簡直是天大的難題，畢竟他從來不花心思在這之上。

“樂隊演出？”這對溫漓來說倒是新奇，還沒去看過呢。

“可以嗎？你想聽哪個樂隊？”溫珣拿不定主意，“要不還是去聽音樂會吧，livehouse沒去過，心裡沒數。”

“不要，我就要去看樂隊演出。”溫漓態度堅決，“至於看哪個樂隊，我怎麼知道？”

溫漓是一個沒什麼脾氣的人，就算生氣，多數時候也是隻生自已的氣，從來不延伸至別人身上，不過此刻，她依舊端著架子，不想讓溫珣覺得她容易哄，下回又是老樣子。

“拜託，現在可是你要給我道歉！怎麼還倒過來問我想看什麼，難道不應該是你做好功課，到時候我只負責美美出席就好了嗎？”

“你要是這麼沒誠意，我可不原諒你哦。”

“好，我一定好好研究，保準我們溫小姐滿意。”

溫珣把溫漓哄好，又陪著她在餐廳吃了點東西。

他沒什麼胃口，吃得很少，幾乎沒動筷。

“哥，你怎麼不吃？”

“在外面吃過了，你慢慢吃，不著急。”

溫珣的好耐性一貫只留給溫漓，陪著她慢慢進食，推著她慢慢散步。

“以後再生氣，也不準鬧絕食這套，知道了沒？”

“哦。”溫漓自知理虧，小小聲應和。

溫珣很難否認，方才脫口而出的“看樂隊演唱出”是受了上回和鹿柟一同吃飯聊天時的影響。

他拿出手機，在微信搜尋欄輸入“鹿”，彈出來的第一個人就是鹿柟。

她的微信名就叫“鹿”，頭像也是一隻從雪堆裡冒頭的小鹿斑比。

這個人，當初嚷嚷著要加他微信，一臉倔強死出，加上後倒是一句話都沒說過。

*

鹿柟剛從徐老師的唱片店回家，小酌了兩杯。

新租的小區，一梯四戶，房東是一對年輕夫妻，裝潢品味尚可。

家不大，一眼望盡，無論如何，終歸是比之前的那套要好上很多了。

很周正的兩室一廳格局。

餐客一體，沙發前鋪著柔軟的方形羊毛地毯。

原本客廳有一臺超大的電視機，不過鹿柟將它換成了幕布，上網入手了一臺投影儀。

鹿柟有一個習慣，就算再忙，一個禮拜至少會看3-4部電影。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一個演員，需要不斷地學習，而且她認為看電影的時候就是她跟自已獨處的時間。

讀書、看電影，都是鹿柟認為與自已獨處最好的方式。

洗過澡後，她去廚房給自已倒杯酒，再回來，投影一部電影。

所有燈熄掉，盤腿坐在毯子上，孤獨又自洽。

“叮”，手機響了。

拿來一看，尋她的人以及收到的內容都讓她感到很意外。

【溫珣】最近有什麼樂隊演出推薦嗎？

鹿柟暫停電影，轉手點開林姝的朋友圈，把她今早剛發的樂隊巡演海報，一鍵轉發至溫珣。

回覆道：樂隊，入股不虧。

明目張膽的宣傳前東家，不過溫珣沒說什麼，只回了一個“好”。

【鹿柟】你要去看嗎？我們在瀛城演出的票現在已經售罄了。

【鹿柟】如果你要看的話，我可以幫你弄到票。

她在發出去的下一秒，立刻反應過來，別人如今可是「與她」廠牌背後的金主大人，他要是想看，沉舟不得上趕著給溫珣送票嗎？

哪還輪得到她來當這個小丑？

沒想到，溫珣卻回覆了，“弄兩張吧。”

鹿柟苦思冥想，句斟字酌，選了一種不會難堪尷尬的問法：“多嘴問一句，誰要看？”

【溫珣】我妹。

鹿柟笑了笑，回過去一個小狗“OK”表情包。

難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