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前的最後一天,溫珣要和她一起過。

溫珣一臉淡然,似乎不知道那天是什麼日子似的。

“那天有朋友約了我一起吃飯。”

“取消。”一副沒得商量的口吻。

“行。”鹿柟應下,關門離開。

溫珣正在掉頭,一個拐彎之後,進入對面的車道,漸行漸遠。

張總助打來電話:“溫總,您等會有一個會議,五分鐘之後召開,請問您到公司了嗎?”

溫珣看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平靜地吩咐:“我現在回公司,會議推遲三十分鐘。”

電話那頭的張總助眼皮跳了一下,以往溫珣只要還有口氣在,就不可能推遲會議,耽誤工作,“好的,溫總。”

與此同時,某公司八卦群開始熱烈討論——

【迪士尼天選打工人】:會議推遲?溫總?百年難得一遇?

【上班睡覺打豆豆】:溫總不是最討厭工作時間不專心、不敬業的嗎?

【是禿子總會發光】:嗅到了八卦的酸臭氣味……

【在逃乾飯王】:戀愛了?不能吧……我寧願相信老闆出家,都很難想象冰山融化。

【國家特級保護廢物】:如果我是老闆,我會直接取消,開會要開吐了。

【悲傷GG爆】:所以你只是平平無奇的社畜。

溫珣再進公司,臉色如常,工作正常進行,一切又歸於平靜。

鹿柟在家收拾了一天的屋子,哪都沒去。

還不忘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不知道給誰的訊息,“31號晚上,你們玩,我應該不去了。”

“有事忙?”

“算是吧。”

“那你忙完過來,我們轟趴兩天。”

“好。”

*

31號,年前的最後一天,鹿柟去了一趟徐漾那裡。

徐漾很少社交,尋她的人多是到唱片店去,一人看店,讀詩作畫,看書寫字。

溫情的人不怕孤獨,她們的禮花會獨自開放在黑暗裡,內心的火只燃燒在雪野,她們的翅膀永恆,張開在琥珀的水晶棺中。

說的或許就是像徐漾這樣的人吧。

鹿柟送了她一套定製的禮盒,湖州之筆、徽州之墨、宣城之紙、肇慶端溪之硯,文房四寶,天下馳名。

徐漾笑著說:“年年都花大錢送我這老人家禮物,你留著自已花嘛。”

“我這叫,受人一飯,聽人使喚咯。”

“我常來你這蹭吃蹭喝的,不得趁著逢年過節,好好表現嘛!”

徐漾雖然嘴上說著,她這個老人家不興過這種節日,但轉手還是從抽屜裡拿出了提前給鹿柟準備的禮物。

“謝謝徐老師。”

“今晚是約了朋友過節嗎?”徐漾一邊整理著店裡的唱片,一邊問。

“嗯吶。”鹿柟笑著說,上前去看看有什麼自已可以搭把手的。

上樓後,她看到架子上有一個敞開的檀香木匣,裡面有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玉石”。

玉石本就是易碎之物,這麼大一塊石頭送到徐漾手上依舊完好無損,定是下了一番功夫。

鹿柟多看了兩眼,徐漾順著看過去,才緩緩說道:“溫珣讓人送過來的。”

“他還有這愛好啊……”說著說著,鹿柟霎時閉嘴,她這語氣過分自然了。

她趕緊轉移話題,“這什麼品種呢?”

“壽山石吧。”

“這顏色好漂亮啊。”

“荔枝洞石。”

鹿柟開啟手機,百度百科一下後,想觸控的手,伸出後又收回,“難怪呢。”

荔枝洞石,石質靈澈細潤,肌理隱現蘿蔔細紋,有白、黃、紅各色,鮮麗嬌豔,分外令人賞心悅目,因品級遠勝於高山各洞所產,備受海內外鑑藏家所追捧,聲名遠播。

遂從高山石種中脫穎而出,單獨列為一品種名以示珍貴,並與田黃石、水坑凍石和芙蓉石並列為壽山石“四寶”。

“他這是讓您給他刻章嗎?”鹿柟問。

“不是,送來後他和我通電話,說是送來給我玩。”徐漾似乎對這見怪不怪了,“他呀,老是破費。”

“這石頭有什麼來歷不?”鹿柟此刻好學之心,到達頂點。

“這是冰糖地,你看它看起來像冰糖結晶一樣,近似透明。”

“哇,上品啊。”

“估摸著,不止。”徐漾說,“三十年前就已經很值錢了。”

白色荔枝中,在稀缺性上能高過俏色荔枝的,僅有“冰糖地”一品。

與百年前《觀石錄》中,“白者濯濯冰雪,澄澈人心俯”遙相呼應。

徐漾說:“荔枝洞石一般都是做成方章形制,個個被切得端正修長,很耗材。”

意味著,金錢在“嘩啦啦”的流逝。

“溫總有的是錢呢。”鹿柟調侃道。

說完她心虛地抬眼看徐漾,好在她似乎沒在意她熟稔的語氣,而是說,“再有錢,也不能亂花。”

鹿柟坐了會,徐漾就催她出門,趕緊去找朋友過節,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不必在這守著她。

*

前一天,張總助提前和她在微信上約定時間,傍晚六點,小區門口見。

溫珣比預定時間早到了15分鐘,他讓司機臨時停於路邊,打起雙閃燈。

門口人來人往,過了一會兒,那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鹿柟戴著一頂灰色卷邊冷帽,穿著露臍上衣、寬大版型的西裝外套和同色系的西裝短褲,腳上是過膝長靴,襯得兩腿筆直修長,手裡還捧著一束花。

不過是在門口張望的一會兒功夫,就有好幾個男的圍上前去。估計要麼是搭訕,要麼是提議和她一塊跨年,更有人直接按了車鑰匙,路旁一輛拼色布加迪車燈閃爍。

臨近傍晚,天邊鋪滿火燒似的雲,從車窗看出去,入目一片壯闊。

溫珣見多了她對自已巧笑嫣然的模樣,倒沒見她這麼臭臉過——她似乎覺得那些搭訕的人像蒼蠅似的煩人,板著臉,蹙著眉,目不斜視,連個多餘眼神都懶得給。

儘管如此,仍然有不少經過的路人頻頻轉頭回望她。

溫珣不由得笑了聲,拿起手機給她撥了個電話,“往對面看。”

她抬頭,目光一定,片刻,“就不能掉頭過來嗎?”鹿柟撒嬌道。

溫珣吩咐司機,“掉頭。”

瀛城的冬天很冷,鹿柟這一身,純純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風急了很多,身上寒意漸濃,她抱著那束花上車,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玫瑰香。

“誰送的?”溫珣瞧了一眼她手裡的花。

“送給溫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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