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我們調查過他父親的銀行流水和餘額,雖然有過匯款記錄,但不知道為何,那100萬匯款並沒有到賬。”
“那這筆錢最後去哪了?”我皺起了眉頭。
“消失了。”
我瞪大了雙眼,這顯然非常不合理。銀行的防護系統幾乎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漏洞?
說著,她站了起來。
“程心,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整理一下情緒,明天繼續回校上課吧。”
我點了點頭。
“今天我們會去你班主任的家裡上門調查,如果再有進展,可能還需要你的配合。”
“沒問題。”
就這樣,我離開了派出所。在回家的路上,經過那間陰暗的衚衕時依然能聞到些許血腥味,但相比上次更多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現場被封鎖了,也被相關人員清理乾淨了,只是我心裡仍然有幾分恐懼,不自覺地會加快腳步趕緊遠離。
到了家門口,我剛要拿鑰匙開門,便又聽見有人喊我。
“程子!”他跑了過來,看起來很滿的書包一顛一顛的。
是陳溪,他竟然沒在學校。而且,在我印象裡他的書包一直都是癟的,為什麼這次......
“你怎麼在這?現在不是還沒放學嗎?”
“你不知道嗎?”他長呼了口氣。
“班主任那事兒全校都知道了,這一週都不上課,今天提前放學。”說著,他帶著幾分失落。
“唉,雖然咱老班總訓咱們,但是遇到這麼個事情。我也好心痛。”陳溪來回摸著額頭說。
“(訊息傳的真快啊......)”突然,他猛拉了我一下,差點把我拽倒。
“你幹嘛?”我有點沒好氣兒地問。
“走啊!都說了我請,今天別回家了!帶你吃點好的。”他一邊笑,一邊拍了拍他鼓鼓的書包。
情緒變化真快!
本著這周不上課,我便沒有拒絕他。只是比較詫異,為什麼陳溪這兩天這麼大氣,以往都是我請客花錢比較多,他只會拍拍馬屁而已。
我們打車來到了好幾公里外的中式餐館,剛下車,他直接從書包裡掏出一整張鈔票就遞給了司機,還說不用找了。
下車後,他非常兔急地趕緊拉著我跑,邊跑邊大口喘氣。
“不是,你怎麼了?你慢點!”我邊跑邊問道。
他聽我喊著,才放慢了腳步。
“程子,這事兒我只跟你說,你別跟別人講!連我媽都別說!”
“怎麼了?”
他扯下書包,把我拉到了大飯店屋簷下的一個小角落,藉著落日的餘光,他開啟了鼓囊的書包。
裡面赫然是好幾大疊的鈔票!看那架勢,大概是要有個幾萬了!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你幹什麼了?”我驚恐又詫異地問。
他舉起食指“噓”了一下。
“小點聲。”陳溪把書包又拉起來了。
“昨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大筆錢,不知道是誰打給我的!”
“?!”
“而且這錢我在網上花不出去,我今早才想起來去自助取款機拿現金,沒想到真的能取出來!”
“你瘋了?這錢不知道是誰的你就敢花?你不怕是什麼放高利貸的人找上門來?”我瞪著眼睛,拉弄著他的衣角,小聲地說著。
“我查了,這根本不是什麼貸款。我估計是誰打錯了錢,打到我的卡上了!”
我皺起眉頭,又問。
“你,收到了多少錢?”
“一百萬!”
我瞪圓了眼睛,愣了一會。
“你除了收到這些錢,還有什麼異常嗎?”我追問道。
“異常?我好像...這兩天都不咋餓,也不想吃東西。哦對了,我昨晚做了個夢算嗎?”
聽到這裡,我心中泛起了陣陣波瀾。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到非常不安。
“什麼夢?”
“你問這幹啥?”陳溪好像有點不耐煩了。
“快告訴我。”我急切地又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皺了眉頭,嘖嘖了幾聲,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
“好像是,有個用白布蒙著頭的人,穿個黑西服,送給我錢,讓我花完。”
說到這些,他也猛地一震,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
“不是,沒有這麼邪乎吧?”他說道。
我沉默了一會,想和他說班主任的日記的事情,但沒等我開口,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我們兩人間的寂靜。
“鈴鈴鈴~”
“喂?媽?怎麼了?”
打電話的是陳溪母親,看樣子是有什麼很急的事情。我沒有聽到什麼太詳細的內容,也不方便聽。
在他們母子倆電話交流大概有十多分鐘之後,陳溪把電話掛了。
他緊拉著我,非要請我吃這頓飯。我當時雖然感覺到了諸多不對勁,但折騰了這麼一大天,肚子也確實空落落的了,就跟隨他進了餐館。
那餐館確實奢華,反光的水晶燈,偌大的餐桌,華麗的桌布,還有穿著非常體面的服務員。
我不確定吃不吃得起這麼貴的飯,就小聲地和陳溪講。
“誒,這是不是有點貴了啊?”
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沒說話,只是拍了拍鼓囊的書包回應了我。
那幾疊厚實的鈔票,聞起來還有剛剛印刷出來的味道,摸著也不像假的。之後,我就默許了。
等餐上來的時候,我才想起他們母子倆剛剛說過話。我問他剛剛在聊什麼。
“我媽讓我今天早點回去,啊,對了,還有明天開始都正常上課,不休了。”他一副有點掃興的樣子。
聽見這番說辭,我也有一些掃興,沉默了起來。氣氛就這樣凝固著,直到陳溪又叫了好幾瓶酒。
“你不吃東西嗎?而且待會還要回家,喝酒能行?”我問道。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揮了揮手,便拿起酒瓶吹了起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晚上8點左右的樣子。因為我暫時沒有手機,也還沒買新的,就拿起了陳溪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他已經喝的醉醺醺的了,但我沒怎麼陪他喝,我實在是沒心情。
突然,他握住我的手,滿口酒氣地和我講:“程子,明天我給你買個手機。”
我很驚訝,但沒當真,因為他喝多了。剛想開口拒絕,他卻又大聲蓋過了我。
“我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