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瑞峰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他來找我幹什麼？
“門沒鎖，你進吧。”我對他說。
他推開門，便直接撲在了床上。
“你今天，是不是和陳溪他們去花那些錢了？”
他趴在床上看著我。
“主要是給他媽媽手術。他媽媽有眼疾，看不見路。”
他點著頭，隨後又掏出手機。
“所以，陳溪的病，真的只要花些錢就好了？”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只要花掉一部分，他的狀況就會好一些。”
他噘著嘴裝出一副明白的樣子。
“但那些錢不花光的話，他也還是會有麻煩。”
“真有這麼詭異？”他又擺出一副不過如此的樣子。
“我原來也不相信，但現在所見的事實就是如此。”我轉過頭，又看向窗臺。
“你說，這會不會是某些人，或者是某個團伙的操作？”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
“比如說，陳溪收到的錢，經歷過的詭異現象，還有你所說的詛咒，有沒有可能只是那些人的故意行徑呢？”
“故意的？”我回頭看了一眼他。
他點了點頭。
如果真的是人為的，那這些事情都是怎麼辦到的？
“你覺得那些會來回變換的錢，銀行查不到的賬戶，那股莫名殺人的力量，都是人為的？”
“我猜的。”他又低頭看起了手機。
“你總看手機看嘛。”我湊過去瞅了幾眼。
是小說。
“我最近看的小說。”
是那種什麼規則類怪談。
目前為止，我只能判斷出葉銘婉、李耀那群身上帶著標誌的人很可能認識，或者有著某種聯絡。
但還無法確定，他們就是直接或者間接的作案者。
就算是，我們也沒有證據。
因為不可能拿著種種靈異現象去起訴他們背後操控者這些東西。
這和起訴他們有魔法一樣荒唐又搞笑。
“你知道葉銘婉嗎？”我和他說道。
“不就那個新來的班主任嗎？怎麼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我。
“她很怪，她和我還有陳溪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而且神情和態度非常冷淡，就好像有著另一個人格。她身上還有和那個怪異的夢有關係的標誌。”
我以前沒有和趙瑞峰說過葉銘婉和那些人的事情。
這次和他講，是因為他好像說出了我感興趣的內容。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人為而非什麼靈異，那沒準我可以從趙瑞峰的靈感中得到某些線索。
“她嗎？我還真沒看出來，她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剛畢業不久的高材生。”
我當初第一眼看見她時，也確實是這個感覺。
但是她的偽裝令我毛骨悚然。
葉銘婉就像是一個披著人皮面具的鬼怪一樣，真實的面目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如果她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的話，那我覺得她一定知道些什麼。”趙瑞峰隨即下了床，站在了地上。
“嗯，但是目前沒有從她嘴裡得到些什麼實質性的資訊。”我看著他。
他依舊穿著前兩天來時的衣服，沒有換。
“葉銘婉的嘴如果翹不開的話，別的人也翹不開嗎？”他站著看我。
我搖著頭:“沒有一個是我能撬開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了高潘。
李耀是他的同事，她是最有希望能從他嘴裡得到有用資訊的人。
至於那個押運員，根本沒人認識。
黃濤雖然有幾分嫌疑，但沒有徹底把他歸類為葉銘婉那一號人。
而高潘現如今被停職，他她也無法以職務之便調查那個押運員。
所以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高潘和李耀。
葉銘婉是幾乎套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的。
除非她有目的。
再者便是王佳峰了。
趙瑞峰打了個哈欠。
“我走了哈，困了。”他推開門去客廳了。
沒給我帶上門。
“回來把門帶上！”
他好像裝沒聽見。
我討厭別人出門不關門。
就在我下床關門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叮——
是高潘的資訊。
“周巖死了，是他殺，他的車被人開走了，死在了自已的出租屋裡，他的屍體旁邊還散落著很多飄散的冥幣。”
大半夜的，又收到這麼個訊息。
有夠晦氣的。
我給高潘打去了電話。
嘟 嘟——
“喂？怎麼了程心？”
“你不是說呂豔的兒子周巖死了嗎？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是我同事調查的，剛剛他們告訴我。周巖不是死於那個詛咒，而是見財起意的他殺。”
“現在市裡都已經這麼亂了嗎？竟然敢明目張膽地上門作案？”
我驚訝地說道。
“最近的局面很混亂，除了那詛咒帶來的，還有一部分是盜竊、詐騙案居多。今天又多這麼一起兇殺案。殺害周巖的兇手就是他女朋友。”
我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種案子應該是可以偵破的吧？”我追問道。
“理論上沒問題。兇手把車開走了，根據車牌號和監控應該可以歸網。”
“兇手只開走了車，沒帶走別的東西嗎？”
“只攜走了周巖身上的幾百塊現金。那些呂豔之前提出的錢早就變成冥幣不能花了，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周巖的女朋友我見過幾面，但不多。
周巖沒有穩定的工作，樣貌也平平，她究竟圖什麼？
就算殺了他，她也逃不了啊......
“更多的細節和原因只能等捉到兇手後再審訊了。”她說道。
“高警官，你能不能從李耀那裡獲取一些資訊？”
“資訊？你的意思是說讓我調查他的經歷？”
“也不全是。據我猜測，既然葉銘婉和李耀身上都有那種標誌，那就絕無可能是偶然，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關於這些詭異的東西，或者是背後的真相。”
高潘猶豫了一會沒說話。
“我儘量吧。老實說，你也看見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有過多的聯絡了。況且我被停職，也沒什麼和他有交集的地方了。”
“高警官，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你了。”
眼下別無他法。
“我會盡力的。”
“嗯，我先掛了高警官。”
“好，有訊息我會聯絡你的。”
嘟 嘟——
電話掛了。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外面的天黑濛濛的，空氣中傳著些許蟬鳴聲。
空調吹的有點冷了。
現在，我只能等高潘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