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澤就知道那老鴇定然不會如此輕信,一早便準備好了說辭:“哼,我本是江南客商,平日做些南北倒賣的小生意,這龐家年前於在下這採買了些柑橘,本以為是得了筆大買賣,費心費力將那柑橘從南方運來,卻不想那龐家來人驗貨後,說是不夠新鮮,竟直接退了貨。”

那老鴇這才想起,年前似是有這麼一回事兒,說是哪個大戶人家定了一船柑橘,結果又都不要了,讓那南邊來的客商損失了一大筆,原來那冤大頭竟是眼前這位。

夏晨澤見對方神色頗有幾分鬆動,又繼續添油加醋道:“我那一船可是上等的柑橘,都是從樹上現採摘的果子,特地走了水運,一路上又小心護著,到這盛京城也不過三五日的光景,怎會不新鮮?”

這樣說著,夏晨澤面上越發的義憤填膺:“況且,那龐家一早就簽訂了契書,結果說不要便不要了,徒留我那好好的果子一連在那渡口停了小半月,最後都爛在了船艙裡,這一趟買賣我是白白付了運費,又折了本錢,近千兩白銀啊,媽媽你說,這口氣我怎能忍下?”

見夏晨澤神色悲憤,不似作偽,那老鴇這才稍稍放下戒心,可一開口卻還是質問:“原是如此,可客官為何不自已告到那開封府,非要從奴家這裡入手?”

夏晨澤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沒想到這老鴇也是精明的很,不過他夏晨澤是誰?那可是新科舉人,應變之術早已是爐火純青。

夏晨澤容色誠摯,又補充道:“媽媽有所不知,原以為這龐家乃是軍功世家,自然不會背信棄義,況且若是此筆買賣做成,能與這盛京城搭上關係,日後豈不是要日進斗金?故而,我那夥計在契約簽訂之時,也不過只是走個過場,並未講究那許多。”

說著,面上也是更加懊惱:“可誰知這京城世家大族,竟也有此等食言鼠輩,現下我即便拿著狀子告到官府,也是狀告無門呀。”說著,還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模樣看上去還真是悔不當初。

一旁的雲冉見了,也是配合著連連嘆氣,彷彿真是替自已東家惋惜不忿。另一邊的蔡彤彤和侍書見了,也忙換上偽裝,顯出一臉的悲慼。

這一番“真情實意”的控訴下來,那老鴇自然也是徹底放下戒備,可依舊是心有疑慮:“客官,您這一番遭遇奴家自然也是替您痛心,可奴家畢竟只是一介女流,要錢無錢、要權無權、要勢無勢,要如何與那龐家對簿公堂?”

夏晨澤看得明白,這事有眉目了,遂做信誓旦旦狀,出聲道:“媽媽且放心,銀錢訴狀我都已準備妥當,就等媽媽您一句話。”說著,便朝一旁的侍書打了個手勢,侍書當即便是心領神會,忙從袖間摸出那早已備好的訴狀,向夏晨澤雙手奉上。

夏晨澤接過訴狀,也未做檢視,便徑直轉交給了那老鴇,就見那老鴇捧了訴狀,從頭至尾將那訴狀審閱了一遍,良久才出聲道:“這訴狀言辭犀利、理據充分、字字珠璣,看來客官是頗下了一番功夫啊。”

雲冉聞言,頗顯出幾分自信,出聲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們東家花了大價錢,特地請了那有名的秀才老爺寫的。”實際上,雲冉哪裡不清楚,這份訴狀正是出自自家兄長之手,之所以這樣說,也不過是意圖掩人耳目罷了,畢竟夏晨澤這身才學實在是太過扎眼。

可那老鴇看過訴狀便又將那狀紙推了回去,似是並不買賬:“客官這訴狀固然是言辭精妙、條理分明,可現下此事已然過去大半月,當時的人證物證都已模糊,怕是不好追究啊……”

聞言,夏晨澤哪裡還不明白那老鴇語中的暗示,嘴角微微一勾,出聲道:“媽媽放心,此事成與不成都與媽媽無關,您只管將這狀子遞上公堂便可。當然,在下自不會讓媽媽白跑一趟,小六子……”說著,夏晨澤便朝身後立侍的幾人喚道。

聞言,侍書也是一時怔愣,心道小六子?這誰是小六子?好在,一旁的雲冉反應靈敏,忙出聲道:“小的在!”說著,便接過侍書懷中的錢匣,恭敬地奉上。

那老鴇一見錢匣,登時便是雙目放光,面上也顯出幾分笑意。夏晨澤見狀,直接將那錢匣推至老鴇面前,出聲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媽媽笑納。”

那老鴇雖說心下早已激動不已,可面上還是佯裝一派鎮定,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啟那錢匣,向裡面瞄了一眼,隨即又“嗒”的一聲,將那匣子合上,面上顯出幾分不屑:“這些銀錢,客官還是留作回鄉的路費吧。”說著便欲起身送客。

蔡彤彤見狀,心下頗有幾分焦灼,這可是一百兩,她每月月錢也不過才二十兩,這老鴇竟絲毫不買賬。

再看夏晨澤卻是淡定的很,似是早有預料,出聲道:“媽媽稍安勿躁,這不過只是定金,事成之後,自是少不了媽媽您的好處。”

那老鴇聞言,這才復又坐下,出聲道:“客官一看便是個通曉事理、心思通透的,我這樓里人多眼雜的,龐家公子生事那日,還真有不少人見著,可若是真要一一盤問起來,免不得要上下打點……”

夏晨澤嘴角微微一勾,顯出一個狡黠的笑,開口道:“這些不過只是三成,事成之後,那額外七成,在下定會親自登門送上。”

“哼哼——”那老鴇鼻腔發出一連串的哼笑,又捂了捂帕子,這才出聲道:“客官,不是奴家不給您面子,只是這一紙訴狀遞上去,我這醉春煙怕就是在這盛京城徹底出了名,這攤上官司,日後誰還來我這樓裡吃酒呀。”

這話說的看似在理,可這盛京城遍地的達官顯貴,一個小小的官司,自然不會看在眼裡。

那老鴇之所以這般說辭,不過是忌憚著上邊,畢竟此前上邊只是說給那龐家使些絆子,可未曾有過指示要那龐家攤上官司,現下這客商若是拿不出誠意,她可不會去冒那忤逆上意的風險。

雲冉見那老鴇貪得無厭,便知若是一味由著她獅子大開口,兄長此前備下的銀兩怕是不夠,遂出聲道:“東家,看來媽媽不是那等見錢眼開之人,咱們這次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夏晨澤聞言,當即便心領神會,無奈地搖了搖頭,出聲道:“既是如此,那我等便另尋其他機會吧。”說著,便欲起身告辭。

可這邊的兄妹是配合到位了,那邊的蔡彤彤卻是不明所以,忙出聲阻攔道:“東家,不再跟媽媽談談,當真要走?”

那老鴇面上也是顯出幾分糾結,想要開口阻攔,卻又欲言又止,似是在決策的邊緣掙扎猶疑。雲冉見狀,忽而轉了話題,出聲道:“我見媽媽面色發白,呼吸不暢,不知可是有何隱疾?”

那老鴇聞言,也是一怔,開口問道:“這位小公子可是能看出一二?”雲冉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小的祖上行醫多年,看媽媽這症狀,近來可是時常驚悸多夢,頭痛不止?”

那老鴇聞言當即便是一驚,自已這隱疾多年不曾治癒,竟不想被個小廝一眼看穿,當下也是激動萬分,忙出聲問道:“正是!這位小公子可是有何解救之法?”

雲冉聞言,眉頭微皺,良久才出聲道:“小的自父輩便家道中落,此前也不過是跟著祖父略略學了些皮毛,不知能否幫媽媽治癒這病症啊。”

那老鴇遭受頭風侵擾多年,吃了許多方子也只略略緩解,現下這看似普通的小廝竟說有治癒之法,當即便來了興趣,忙開口問道:“小公子若是真有這治癒頭風的方子,還望能提點一二,奴家定會重金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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