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將軍府後門,喬裝成江南客商的夏晨澤套好馬車,帶著侍書正欲出發,卻被門內一匆忙衝出的小廝一把拉住韁繩。

夏晨澤當即便是一怔,此次行動他只與侍書說了大致謀劃,並未向將軍府其他人透露半分,現下怎得會突然冒出一小廝,莫非是何處走漏了風聲?遂抬眸看了眼侍書,就見侍書也是一臉的茫然,顯然對這突然衝出的小廝也是毫不知情。

夏晨澤伸出手去,便欲將那小廝拉開,卻突聽那小廝開口道:“三公子出門只帶一個隨從怎麼夠?小的願隨三公子一同前往。”夏晨澤這才發現那小廝粉面玉琢,相貌也是分外秀氣,在細細瞧去,那眉眼倒與自家小妹有幾分相似……

好一會兒,夏晨澤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家小妹又是誰?“胡鬧!”夏晨澤登時便是一聲低喝,卻又擔心引人注意,不敢太過聲張,只得將人拉至牆角,低聲呵斥:“你怎得來了?不是讓你同表妹於家中等我訊息,怎得今日又這副裝扮?”

雲冉面上顯出一個狡黠的笑,故意做小廝狀回道:“小的自然是擔心公子安危,那等魚龍混雜之地,公子只帶侍書一人前往,若是有事絆住,豈不是分身乏術?小的也是替公子分憂,還望公子帶上小的一同前往。”

“胡鬧!那等煙花之地,怎是你個姑娘家的能去的?”夏晨澤面上不禁染上幾分慍怒,語氣間盡是拒絕之意。

“可我們都喬裝好了,若是不去,豈不是白白耗費一番周折。”雲冉眸中顯出幾分乞求,可憐巴巴地朝自家兄長道。

“我們?你還帶了誰?”夏晨澤一下便抓住了自家小妹話語中的關鍵,忙出聲問道。

就見雲冉微微一笑,朝那門內看去,夏晨澤也順著自家小妹的視線,回眸朝那門內尋去,就見蔡彤彤嘴上貼著兩撇鬍子,垂著眸子揪著衣角,從那角門內現出身形,那樣子看上去畏首畏尾,不像小廝,反倒像是做賊一般,頗有幾分滑稽。

夏晨澤當即倒抽一口涼氣,扶著額頭,無奈地說道:“你自已這般也就罷了,怎得還拉上了蔡家表妹?你……哎……你呀……讓我如何說你是好。”說著又朝門內的蔡彤彤訓斥道:“還有你,怎得也隨她一起胡鬧,快些回去!”

聞言,蔡彤彤卻是如吃了定身丸一般,一動不動,倔強而又執拗地站在原地,一語不發。見狀,夏晨澤也沒了好脾氣,又朝那門內走了幾步,揮著手向門內呵斥道:“快回去,休要胡鬧!”

夏晨澤原是一番好意,不欲兩個閨閣少女以身涉險,可落在一貫因著女兒身被蔡家嫌惡的蔡彤彤眼裡,這份關心反倒成了一種輕視。就因著她是女兒身,就無法替阿姐出頭,連踐行計策也要躲在男子身後,憑什麼?

這樣想著,原本集聚在胸中的那份怯懦也是蕩然無存,一股莫名的義憤反是湧上心頭。而這義憤一旦上頭,蔡彤彤也顧不得往日在夏晨澤面前那番矜持端莊,倔強地開口道:“表兄,今日我是不會回去的,既是為阿姐出頭,我又怎可躲在人後?”

說著,也不待夏晨澤開口反駁,又繼續補充道:“若是今日我護不住阿姐,那明日我便也護不住自已,這些年,我們兩姐妹在蔡家過得艱難,現下終於有機會為自已爭一回,我不想放棄這難得的機會,還望表兄全了妹妹這一番心願。”

那語氣說的誠懇,夏晨澤一時也是無言反駁,雲冉當即抓住機會,忙上前去,好一陣嬉皮笑臉的賣力討好,夏晨澤終是沒抵過二人這一番軟硬兼施的組合拳,搖了搖頭,無奈應下。不過還是與二人約法三章:到了地點,只管隨從伺候左右,切勿隨意開口說話。

雲冉聞言,心中欣喜不已,連連應是,拉著蔡彤彤便與自家兄長一同上了馬車,侍書那馬鞭一揮,幾人便揚長而去。

提刑司衙署,陸璟暥正在案前翻閱公文,天璇來報:“主子,這是近來幾日需要批閱的案件,請主子過目。”陸璟暥聞言,微一抬眸,掃了眼那疊子摞得高高的案卷,微微頷首,面色如常地出聲道:“嗯,放這吧。”

自從他休沐歸來,原本送去平準那裡的公文,又重新劃歸到了他這裡,因而,他每日不是被臨時抽調去其他衙署協助,就是窩在提刑司批閱公文,對此,他也是習以為常了。

“這幾日可有何要案?”陸璟暥又出聲道。天璇聞言,如實答道:“自節後,並無甚大案要案發生,只開封府那邊收了幾樁民間訴訟,有幾個頗有些棘手的,提呈到了咱們這邊,案情細節需要咱們再跑趟那邊去核對清楚。”

“嗯,那便按往日慣例行事吧。”陸璟暥手上動作依舊,吩咐道。“是!”天璇應聲正準備告退,卻聽陸璟暥又道:“罷了,明日我親自去吧。”天璇聞言,不疑有他,脆聲應是,便退了去。

這邊,夏晨澤一行人很快便抵達目的地。雲冉隨自家兄長下了馬車,還未站定,空氣中胭脂水粉的濃郁香氣便撲面而來。乍一嗅到這股氣味,夏晨澤與蔡彤彤還頗有不適,連侍書也皺起了眉頭,不禁道:“這香味也著實太過濃烈了些,那花樓的姑娘們也不怕燻著客人?”

雲冉卻是不以為意,她往年各處遊歷,什麼煙花之地沒去過,偶有情急之時,秦樓楚館她也宿過,因而,對眼下情形她早已習以為常,甚至還頗有幾分躍躍欲試。

很快,幾人便尋到了要找的那間花樓,雲冉抬眸朝那樓上的牌匾看去,“醉春煙”三個大字赫然在目,名字倒是起得頗為文雅,難怪能在這煙花一條街上脫穎而出,引得龐志博那等貴公子來此消遣。

幾人方在那樓前站定,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就從內蜂擁而出,各個皆是濃妝豔抹、薄紗遮身、香肩半露,比起留香閣的清倌,姿容雖是有些遜色,可也是各個婀娜妖嬈,身段窈窕。

見此,夏晨澤早有準備,面上依舊是一片風輕雲淡、從容鎮靜,可再看那邊的蔡彤彤和侍書,早就羞的滿臉通紅,縮著脖子直往夏晨澤身後躲去。

幾個姑娘一上來便將幾人攬住,半哄半推地直往那樓里拉去。就聽為首的一個嬌嬌糯糯地說道:“幾位爺,來聽曲兒呀,奴家新得的譜子,讓奴家為幾位爺唱上一曲,包您滿意。”另一個見狀,也搔首弄姿,貼了上來:“小公子生的如此白淨,看著有些面生,是第一次來吧。”

“嗯,我等打南邊而來,早就聽聞這盛京城的姑娘別有一番風情,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說著,雲冉還柔情款款地看了眼那姑娘,又順勢在那姑娘滑膩的手上摸了一把,那姑娘當即便被逗得笑開了花,手上的動作也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這一幕,看得一旁的蔡彤彤是一陣陣的通體發麻,不禁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暗暗感嘆,沒想到自家表姐的演技竟如此爐火純青。

可這一幕落在前方的夏晨澤眼中,卻是要多辣眼有多辣眼,此時的他若不是礙於正事,恨不得拎起自家小妹的耳朵,狠狠地訓斥一番。無奈,正事要緊,只得作罷,可還是不忘朝這邊飛來一記眼刀,以示警戒。

雲冉見狀,忙縮了頭,不敢再有所造次,那花娘也是個有眼色的,見狀,便知前邊的那位才是正經的金主,忙鬆了雲冉,又朝那邊的夏晨澤貼去。

手臂被那花娘身前的一坨柔軟緊緊貼著,夏晨澤心頭一陣發麻,恨不得一個用力將那人遠遠推開,可現下這情形,他也只得生生忍下。

好在,很快便進了正廳,那老鴇也是眼尖的很,看來人這通身的打扮,便知家底豐厚,忙迎上前來:“哎呦~幾位客官,真是氣度不凡,喜歡什麼樣的,我們樓裡可是應有盡有,媽媽我包您滿意!”

夏晨澤一看,要找的人自已送上了門,也不欲多說廢話,開門見山道:“巧了,今日要找的正是媽媽。”說著,一雙眸子也是直直朝那老鴇面上盯去。

那老鴇當即便斂了笑意,冷聲道:“幾位客官若不是來此消遣的,那便請回吧。”夏晨澤卻是毫不在意,笑著出聲道:“媽媽也不問在下尋你何事,便如此避之不及,莫非是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老鴇當即便冷了臉,頗有些懼意,卻還是強撐道:“幾位客官來我醉春煙,可是有何貴幹?”夏晨澤一聽,便知有戲,唇上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出聲道:“還請媽媽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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