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內,秋雨淅淅瀝瀝地飄灑,依舊不見停歇的跡象,連綿幾日的陰雨讓整個盛京城都籠罩在一片朦朧的煙霧之中,原本熱鬧的街市也變得格外安靜,偶有三五行人,或是撐著傘,或是披著蓑帶著笠,倉促而行。

恭王府,抄手遊廊內,女使三三兩兩穿行而過,皆是束帶矜莊、款步而行,卻又個個低眉順眼、斂聲屏氣,似是生怕驚擾了什麼。

“王妃,前院來報,王爺這邊已喝了藥睡下了。”說話的,是恭王妃姜氏的陪嫁——樊媽媽。

“哼,這病秧子一貫如此,無須管他。黔江那邊有訊息了嗎?”雍容華貴的婦人話語間滿是慵懶不屑,頭上那枝做工精巧的金質牡丹花步搖,隨主人的動作輕擺,在燭火的映襯下搖曳出閃閃金光。

雖說已年近不惑,這貴婦人卻保養得宜,外貌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多歲的模樣,用句“風姿綽約,妖嬈冶豔”形容也不為過。

樊媽媽面上顯出幾分難色:“派出去的人傳信回來,人還沒找到,不過已是身負重傷,沒了大半條命。”

“一群廢物!二十多個大內高手竟連個人都尋不到。”姜氏原本華美端莊的臉上,顯出幾分怒意,那枝金質步搖也隨之大幅搖擺。

樊媽媽趕緊開口寬慰道:“那地界兒偏遠荒僻,常人入了那山林怕是都再難出來,何況人已身負重傷,這人怕是不定折在哪隻野獸腹中也未可知。”

姜氏美目微眯,語氣森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屍骨無存,也要給我找出信物!傳信回去,增派人手,給我繼續找!”

樊媽媽面上顯出些許遲疑:“這次咱們動用懷王殿下的勢力,已經摺了不少高手,繼續差人去尋,懷王殿下那邊怕是……”

姜氏一個冷眼斜斜瞥去,眼神中滿是冷冽警告。樊媽媽見此,立即噤聲,順從的回稟道:“是,老奴這就飛鴿傳書。”

山林中,日頭漸漸西斜,緩緩地沒入遠方連綿起伏的山巒,金色的餘輝鋪灑而下,為蔥鬱的山林鍍上一層淺淺的金黃。

眼看夕陽將近,少女外出採藥也有一整個白日了,陸璟暥的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擔憂與焦灼:“怎得還未歸來?難道是途中生變,被這林中野獸困住了?”不知怎的,一向從容不迫的陸璟暥每每思及少女,總是會失了方寸、丟了淡然。

這樣想著,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心中的念頭:“不,不會,以她的本事怎會在這林中遇險,難道是遇到了那股賊人?”心下陡然升起一股悔意,該死!怎得將這事忘了!掙扎著便欲起身,卻是牽動身上各處傷口,一陣陣撕裂的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顧不得許多,陸璟暥仍是固執著撐起身體。

“我回來啦!”正在陸璟暥掙扎之時,少女嬌俏的嗓音從山洞外響起。繼而,一道纖麗的身影自夕陽餘暉中顯現,少女髮絲有些散亂,卻被夕陽的餘暉映得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線條流暢的面頰在落日的映襯下,越發透出一抹紅暈。

陸璟暥一時竟看呆了眼,身上的動作也是一滯。

“你怎得起來了?快躺下!”雲冉嗔怪道,作為醫者,最討厭這樣不知死活的病患。聞言,陸璟暥這才回過神來,嗓音竟有些乾澀:“在下見天色漸晚,姑娘卻遲遲未歸,憂心之下才……姑娘莫怪。”

聽出男子言語中的討好之意,雲冉也不再計較,叮囑道:“我自小在這山林長大,不必為我憂心,倒是公子,你如今滿身傷口正是恢復之時,自當好生保養,切勿輕舉妄動。”

看出少女並未真的動怒,陸璟暥心下稍安,回道:“姑娘所言極是,在下自當謹遵醫囑。”轉念卻又想到剛剛自已憂心之事,便又開口問到:“姑娘此次外出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突然被人這麼一問,雲冉腦袋空空,竟有些不知所云,美目中盡是疑惑,抬頭便向眼前之人看去,詢問道:“什麼端倪?”

陸璟暥解釋道:“姑娘可有遇到什麼人?或是眾人行過的蹤跡?”

聽此一言,雲冉當即反應過來,男子口中的應是傷了他的那夥賊人,壓低了聲音道:“公子是說傷你的那夥賊人?”

見陸璟暥默聲未應,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這一日行在山林,不曾發現有過外人入內的痕跡,這山中地勢險要,草木叢生,常有野獸出沒,若是有外人行過,定然逃不過我的眼睛。”

眼看少女如此自信篤定,陸璟暥還是不免有些擔憂,溫聲叮囑道:“姑娘切莫大意,這夥賊人身手不凡,行事狠辣,一向視人命如草芥,以防萬一,這幾日姑娘還是莫要外出尋藥了。”

雲冉卻是不以為然,覺得眼前之人過於謹小慎微了,貝齒輕啟:“公子所言我自是知曉,看你傷勢,我對這夥人的行事早已瞭然,若是瞻前顧後,也不會在密林中將你救下了。”

見少女依舊堅持,陸璟暥繼續勸道:“姑娘行事豁達果敢,但這夥賊人不是尋常的江湖人士,而是受過嚴苛訓練的死士,一旦出手便是不死不休。你我二人萍水相逢,姑娘救命大恩無以為報,陸某人不想誤了卿卿。”

雲冉自是理解眼前男子的苦心,但對平安叔親傳的一身武藝也是十分自信的,想到與老賴頭外出遊歷時,一舉撂倒六七個壯漢,便開口寬慰道:“放心,這山中形勢我瞭然於心,那夥賊人不知地形,不辨方向,想要發現我,可沒那麼容易;再者,這林中獸類頗有靈性,稍稍使個手段,便可為我所用;此外,別忘了,我即是能用藥,那便也會使毒,宵小鼠輩可傷不得本姑娘。”

說到這,雲冉還是留了餘地,並未將自已會武的底牌和盤托出。

聽到少女此番言語,陸璟暥對眼前之人更多了幾分敬佩,沒想到一個不過及笄之年的少女,竟有如此本事和膽識。

但事關重大,陸璟暥自是不會讓一個無辜少女因自已而涉險,依舊堅持道:“姑娘的本事,陸某自是十分欽佩,可性命攸關,還是小心行事為妙。”又想到少女性格頗為倔強,便妥協著勸道:“不若這樣,最近兩日,姑娘暫且於這山洞中修整。那夥賊人尋覓無果,自會離去,待到那時,姑娘再尋機外出也未不可。”

雲冉聞言,不知怎的,昨晚與那男子親暱的旖旎畫面突然湧入腦海,再想到這兩日要與一陌生男子整日相對,便覺通體一陣發毛,面上卻又佯裝淡定:“公子是不信我?”

“不,姑娘本領過人,陸某絕無此意!”聽到少女此言,擔心對方誤會,陸璟暥急急解釋道。

“既是如此,那便休要再勸。”雲冉不欲與其再去糾纏,開口直接終結了話題。

陸璟暥本欲開口再勸,卻見少女態度決然,終是欲言又止,心中盤算著,明日要尋些什麼由頭,將少女絆住才是。

雲冉這邊卻是未作他想,放下竹樓,自其中取出今日尋回的諸多藥材、瓜果和野味,自顧自地收拾起來:“今日尋回的藥材不錯,稍後我溫火煎了,你按時服下,這藥口感頗苦,你忍著些。”說著,又探出手去為陸璟暥把脈,秀眉微微蹙起:“怎得脈搏如此之怪?”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肌膚相親,意識清醒的陸璟暥早已心跳如雷。

見脈搏摸不出個所以然,雲冉又伸出玉手朝陸璟暥的頸間貼去,美眸中顯出幾分擔憂:“怎得還是高熱?不該如此啊,這種高熱你怎會意識如此清醒?”美眸中滿是探究之色。

頸間被少女的手徑直貼著,又被少女的美眸這麼直直的盯著,陸璟暥面具下的俊臉早已是火燒火燎,就算雲冉醫術再高超,哪裡又能看出個所以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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