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內,威武將軍府,廊下一小廝氣喘吁吁、腳步匆匆,火急火燎地朝正堂跑去。一旁的管事見此情形,出聲斥道:“慌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小廝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到管事,斷斷續續地開口回稟:“中……中……中了!”

管事神色滿是疑惑:“什麼中了?我看是你中邪了!”

“少爺中了!”小廝見管事沒聽懂,急急開口解釋。

“什麼少爺中了?”管事面上已經開始有些怒意。

眼看管事還是沒明白,小廝又急急開口道:“是少爺中舉了!”

聞言,管事也是氣笑:“你小子扯謊也不打個草稿,二少爺正在書房習字呢,你個賴貨,我看你又皮癢了不是,給我滾去柴房罰跪!”

“不,不是二少爺,是三少爺!”眼看越扯越是不清,小廝急得話都理不順了。

“三少爺?哪個三少爺?”正要開口繼續訓斥,卻又突然想起,可不是嗎?夏府二房的嫡長子——夏晨澤,論起來不就是夏府三少爺嗎?這位主子在外求學,一走就是十幾年,要不是自已在這府裡幹了幾十年,一時間竟還真想不起夏府還有這號主子。

回過神來又覺得不對:“這秋闈放榜都多久了,要是中了,官府怎得沒見來人?怎生讓你個小廝來給主家傳信?”

“是真的!紀家那邊親自來人報的喜。”眼看管事還是不信,小廝匆忙解釋。

“紀家?這盛京城名門裡有哪門子的紀家?”管事一時間也是有些茫然,然而,順著思路一捋,一拍腦門,哎呦,怎麼把這茬忘了,可不是嗎?不就是那三少爺的外家,“那紀家不是早就沒什麼人了嗎?”

小廝這時也是理順了氣息:“不是紀家本家,是紀家的旁支,紀家的叔伯人還在偏門兒外候著呢。”

聞言,管事也知事關重大,又是厲聲斥道:“你個沒眼力勁兒的,怎得讓人在外門兒候著,快請進來!”小廝還沒邁進內院大門兒,便又被管事打發了回來。

待小廝引著人踏入正堂,卻見堂上已是坐滿了人:老太太,大房二房兩位老爺、主母、少爺、小姐,全都齊了。

小廝入府才不過兩年,哪裡見過這般陣仗,一時間竟有些腿軟,聲音顫顫巍巍:“老……老太太,大老爺,二老爺,大太太,二太太,幾位少爺小姐,紀家的叔伯拜見。”

紀家的兩位叔伯也是頭一次進這高門大院,這一路走來,那來來回回、曲曲折折的連廊不知過了幾重,兜兜轉轉不知走了幾進的院子,才走到這正堂,再見堂上那滿堂的貴人,各個身披羅綺,氣度非凡,竟也有些侷促。

見人進來,蘇老太君滿臉慈和:“貴客迎門,是我夏府招待不周了,還望二位親家海涵。”

說是親家,其實也不過是紀家繞了幾彎的旁支,老太太這樣說,卻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聞言,紀家大伯開口道:“拜見老太君,晚輩這廂有禮了。”說話間,便拉著紀家二伯,向蘇老太君恭敬行禮。

蘇老太君端莊回道:“快快請起,沒那麼多虛禮,二位貴客快請坐。”說著一旁的小廝便伸手示意紀家叔伯入座。

“崔嬤嬤,快給二位親家上茶。”話音未落,一旁的崔嬤嬤,早已一個眼神示意出去,婢女領命,便將早就備好的茶水送了過去。

蘇老太君也不急,見紀家叔伯用了茶水,才緩緩開口道:“不知二位貴客此次前來,有何貴幹?”雖是早就聽了管事奏報,但老太太面上卻是佯裝不知,依舊平靜無波。

聞言,夏家大伯匆匆放下手中茶盞,恭敬回道:“老太君,此番前來,是向貴府報喜來了。”

“嗷?此話從何說起,不知我夏府有何喜事呀?”老太太面上十分溫和。

夏家大伯卻是隱隱有些難掩的驕傲:“恭喜夏府,賀喜夏府,出了位舉人老爺!貴府三少爺,我紀府外孫高中了!”

一旁的夏卿卬聞言,手中的茶盞險些沒有端穩,驚得差點潑了出去,整個人險些要從椅子裡跳出來,卻被老母親一個眼刀,生生壓了回去,可是袖內的雙手,卻是依舊激動地止不住顫抖。

母親叫人匆忙來請,也未言明何事,夏卿卬本想推拒,卻又聽聞老母親把大房也一起請了過去,熟悉母親的秉性,夏卿卬深知茲事體大,這才來了正堂,沒想到卻聽到天大的喜訊:大兒子竟然高中了!

與夏卿卬的心情截然相反,聽聞喜訊,二太太杜氏先是一驚,而後一股惱憤,便從心底升起:“怎得偏生讓紀氏那賤人的兒子先中了?”再看看自家兒子,那一臉不爭氣的模樣,臉色便越發難堪,朝著夏晨颸便是狠狠剜了一眼。

感受到母親凌厲的目光,夏晨颸趕緊縮了縮脖子;一旁的夏晚荷悄悄地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小聲提醒:“母親——”

再看大房這邊,臉色也不甚好看,久居官場的夏衍行面上倒沒什麼,只看那大太太孟氏卻是臉色黑成了鍋底。

自已精心培養兒子那麼多年,尋遍了天下名師,到如今,兒子夏晨霆也不過才是個秀才功名,那夏晨澤比夏晨霆還要小上兩歲,竟早早中了舉?但不似杜氏,建昌侯府的教養沒讓她失了高門貴婦的端莊。

再看那夏晨霆,紀家叔伯訊息一出,便在他腦中炸開了花:怎麼可能?明明他才不過弱冠之年,怎得就能中了?六年前,他才不過考過了秀才,短短六年怎麼進步如此神速?不可能,絕無可能!

夏晚棠察覺一旁的兄長臉色不對,低聲詢問:“哥哥,怎麼了?你還好嗎?”夏晨霆還沉浸在自已的思緒中,久久無法回神。見兒子如此不堪一擊,夏衍行眼底一抹怒色一閃而過。

這邊蘇老太君得了紀家叔伯親口回覆,一時間心底也是激起一層波瀾,好在老太太久經風霜,面上依舊從容不迫:“親家所言可當真?可這天大的喜事,並不曾聽晨澤那孩子跟家裡說呀。”

紀家二伯聞言回道:“老太太有所不知,晨澤那孩子甚是要強,非要自已搏出個名堂,又怕人說是仰仗夏府的廕庇,所以便用了紀府子孫的名義,參加了鄉試。”

聞言,夏卿卬臉上頗有幾分不悅,他的兒子,怎麼到頭來反倒給別家妝點了門楣?也顧不上老母親警告的眼神,開口反問道:“用紀府子孫的名義?”

紀家二伯臉上也是顯出驕傲:“哼,我紀家雖說大不如前,但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在官場也是頗有幾分關係,替晨澤做個保舉還是不在話下的。”

聽出紀家二伯語氣中暗含的不悅,老太君朝著二兒子一個眼刀飛去,讓欲要繼續發作的夏卿卬噤了聲,柔聲道:“紀家書香門第,晨澤用紀氏子孫的名義參試,對他日後的仕途也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這孩子竟將家裡瞞得這樣嚴密,秋闈放榜至今已是數日有餘,若不是親家來報喜,我這老婆子怕是還被矇在鼓裡。”蘇老太君繼續開口道。

紀家大伯開口道:“老太太也莫怪,晨澤也是行事低調,這鄉試之後便是會試,鄉試一放榜,這孩子便又去嶽麓書院閉關去了。”

“親家的意思是,這孩子明年春闈也要下場?”老太太語氣中不免有些吃驚。

聞言,夏晨霆袖間的手攥的越發緊了,若不是不合時宜,他怕是要當場咬碎一口銀牙。

“正有此意,也是循著這孩子的意思,這一連多日才沒將喜訊告知貴府;但想想晨澤畢竟還是夏家的子孫,若是一直隱瞞不報,也是不合禮數;再者這孩子不日也要歸京籌備考試事宜,還是由夏府操持更為得宜,這才前來報喜,還望老太君莫怪。”夏家大伯解釋道。

聽聞夏晨澤要歸京,蘇老太君心中也是頗為期待,便溫聲道:“親家哪裡的話,晨澤這些年承蒙紀府照拂,我夏家感激不盡,如今有此喜事,你我兩府當是同喜同樂才是。”

這樣的場合,杜氏可不想再聽他們客套,便開口打斷道:“這眼看馬上晌午了,二位叔伯,用了飯再走吧。”

紀家二伯朝說話的婦人看去,心中也猜出個大概,這位當是自已那好妹夫的繼室了,便沒好氣的開口:“夫人無需如此客氣,即是時辰不早,我兄弟二人也不便叨擾,這便告辭了。”

說著也不管夏府如何盛情挽留,果斷拉上兄長,便辭別了眾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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