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穀——布穀——”布穀鳥的叫聲在山林間迴盪,林中一棵高大的古樹下,六七個壯漢正於樹下歇腳。

“頭兒,這都找了五六日了,陸璟暥怕不是早就死了吧?”說話的一人,額頭上一條長長的刀疤一直延伸至左眼,看上去很是猙獰。

“哼,京城來了指示,讓我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算是個死人,也要把屍首抬回去。”為首的一人聲音冷冷地說道,右眼還纏著繃帶,隱隱有血水從內裡滲出。

見此情形,另一個身材精瘦的,頗為埋怨地開了口:“頭兒,上回咱們可是損失了好幾個兄弟,京城那邊兒怎麼個意思,為了個無權無勢的皇孫,竟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聞言,為首之人一個眼刀飛去:“主子的事兒,豈容你來置喙?”那人便嚇得立刻噤了聲。

然而,還是有膽大的,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壯碩的開了口:“頭兒,別怪‘豺四’多嘴,主子何曾為這種小事兒上過心,這回怕不是又是恭王府的那位吧。”

聞言,最先開口的刀疤男也附和道:“咱們可是受命於懷王殿下,怎得如今卻要天天聽憑一個婦人呼來喝去,我都覺得憋屈。”

聽到屬下一番抱怨,為首之人哪裡不知,要不是為了這趟任務,自已何故要到嶺南這煙瘴之地受罪,又怎會瞎了一隻眼?然而,心中哪怕再有不平,嘴上還是厲聲呵斥道:“都給我閉嘴!”

話音一落,幾個壯漢便立即紛紛噤了聲。

山洞內,陸璟暥正盤膝而坐,調養生息,一旁是雲冉留下的清水、瓜果和各種瓶瓶罐罐。

幾日的休養,加上雲冉的悉心照料,身體底子本就強健的陸璟暥恢復得很快,如今已是可以自由活動了。

抬頭看了看天色,時辰尚早,陸璟暥便想著打些獵物回來,提前烤制上,待少女晚間歸來,便可直接用飯了。

這樣想著,連陸璟暥自已都沒察覺,臉上竟緩緩漾起一抹笑意,若是天璇見了,估計要瞪大了眸子,疑惑地問上一句:“主子這是思春了?”當然,當著陸璟暥本人的面兒,他可沒這個膽子隨意造次。

心中有了盤算,身上便當即有了行動。不多時,陸璟暥便收穫頗豐,拎著幾條鮮魚,一隻野兔回來了,懷裡還捧著路上順帶摘的幾顆果子。

然而,人還未到山洞,便聽到前方一聲高呼:“頭兒,快來!在這!”

聞言,陸璟暥立即停了腳步,一個轉身,尋了隱秘的灌木叢,便匿身進去。只見前方六七個黑衣人,正在洞口蓄勢待發,為首的一人他還記得,正是前幾日被天璇傷了右眼的那人。

陸璟暥眼眸微眯,心中冷然:“竟真被他們尋到了此處。”又抬頭看了看天色,心中暗道不好,眼看少女不多時便要歸來,若是被這夥賊人發現,可是不妙。

未作他想,晃了晃身邊的樹枝,陸璟暥一個飛身便朝洞口反方向而去。發現這邊動靜,當即有個黑衣人高聲道:“在那邊!”一行六七人便齊齊朝陸璟暥身後追來。

奔襲了不知多久,陸璟暥終是在一處斷崖邊停下了腳步,臉色一片沉凝。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語聲:“哼,陸璟暥,你跑啊,怎麼不跑了?哼——哼——哼——”一串冷冷的哼笑自男人喉中發出,轉而又是一陣感嘆:“沒想到,你還真是命大,這麼重的傷勢,竟都沒死?”

“想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說著,陸璟暥拔出腰間佩劍,一個飛身,便朝黑衣人撲去。“找死!”冷冷的聲音自男人口中吐出,一時間,斷崖邊劍影交錯、刀芒凜冽。

饒是陸璟暥功力不俗,現如今卻也是重傷未愈,終是寡不敵眾,沒多時便腳下不穩,氣息不勻,身上多處也是被敵方所傷,汩汩鮮血順著鋒利的劍身一路蜿蜒著向下滴落。

眼看時機成熟,為免夜長夢多,那為首的黑衣人一個擺手,示意眾人發動最後一擊,眾黑衣人得令,便蜂擁而上向陸璟暥衝去。

一時間,刀、槍、斧、劍齊齊向陸璟暥兜頭襲來,眼看就要血濺當場,身首異處,陸璟暥深知在劫難逃,左手摸向腰間那枚小小的特製火藥,便欲與敵人同歸於盡。

千鈞一髮之際,“嗖——嗖——嗖——”幾聲尖銳的破空聲劃破天際,只見幾支利箭自崖邊的密林中飛射而出,圍攻的幾個黑衣人,還未來的及反應,便身中利箭,應聲倒地。

眼看下屬一個眨眼便全部命喪當場,為首的一人心中大駭,眼中滿是驚恐:“誰!”方欲有所動作,大腿便被一支利箭刺穿,疼得他淒厲慘叫。

天樞、天權這才從林中現身,齊齊向陸璟暥飛奔而來,直至陸璟暥身前,跪地作揖:“屬下無能,救駕來遲,請主子責罰!”

見來人,陸璟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開口道:“無妨,時機正好,起來吧。”說著便欲起身。

天權見勢,忙上去攙扶,口中溫言提醒:“主子小心。”天樞見主子身體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開口詢問道:“主子,此人該當如何?”說著凜冽目光便向那倒地的那人掃去。

“留活口。”陸璟暥倒想看看,這幕後究竟是何人,竟派出這般陣仗,再三想要取其性命。

聞言,天樞便走向那人,口中冷聲問道:“說,幕後何人指使?”那人竟也是個嘴硬的,知道提刑司手段了得,自已定然逃不過,也不做掙扎,開口冷笑:“哼,想從我口中套話?休想!”說著便咬破口中毒物,一個仰頭將其吞下。

天樞見勢,正要上前阻止,卻是為時已晚,那人已口吐鮮血,自盡而亡。天樞頗為懊惱,向陸璟暥稟道:“屬下不查,請主子降罪!”

陸璟暥見天樞、天權二人髮絲凌亂,身上衣襬皆是泥汙,眼中也是盡顯疲態,想來應是連日奔襲才追蹤至此,心中自然不忍責備:“與你無關,無需自責。”想了想,又指示道:“檢查一下那幾人屍首,看看能否尋出些信物。”天樞得令,果斷應聲:“是!”

“主子,其餘幾人身上並無異常,只在那為首一人身上摸出了這個。”一番摸索之後,天樞將摸出的一枚赤銅腰牌交給陸璟暥。

接過腰牌,陸璟暥仔細打量了一番,那腰牌應是赤銅所制,四周雕著清晰的雲紋,正面用工正的隸書雕著個“豺”字。

一旁的天權見了,若有所思:“赤銅乃是受朝廷管控之物,常人難以尋得,看這腰牌做工精良,當是能工巧匠所制,究竟何人竟有此等能耐?”

聞言,陸璟暥眸光又冷了幾分,這些年,在提刑司當差,自然是得罪了不少人,但能有此等本事,豢養出自已私衛的,怕是隻有京中那幾位了。

這樣想著,便將那枚腰牌收入了腰間,開口問道:“天璇如今可好?”聞言,天權回稟道:“天璇傷勢無礙,如今正在提刑司下屬哨所休養,主子且寬心。”

確定天璇無事,陸璟暥微微頷了頷首,又再次問道:“可是有驚動黔江府衙?”天權恭敬稟道:“按主子吩咐,收到天璇的訊號,我與天樞二人便從盛京直接趕來,期間一路走的皆是小路,並未上過官道,且有意隱藏行跡,並不曾驚動周邊官府及黔江府衙。”

“如此甚好。”陸璟暥肯定地頷了頷首,又開口道:“如今黔江一帶甚是不寧,黔江府衙內部盤根錯節,似是有官匪勾結之勢,如今天璇身負重傷,接下來由你二人負責繼續追查,行事務須謹慎。”二人聞言,果斷應是。

三人稍作休憩,便計劃打道回府,陸璟暥心中頗有幾分猶豫:要不要跟她道個別?見主子眸中神色幽幽,一向細心的天權問道:“主子,可是有事?”

聞言,陸璟暥回神,搖了搖頭,終是打消了念頭,心中想著:如今多事之秋,不知身後是否還有埋伏,還是不要牽連她了吧。

修整妥帖,三人便翻身身上馬,揚長而去,而幾人不知道的是,身後的密林間,卻是顯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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