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這都日上三竿了,您怎得還沒起?”紫蘇一面擰著帕子,一面招呼著自姑娘起床。

好不容易才打發了那兩個婆子,再不用每日一早就被拎著去晨省,雲冉哪裡肯輕易放過這難得的懶覺時間,賴在床上是一動不動,任憑紫蘇怎麼收拾自已。

紫蘇像個老媽媽般,拖著自家姑娘,又是穿衣,又是洗漱,好不容易才將人收拾妥當,卻見自家姑娘託著下巴,差點又要瞌睡過去,忙上前將人扶住,開口道:“姑娘,您不是說今日要收拾那園子,怎得看您這樣子,是又不打算收拾了?”

聞言,雲冉這才含糊著開口:“哎呀,紫蘇,收拾園子又不差這一時半刻,你就讓我再睡會嘛。”紫蘇哪裡會輕易縱著自家姑娘,也恐被怡春居的那位挑了不是,開口道:“您昨日也是這麼說的,可眼看這就要入冬了,那些個瑣事,您是想拖到明年開春去?”

雲冉一聽,人也醒了大半,可不是嗎,隔壁那園子常年疏於打理,說是草木旺盛,其實就是荒草叢生,她還有好些個花木要在入冬前種下呢。這樣想著,人也是瞬間就來了勁頭,忙提起精神,擺正身體,語氣決絕道:“對,咱們得收拾園子!”

這邊二人正準備收拾一應物什,那邊二門外卻聽到紅豆高聲通報:“姑娘,三公子來啦!”雲冉這才停了手中的動作,向外迎去,卻見夏晨澤不知何時已經進了正廳,忙迎身上前:“哥哥,今日不去書院嗎,怎得有空來此?”

“今日書院休沐,我閒來無事便來你這瞧瞧,怎得,是不歡迎兄長?”夏晨澤口中雖是質問,面上卻是帶著寵溺的笑意。

聞言,雲冉這才想起今日十五,書院是要休沐的,算算日子自已住進這水雲間也有些日子了,嘴上還不忘回道:“哪裡,哥哥好不容易來我這院子,妹妹我高興還來不及。”

說著,夏晨澤又問起妹妹小廚房的修建事宜,想是這段時間多有不便,便示意紫蘇若是需要什麼,直接去朝乾堂取了便是。紫蘇自然是替自家姑娘謝過,一旁的雲冉也是滿臉笑意:“還是兄長貼心。”

兄妹二人又是好一陣寒暄,夏晨澤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欲起身離去,卻聽見外面侍書來報:“主子,陸副使來了,在書房等您呢。”聞言,雲冉面上顯出一陣詫異,這陸公子不是前些日子才來過嗎?

夏晨澤心裡卻是門清,自已這好友怕不是又是衝著自家妹妹來的吧,於是開口回道:“你且讓他稍候,我這就過去。”

聞言,侍書卻是沒有離開,反是朝著雲冉的方向看了一眼:“陸副使說,聽聞前幾日水雲間失火,便想著過來問問,又聽聞七姑娘暈厥,特地帶了些藥材補品。”

夏晨澤心中冷笑,這個陸璟暥,訊息還真是靈通啊,看來是有備而來了。

雲冉聽了侍書傳報,心中也是迷惑,這提刑司不是一向忙得很,陸公子怎麼還有閒心管這些,差個隨從走一趟也便罷了,怎得還親自來了?然而,面上的禮數還是要做足的,便回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同兄長一同前去道個謝吧。”

夏晨澤可不會讓二人就這麼輕易接觸,忙出聲道:“不必如此麻煩,兄長代檸兒謝過便是。”雲冉憶起上回園中與陸璟暥偶遇時心中那份不自在,也不欲與之有太多接觸,便出聲回道:“如此,那便有勞哥哥了。”

一旁的侍書面上卻是頗顯出幾分為難,猶豫著開口:“陸副使還特地邀了提刑司的醫官一同前來,說是這位醫官最是擅長處理燒傷及愈後事宜,想著可以替咱們姑娘瞧瞧。”

聞言,堂內眾人也是一愣,這陸公子還真是……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夏晨澤這樣想著,嘴上也是開口道:“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檸兒,你不是還要修理園子嗎,那便先行去忙,這邊自有為兄我來待客。”

雲冉卻是覺得不妥,想來這陸公子定是將兄長看得極重,連自已這個妹妹都愛屋及烏。對方如此厚待,自已這個正主若是避之不見,不合禮數也就罷了,恐傷了兄長好友情誼,於是開口道:“陸公子如此看重,妹妹還是跟哥哥走一遭吧。”

夏晨澤還欲阻止,卻見自家妹妹已經攜了兩個丫鬟,出了房門,知曉妹妹也是不想讓自已為難,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便也跟著去了。

這邊,陸璟暥已經等候多時,可他也不惱,只小口小口地啜著茶,那姿態優雅憊懶,竟絲毫看不出是來做客,反倒像是在自個兒房內悠閒品茶。

一旁的明燭見了,心中也是暗道:自家主子還真不把自已當外人,連個拜帖都沒送,就直接帶了人來看病,知道的許是會贊上一句情深義重,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圖謀不軌呢?

不多時,兄妹二人便相攜而來,見了那道熟悉的俏麗身影,陸璟暥的眸光都不自覺地亮了幾分。夏晨澤見狀,忙上前迎了好友:“守衡,讓你久等了。”一個側身,便將陸璟暥那注視的目光擋了去。

見此,陸璟暥卻只是笑笑,面上恍若未覺,開口道:“彥殊兄哪裡的話,你我二人什麼關係,豈用如此客套。”

雲冉見二人如此熱絡,欠身向前,微微一褔:“晚檸見過陸公子,得陸公子專程探望,小女子受寵若驚。”

陸璟暥眸光又重新落回少女身上,溫聲開口:“夏家妹妹不必如此客氣,我與彥殊乃是至交,夏府失火,我又豈有作壁上觀之理?”提及失火,陸璟暥眸色暗了暗,又關切著問道:“聽聞火勢是從夏家妹妹小廚房起的,可曾受傷?”

雲冉見來人如此上心,心下也是頗為感激,開口道:“承蒙陸公子關懷,當日發現的及時,又得兩個貼身侍婢護著,晚檸已是無礙了。”

陸璟暥似是不信,看了眼自已帶來的醫官,出聲道:“聽聞妹妹受傷昏厥,身體之事,莫非兒戲,仍需謹慎為宜,陸某特攜了醫官同來,還是讓醫官為妹妹把過脈,確認了才好。”

一旁的夏晨澤卻是頗有幾分憂心,別人不曉得,他這個兄長又怎會不知,那日妹妹不過是故作姿態、有意為之,沈郎中是自已人,自是不必憂心,可若是被這醫官查出端倪,自已這位身居提刑司副使的好友,免不得要生出幾分疑心,這樣一來,豈不是對自家妹妹……

這樣想著,夏晨澤忙出聲道:“哎~守衡兄,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檸兒一早就由醫者看過了,如今早已大好,不必如此勞煩醫官。”

陸璟暥見好友此般狀態,眸底暗暗劃過幾絲意味不明的神色,嘴上仍是堅持道:“這人都來了,不過是把把脈,算不得什麼勞煩,彥殊兄還是讓醫官看過了才是。”

雲冉看著二人之間你來我往,心下頗為納罕,也不欲二人為此多做耽擱,便出聲道:“既是如此,那便勞煩醫官了。”說著便自顧自地挑了合適的位置坐下,一手搭在桌上,露出一小節晧腕。

夏晨澤見此,哪裡還不清楚,怕是自家妹妹早就做足了準備,想來定是不會被人發現端倪,便歇了阻攔的心思,移去了一邊。

那醫官隔著帕子,仔細感受著手下的脈搏,良久,才出聲道:“夏小姐脈象平滑,卻又虛浮無力,當是熱邪灼肺、氣機鬱滯又驚厥過度所制,好在調理得宜,現下身體已是大好,我這裡再開個方子,按此方定時服下,七日之後便可痊癒。”

聞言,夏晨澤眉頭舒展,心下稍安;陸璟暥卻是眸底晦暗,讓人辨不清此時在想些什麼。

雲冉自始至終都是平靜無波,雖然她學藝不精,可動動手腳矇混過關的本事卻是在老賴頭那裡學了個十成十。然而,面上卻是頗有幾分感激:“那便有勞醫官了,紫蘇,去取了筆墨,請先生開方。”

一旁的侍書倒是伶俐,開口道:“哪裡需要麻煩紫蘇姑娘,書房就有,請先生隨我來。”說著便帶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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