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周遭一片寂靜,偶有幾聲報更聲自遠處的街巷間規律地傳出。盛京城某處隱秘的暗巷盡頭,一間毫不起眼的小院此時正院門緊閉,院內一片沉寂,只一間小屋內還燃著一豆星火。

“最近,千璣閣可有何線報?”一道頗有些上了年歲的女聲自屏風內響起,來人看不清樣貌,只在那屏風上映出個頭戴兜帽身披大氅的模糊輪廓。

下手之人恭敬回道:“回主子,近日京中一切如常,並無異動。”聞言,屏風內又傳出一道聲音:“恭王府呢?”下手之人繼續回道:“回稟主子,恭王身體還是老樣子,恭王妃自上次行動失利,最近也並無異動。”

“哼,她倒是識時務。公子最近如何?”屏風內又傳出詢問聲,下手之人語氣依舊恭謹沉靜:“公子自回京後一直在休沐,只做了一件事……”聞言,那兜帽下的眸子微微一凝:“哦?何事?”

“公子自回京後一直在派人調查威武將軍府的七小姐。”下手之人面色無波,如實稟告。聽著下屬的回稟,屏風中人幽幽開口:“威武將軍府,夏晉安?”

“正是夏晉安次子之女,名曰夏晚檸。”聞言,屏風中人語氣間多了幾分疑惑:“就是公子回京途中偶然救下的那位?”下手之人回覆也是簡單利落:“正是。”

“公子為何會調查一個閨閣小姐,可是那夏七姑娘有何異常?”下手之人如實回稟:“屬下也不知,只知公子好像對那夏七姑娘頗有幾分男女之意。”

那屏風中人自然知曉,如若只是單純的兒女情長,又何須派專人暗查?這夏七小姐怕是不簡單吧。

下手之人見屏風內沒了動靜,開口詢問道:“可是需要屬下去探探那夏七小姐的情況?”聞言,屏風之中傳出一句:“無需,暗中關注公子動向便好。”下手之人得令,果斷應是,便退下了。

待人去了,一旁的帷幔處現出一道身影,亦是一身大氅,面龐隱匿在兜帽內,讓人看不清模樣。見主子似是若有所思,開口提醒道:“主子若是疑心那夏七小姐,何不從夏府直接入手?”聞言,屏風中人眸光中顯出疑惑:“哦?”

“主子忘了,那夏府之中本就有咱們的暗哨,要不要老奴召人來問問?”那帷幔一側的人提醒道。屏風中人這才想起幾年前安插進威武將軍府的暗哨,說起來,自從夏晉安死後,這暗哨也是許久沒有啟用了吧,這樣想著,便應了聲:“也好。”

威武將軍府,仁安堂內,燭火通明。

“老太君,時辰不早了,早些歇了吧。”崔嬤嬤溫聲提醒著,又看了眼漏壺,心下狐疑:平日這個時辰,老太太早已就寢,今日似是有心事。

蘇老太君聞言,從回憶中回神,幽幽開口:“崔嬤嬤,你瞅著那七丫頭如何?”聞言,崔嬤嬤眼中顯出幾分欣賞:“咱們七姑娘可了不得,別的不說,就七姑娘招呼杜氏這一套組合拳,真真讓老奴我刮目相看。”

“哦?展開說說。”蘇老太君也很好奇崔嬤嬤會如何評價這七丫頭,不為別的,只憑崔嬤嬤這一路走來,輔佐自已從無到有,直至成為這夏府的話事人,就知道她看人是不會錯的。

“這七姑娘有勇有謀,是個膽大心細沉得住氣的。旁的不說,七姑娘入府才不過月餘,就能得紫蘇紅豆二人如此維護,這就說明,咱們七姑娘不僅御下有方,對自已的身邊人更是赤誠相待。”這點蘇老太君自然知曉,頷了頷首示意崔嬤嬤繼續。

“二來,這七姑娘被那費、錢二人鉗制,卻又一直隱忍不發,甚至還縱著那倆婆子膽大妄為,卻又一直暗中收集著兩人的罪證,這份耐心可不是常人能具備的。”崔嬤嬤說著也是頗為讚歎。

“三者,直到前日灶間起火,她才將往日舊賬一併翻了出來,不僅藉著您老人家的手肅清了院子;有了這一遭,二太太再不好塞人過去,如此一來可是一舉兩得。不得不說,七姑娘不出手便罷了,一出手便是一招制敵。”

聽著崔嬤嬤這般分析,蘇老太君蒼老的眸子微微一眯,感慨道:“是啊,這樣的心思和謀劃確實非常人能及。”看到老太太面上似是並沒有那麼高興,崔嬤嬤小心地問道:“老太太,是有何不妥嗎?”蘇老太君微微搖頭,卻沒有說話。

見老太太這般,崔嬤嬤又斟酌著開口:“是啊,想來這些年姑娘在那鄉下定然也是不易的,這些個深沉心思,若不是歷經世事磨礪,又怎是一個閨閣姑娘能想到的?好在,咱們姑娘終於回來了,日後有您護著,定不會再委屈了去。”

歷經世事磨礪?旁的蘇老太君倒沒在意,可這幾個字,蘇老太君卻是聽進了心裡,想想也是,背上那樣一個不祥的聲名,那丫頭在莊子上的日子又能好到哪裡去呢?也許,真是自已多心了。

崔嬤嬤侍奉蘇老太君歇下,待一切收拾妥當,看了眼漏壺,已是二更天了,這才熄了燈,回了自已獨居的小院。

人才邁步進屋,還未合上房門,卻聽一旁“嗖”的一聲落下一柄飛刀。那飛刀不偏不倚穩穩沒入門框之內,定睛瞧去,那刀身通體銀白,銳利無比,寒芒畢露,刀柄上雕著精美的金烏圖樣,那標記崔嬤嬤認得,正是千璣閣。

“屬下參見閣主。”崔嬤嬤恭敬開口,心中卻是納罕,自已早已是養老的年紀,閣主多年不曾聯絡,如今召見又是何意?這樣想著,便開口問道:“閣主深夜召見,不知可是有何吩咐?”

“析木,好久不見啊。”堂上那人幽幽開口。再次聽到熟悉的代號,崔嬤嬤也是恍如隔世,約莫已有六七年了吧……

就在崔嬤嬤陷入回憶之際,卻聽堂上那人又開口道:“此番將你召回,是有一事相問,這夏家歸府不久的七小姐,你可算熟悉?”聞言,析木,也就是崔嬤嬤眸光中閃現出一絲困惑:“七小姐?閣主可是說七姑娘夏晚檸?”

“正是,這夏七小姐入府之後,言行舉止可是有何異常?”堂上之人又進一步追問。崔嬤嬤見狀,頗有些狐疑,開口道:“這七姑娘歸府已有月餘,屬下也是多有接觸,依屬下觀察,這七姑娘並無不妥之處……”

方要繼續,腦中卻突然閃過方才蘇老太君的神情:“不對,除了前日夏府失火。”此前,崔嬤嬤還未多想,這一經提醒,也是瞬間恍然,難怪蘇老太君那般。

“哦?夏府失火?”堂上之人眸光一凝,沉聲問道。“是,前日七姑娘小廚房失火,便藉機打發了兩個婆子。”崔嬤嬤恭敬回道。

“竟有此事?”直覺顯示,這其中必定有異,那堂上之人疑惑出聲。崔嬤嬤不敢怠慢,忙開口道:“是,不知閣主為何對這七姑娘如此關注?”聞言,堂上之人一個斜眸冷冷瞥去,崔嬤嬤瞬間領會,忙開口道:“屬下失言,還望閣主恕罪。”

堂上之人自是不會追究,繼續開口:“析木,你且將這夏七小姐一併經歷一一與我說來,任何蛛絲馬跡,一個字都不要放過。”

崔嬤嬤不敢大意,便將夏晚檸如何被送去莊子,如何被夏晨澤接回,又如何應對杜氏等等一應大小事宜一併回稟了去。

待崔嬤嬤將一眾云云彙報完畢,那堂上之人微微頷首:“如此,你便退下吧。”得了閣主命令,崔嬤嬤也恐時久生變,便告退了。

待人走了,那堂上之人才向暗處回稟:“主子,這夏家七姑娘怕是身份不簡單。”那暗處之人從微微頷首,開口道:“欲擒故縱?一個常年養在鄉下的丫頭,才不過及笄之年,竟有這等心機城府,除非是得高人指點,否則,你會相信她是白紙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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