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這眾人都散了,你還在這兒作甚,有什麼事嗎?”團圓飯罷,蘇老太君見二兒子扭扭捏捏,一直在門口踱步徘徊不欲離去,就知道這兒子心裡正憋著話呢,於是開口問道。

見老母親終於開口問了,夏卿卬這才恭敬上前,面上討好著回道:“母親,呵呵,也無什麼要事,就是聽聞母親把晚檸那丫頭安排去了水雲間,兒子特來問問。”

聞言,蘇老太君心裡也猜出了個大概,口吻中盡是威嚴:“怎麼?你這個做父親的不管一雙兒女,我老婆子去管,你是覺得有什麼不妥嗎?”

“母親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兒子哪敢?不過您說兒子不管一對兒女,那可真是冤枉了兒子,那晨澤一回來,我不就把那位置頂好的朝乾堂騰了出來,安排他住了進去?”聽著母親的指責,夏卿卬委屈地解釋道。

看兒子那委屈的表情,蘇老太君也是沒好氣:“是啊,你是安排了院子,之後晨澤一應起居用度你可曾有過問?他如今身邊貼身侍奉的有幾個小廝?他院裡又有幾個婆子女使,你可知曉?他歸府至今,你可有去過他那院子幾回?那懷瑾軒、握瑜苑你倒是隔三差五地去著。”

說實在的,這些個細枝末節,作為一家之主的夏卿卬其實是無心去關注的,蘇老太君這麼問,也不過是想提醒兒子要一碗水端平罷了。

見母親話都提醒到這份上了,夏卿卬哪裡還不明白,這是母親在敲打自已呢,於是忙開口哄著:“母親教訓的是,兒子也是平日公務繁忙,疏忽了晨澤和晚檸,日後兒子定會謹遵母親教導,好好改正,盡好父親的責任。”

夏卿卬態度倒是十分誠懇,然而還是沒有忘記杜氏的交代,小心地觀察著老母親的臉色,順著話題試探著開口:“即是如此,母親,日後晨澤、晚檸院兒裡的事,那便交由二房自個兒打理吧。”夏卿卬終是鼓足了勇氣,直接跟老母親提出了訴求。

見老母親眉毛一挑,夏卿卬又忙開口解釋道:“這晨澤、晚檸一走就是十多年,兒子也是疏於了做父親的關懷和教導,感情上難免生分了些,這好不容易兄妹二人都回了府,兒子也想好好盡一盡這做父親的責任。”

蘇老太君面上似是還有些狐疑,不大相信地開口問道:“這麼多年你都不曾過問過這對苦命的兄妹,如今倒是知道悔過了?”

“母親哪裡的話?晨澤、晚檸怎麼說那也是兒子的親生骨肉,這血濃於水,兒子就算再冷血,那心底裡也是心疼著兩個孩子的,還望母親全了兒子這顆慈父的心。”見母親不信,夏卿卬態度真切,誠摯地懇求道。

聞言,蘇老太君抬眸,又從頭到腳將兒子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兒子態度懇切不似作假,蘇老太君終是鬆了口:“也罷,即是如此,那日後這倆孩子院子裡一應事宜,我這老婆子就不再插手了,你這個做父親的可是要盡好責任,莫要委屈了那雙可憐的兄妹。”

見母親終於鬆口應下,夏卿卬心中大喜,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母親這是哪裡的話?二房定不會苛待他們兄妹了去!”

蘇老太君看得清楚,面上依舊不善:“最好如此,若是讓我一雙嫡孫受了什麼委屈,到時可別怪我老婆子又要越俎代庖,插手了二房的事去。”

夏卿卬賣乖道:“那是自然,兒子多謝母親成全!時辰不早了,兒子便不打擾母親歇息了。”任務順利完成,夏卿卬這才志得意滿地告了退。

待夏卿卬人走遠了,一旁的崔嬤嬤卻開了口:“老太太,哥兒姐兒院裡的事,您真打算放手給了二房?還恕老奴多嘴,這二太太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哼,杜氏什麼心思,我怎會不知?老二跑過來,在我面前這一番上演舐犢深情,還不是受了那杜氏的慫恿?”對於自已這個兒子,老太太心中是一片瞭然。

崔嬤嬤不解,疑惑問道:“那老太太您為何還要允了二老爺?日後這三哥兒和七姑娘院裡怕是不會安生了。”

蘇老太君抬眼看了看這個跟了自已十幾年的心腹,見其也是真心替兩位主子擔憂,耐心地解釋道:“哎——我又何嘗不知,可我老婆子也老了,晨澤晚檸終究是二房的哥兒姐兒,我這個老婆子插手過多,終是要被外人說閒話的。”

這樣想著,又搖了搖頭無奈道:“你看這二房在我面前似是萬分的恭敬謙卑,那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我這個老婆子也不過是面上擺擺婆母的款兒,實際上終是做不了什麼。”

聞言,崔嬤嬤開口勸慰道:“老太太可別這麼說,如今這府裡您的身份地位最是尊崇,還有誰能越過了您去?您要都說做不得什麼,那這府裡可是沒得旁人什麼事了。”

見崔嬤嬤想得簡單,蘇老太君繼續開口道:“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杜敏懷是個極度愛護妹妹的,我若是把持著二房的內務不放,那杜氏還不定要怎麼在她兄長面前一番編排”。

聽了老太太這話,崔嬤嬤就更加不解了,這夏府的家事怎得還跟他們杜家有什麼關係?就算是這個大舅子體恤妹妹,這手也不能伸到夏家來吧。

見崔嬤嬤面上仍有困惑,蘇老太君繼續幽幽說道:“那杜家如今如日中天,把持著南方各路水運,又掌著菸酒茶糖一應營生,甚是為雍王殿下器重,我終是要顧著杜家的顏面,不好太過壓制杜氏這個二房的主母。”

聽了老太太這番解讀,崔嬤嬤也是心下了然,可不是麼,夏家在朝堂之上一向是擁戴雍王殿下的,那杜家又是雍王殿下的錢袋子,夏家可不是要處好了和杜家的關係,有了這層關係掣肘,這二房的內務老太太也真是要好生權衡斟酌呢。

月亮漸漸攀上枝頭,映著松柏翠竹懸於夜空,顯出幾分清幽。水雲間的水車停了,院裡的水聲也漸漸止了,只偶有幾聲少女的低語自屋內傳來。

“姑娘,時辰不早了,早點歇了吧。”紅豆掌著燈,溫聲提醒著早已卸了釵寰的少女。只見眼前那少女對鏡而坐,削肩瘦背,一頭烏髮瀑布般鋪灑而下,昏黃的銅鏡中映出少女紅潤白皙的面龐,一時間,紅豆都有些看痴了。

得了紅豆的提醒,雲冉這才從沉思中回神,應了聲好,這才落了床簾歇了去。待紫蘇紅豆二人收拾妥當都退了,雲冉這才復又睜了眼,回想起這一天的經歷:

這夏府內部的關係似是比想象中要複雜,大房二房看似和平共處,背地裡兩房的主母又似乎是在暗暗較勁。這大房的眾人看上去謙恭有禮,卻又處處顯出驕矜傲慢之意,還有自已那個五姐姐,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最值得注意的自已那個大伯父夏衍行,面上似是不言不語低調沉穩,可週身散發的氣勢卻又分外迫人,如今又掌著宮中守衛,定然是個武力高強,心思縝密的,日後在他面前可是要萬分小心。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私下聽舅舅常說,這夏府不是一向擁戴大皇子雍王的嗎?為何這老皇帝又將宮中守衛這麼重要的差事交由夏衍行負責呢?難道是老皇帝故意為之的陽謀?

再說二房,這四哥哥、六姐姐看起來真是單純得可愛,絲毫不足為懼,不過日後免不得還是要被二人上些眼藥;自已這個老父親也是個憨的,難怪能被杜氏拿捏在手裡那麼多年。

說到自已那個好繼母杜氏,能將夏卿卬拿捏這麼多年,想來應當是有點手段,但這段位嘛,從今天的情勢來看,當是不太高的。不過今兒她沒落著什麼好處,怕是不會就此罷休的,日後不定要整出些什麼么蛾子,看來還是要早做準備才是。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間,睡意一點點襲來,雲冉終是抵擋不住沉沉睡去了,不知是連日舟車勞頓還是應酬眾人太累,儘管是落腳夏府的第一夜,雲冉這一覺還是睡到了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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