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堂,蘇老太君坐於正位,氣得是上氣不接下氣,一旁的孟氏忙撫著婆母胸口,一遍又一遍地幫忙順氣,口中也是溫聲勸著婆母不要動怒,身子要緊。

一旁的夏卿卬則是大氣都不敢喘,弓著腰身,縮著脖子,小心地侍候在老母親身側,生怕一個不慎,便又要引得母親大發雷霆。

可家中鬧出此等醜事,蘇老太君哪裡還能保持冷靜,壓抑著怒氣道:“把那兩個混賬東西給我帶上來。”崔嬤嬤得令,忙向下邊使了眼色,示意婆子將杜、夏兩個婦人帶上堂來。

這不見還好,一見二人入內,蘇老太君也是被刺得忙閉了閉眼,不為別的,只為那堂下二人真是沒眼看啊:只見二人髮髻也散了,釵子也歪了,臉上更是鼻青臉腫,青一塊紫一塊的,顯得頗為滑稽。

再看那身上的衣裳,不是扯了領口,就是斷了袖子,那原本華麗齊整的羅裙,現下已是一片襤褸,滿是塵土與汙泥。這番模樣,任誰見了,都不會想到,這二人竟是兩位高門貴婦。

這邊,夏卿卬見平時一貫端莊得體最是在意容貌的夫人,如今竟淪落成這副模樣,倒是沒有嫌棄,反而頗顯出幾分憐惜與心疼。

而一旁的孟氏見了,眼中的不屑與鄙夷之色也是更盛了,她沒想到自已人到中年,竟還能見著此等敗壞門庭的醜事,最重要的是,此等有辱門楣的粗鄙之輩,竟還跟自已是一家子,簡直是羞惱不已、無地自容。若是此事宣揚出去,自已在孃家,怕更是沒臉了。

堂上蘇老太君終於開口了,聲音也是分外冷肅:“兩個高門貴眷,竟如市井潑婦一般,大打出手,還有沒有體統?!”說著,也是將手中的柺杖重重地戳向地面,在那木地板上發出“鐺”的一聲。

聞聲,堂下杜、夏二人皆是被那一聲悶響嚇得一怔,人也早已是戰戰兢兢、噤若寒蟬,其實,二人心中也知曉,今日這顏面,算是徹底失盡了,只是不知老太太要如何發落。

蘇老太君長長撥出一口氣,面若寒霜,聲調冷肅而又不失威嚴:“今日之事,你們可是知錯?”聞言,二人哪敢不應,忙出聲道:“女兒知錯了,求母親寬恕。兒媳知錯,請母親責罰。”

“即是知道錯了,那就休怪我老婆子不客氣了,來人!”蘇老太君聲音冷峻,那意思很明顯,要上家法。

聞言,夏卿卬眸子一緊,忙出聲道:“母親,此事還需慎重啊。”蘇老太君卻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都是你慣出來的好媳婦,怎得?你還想維護她不成?”

夏卿卬哪敢啊,忙出聲解釋道:“母親,兒子斷斷不敢,今日敏怡確實不對,回去之後,兒子定然狠狠責罰,只是,這種事情畢竟是我夏府醜事,還需慎重處置啊。”

這邊孟氏也幫腔道:“母親,慎重啊,若是今日大擺聲勢處罰了二人,許是能讓三妹妹、二弟妹記住教訓,可若是傳揚出去,那咱們夏家這顏面恐怕就……”

蘇老太君聽了孟氏的話,也是瞬間恢復理智,自已也真是被二人氣糊塗了,為了夏家的聲譽,此事確實要低調處置,可二人也不得不罰,便喚了孟氏、崔嬤嬤二人一同去了內間商議。

良久,三人才從內間出來,而堂上的夏卿卬、杜氏和夏氏心中早已是心如擂鼓、忐忑不安、惴惴不已。

卻聽崔嬤嬤出聲道:“二太太、三姑奶奶聽訓:你二人一時意氣,發生口角,有失體統,特命二人各自回房面壁思過,罰抄《女戒》《女則》百遍,如未完成,不得解禁,他人代勞者,必有重罰!”

聞言,堂中三人皆是一愣,就這麼重重拿起,輕輕放下了?見幾人似是不信,崔嬤嬤又出聲提醒道:“二太太、三姑娘,快起身領罰吧。”

得了崔嬤嬤提示,二人這才謝了恩,回了自已的院子。為了夏家的顏面,這件事,也就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實杜氏心底一直很明白,今日之事老太太必定會有所忌憚,不敢鬧得太大,方才堂上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不為別的,只為夏家是要臉的,內院女眷大打出手這種醜事若是鬧開,傳揚出去,夏家這顏面就算是掃地了,日後還如何在這盛京高門之中立足?此外,此事如若被官家知曉,那兩位老爺的官聲也就不用要了。

二來嘛,自已這個婆母可是個心疼女兒的,難不成真捨得動用家法?更何況,這回本就是自已那小姑子先動的手,真要處置起來,可佔不得多少理。

三者嘛,還是這婆母對杜家兄長有所忌憚,若是這回真捱了板子,杜家的爺們定然不會就此揭過。

要說這杜氏,也確實有幾分小聰明,這樁樁件件她都算到了,可是唯獨沒有算到,那個蠢鈍的小姑子竟真敢在這府上動手,白白害的自已遭了這番罪。這個仇,她是記下了,若是不報,便是枉為這夏家主母。

“母親,你不替女兒做主便罷了,還真捨得處罰女兒呀?”夏氏哭唧唧地跟著母親撒嬌告饒,一點沒顧及如今自已已是兩個女兒的母親,而自已兩個女兒,還在當場站著呢。

“哼,這般處置都算輕了,你還想怎的?”蘇老太君對自已這個蠢鈍又蠻橫的女兒,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母親,一百遍啊,女兒要抄到什麼時候?”夏漪渏依舊堅持,企圖喚起母親的憐惜。卻不想蘇老太君面上更嚴厲了:“若是不想抄書,那便去祠堂罰跪,向列祖列宗懺悔,給我跪夠了七日,便免了你抄書。”

夏漪渏一聽,七日啊,那不是要了她老命,忙出聲道:“是女兒輕率,女兒知錯了,這就去思過。”

一連幾日,沒有了夏氏的作鬧,夏府終於是安靜了,連著兩位表小姐——蔡卿卿、蔡彤彤的日子,都過得頗為安寧。

怡春居,杜氏揉著痠痛的手腕,出聲問道:“王媽媽,最近幾日,夏氏那邊可算是安寧?”王媽媽自從自家主子被禁足,就一直留意著各院的動向,每日都會定時稟報,見自家主子問了,忙道:“太太,那邊一切如常,三姑奶奶可算是安生了幾天。”

“哼,她倒是安生了,可我這一身的傷口,可是還疼著呢?”杜氏眸底劃過一絲狠厲,憤憤地出聲道。

王媽媽見自家主子這般,哪裡還猜不出,這回主子吃了大虧,定要找那夏氏報復回去,便開口試探著問道:“太太的意思是……要向那姑奶奶報仇?”

主僕二人相伴多年,杜氏見王媽媽這般,也是心領神會:“你可是已經有了什麼對策?”王媽媽這才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太太,老奴確實有一計,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杜氏聞言,眸子一亮,立馬來了興致:“什麼計策?若是能讓那夏氏吃上一記,別管什麼法子,你儘管說來。”

得了主子准予,王媽媽這才卸下顧忌,出聲道:“老奴有個遠房親戚,極為擅長研製各種藥劑,話說也巧了,前些日子,他研製出了一種新藥,頗為神奇,無色無味卻能讓人面板紅腫,瘙癢潰爛。”

杜氏一聽,也是頗為好奇:“竟還有這種奇藥?那你這裡可是有這藥?”聞言,王媽媽又壓低了聲音,回道:“老奴恐引人懷疑,不敢帶在身上,不過,那遠房親戚就在城東,若是太太需要,晚間便可取來。”

杜氏一聽,嘴角勾起一抹壞笑:“那便辛苦你去走一遭了。”可是心念一轉,卻又覺得不妥,語氣中頗顯出幾分猶疑:“可若是被人發覺,豈不是自投羅網,要尋個好法子,莫要被人懷疑了去。”

聞言,王媽媽卻是一臉早有所料的樣子:“太太,此事不一定非要咱們自已做呀,不是還有旁人可以代勞嗎?”見王媽媽如此,杜氏也頗有幾分疑惑:“他人代勞?”轉而眸光一亮,又出聲道:“借刀殺人?”

王媽媽眸光中顯出一絲狡黠,微一頷首,肯定道:“正是。”可是借誰的刀呢?杜氏眉頭一皺,不斷思索著合適的人選。突然,眸光一亮,冷哼一聲:“哼,這不就有現成的人選嗎?”

王媽媽聞言,試探著問道:“太太是指……水雲間的那位?”杜氏嘴角勾出一抹邪笑,卻是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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