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後的陽光分外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雲冉讓紅豆搬了張躺椅,自顧自地在小院兒裡曬著太陽,懷中還捧著本話本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七姑娘,二房王媽媽求見,說二太太請您過去侍疾。”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這片刻的愜意,雲冉抬眸朝院門外望去,就見王媽媽正斂著步子,恭敬地邁進小院兒。見狀,雲冉一雙秀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心道這杜氏又要作甚?

王媽媽頷首低眉,恭恭敬敬地開口:“老奴給七姑娘問安,二太太差老奴過來,請七姑娘去趟怡春居,給二太太侍奉湯藥。”

一旁的紅豆聽了,語氣中頗有些不悅:“二太太不是被老太太罰了禁足,怎得這又病了?”

王媽媽面上依舊恭順,並未介意紅豆的逾矩,朝著雲冉開口道:“七姑娘有所不知,自前幾日與三姑奶奶發生口角,二太太傷勢就一直不見好,這回又整日裡抄書,身體一時吃不消,人便倒下了。”

說著,又抬眸瞄了眼雲冉,見雲冉面上似是看不出什麼異樣,繼續道:“二太太也算是姑娘的嫡母,這母親身體欠安,做女兒的,自是要在榻邊侍奉湯藥的。”說著便又催促雲冉快點過去。

雲冉心裡清楚,自她入府這幾月,杜氏可是沒少刁難,這回說是去侍疾,怕不是又存著什麼心思要給她難堪。不過,這種事情雲冉也是見怪不怪了,左右不過就是挨些訓斥,便帶了兩個丫鬟去了怡春居。

一跨進怡春居的內堂,雲冉就看見杜氏斜臥在榻上,額上還敷著條帕子,整個人也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雲冉美眸微微一眯,便開口道:“檸兒給二夫人問安。”

出乎意料的,杜氏這回竟沒有如往日般,一上來就是挑事指責,反倒是使喚了一旁的小丫頭給雲冉看座。雲冉心下冷哼一聲,這杜氏怕不是又憋著什麼壞呢,既是如此,那本姑娘就陪你一塊兒做做戲。

這樣想著,雲冉便沒有推辭,徑直坐下了。卻聽杜氏又開口了:“七丫頭,你入府也有幾月了,我這個做嫡母的,沒有好好看顧你,也是疏忽了。”說著,便又朝雲冉身上打量,語氣中頗顯出幾分心疼:“哎呦,瞧瞧你這小身量,怎得如此纖弱?”

雲冉一聽,美眸一凝,心想這杜氏葫蘆裡賣的又是什麼藥?怎生說起這個?

就聽杜氏輕咳了兩聲,又出聲道:“看你這身子如此弱不禁風,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是母親的不是,讓你吃苦了。”說著,便又朝一旁的小丫頭喚道:“吉蕊,去,去灶間把我那碗人參百合蓮子羹端來,快給七丫頭補補。”

就見一旁那喚作“吉蕊”的小丫頭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見狀,雲冉心下狐疑:杜氏這又是唱的哪出?難道是要毒害自已?可她還不至於蠢到當面下藥的地步吧?一時間,雲冉也是頗為茫然。

不多時,那喚作“吉蕊”的小丫頭便回來了,手中還端著個托盤,托盤內放著一小盅羹湯,此時正悠悠地往外冒著熱氣,當是才從鍋子裡盛出來的。

“七丫頭,這百年山參最是大補,你身子虛,當是多補補。”說著,杜氏便又朝下面的小丫頭示意,“快,把那羹湯端來,讓七姑娘用了。”

雲冉心想,難道是在這等著自已?怕不是那羹湯也不甚乾淨,不知又加了什麼“佐料”,不過她雲冉是誰,華神醫的嫡傳弟子,還怕她杜氏那點小把戲?

這樣想著,雲冉面上也是微微顯出笑意,溫聲道:“那檸兒便謝過二夫人了。”說著,便接過小丫頭手中的羹湯,作勢便要喝下。

一旁的紫蘇卻是看得急了,忙暗中扯了扯自家姑娘的衣襬,眸色緊張地朝雲冉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便是示意自家姑娘切莫輕易用了這杜氏給的東西。

雲冉卻是恍若未聞,自顧自地端起那羹湯,舀了一小勺,輕輕放在嘴邊吹氣,待那羹湯晾的差不多了,才小小抿上一口。

舌尖輕觸那羹湯,雲冉又細細地在口中咂摸了一會兒,沒覺出什麼異樣,這才嚥下。

這下雲冉心中更迷茫了:奇怪了,這杜氏竟沒在羹中做手腳,難不成叫自已過來就為了喝碗湯嗎?

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雲冉便想著:不管了,好歹也是大補的好東西,若是不吃,豈不浪費?便又斷斷續續地舀了幾勺,才將那湯飲盡。

杜氏見雲冉老老實實將那羹湯喝下,又跟雲冉寒暄了幾句,也並未多留,說是乏了,便讓人退了下去。

紅豆心裡還頗為納悶,到了院中才低聲道:“這二太太請咱們姑娘過來,難道就為了吃碗羹?這可不像二太太往日的做派啊,難不成是二太太這回受了氣,突然轉了性子?”

就在主僕幾人疑惑之際,卻見方才那個侍奉羹湯的小丫鬟吉蕊,正鬼鬼祟祟地往一邊的側門而去,那眸子也是左右各處打量,唯恐被人瞧了去。

雲冉心下當即生出警覺,忙帶著兩個丫頭跟了上去。就見那小丫鬟偷偷摸摸地進了廚房,到了灶上,從懷中摸出個什麼東西,小心地瞄了圈四周,確定周遭無人,這才自顧自地搗鼓起了什麼。

待人走了,雲冉這才上前檢查,可左翻翻右看看,卻並未發現有何異常,雲冉又舀了勺那鍋子上溫著的羹湯,小心嚐了一口,也未見有異,這就奇怪了,這杜氏到底在搞什麼鬼?

雲冉一時也是想不明白,索性,就帶了紫蘇紅豆二人回了自已的院子。

夏漪渏這邊,抄書抄得手都要斷了,“嗒”的一聲撂下手中的筆,叫苦不迭:“哼,本姑奶奶手都要斷了,這什麼時候抄到頭啊?”說著便揉著右手哎呦哎呦地叫著:“我這纖纖玉指啊。”

一旁的乳母見了也甚是心疼,這三姑娘打小就是金尊玉貴地供著,哪裡受過這等罪?心中這樣想著,便頗為疼惜地勸道:“姑娘先歇歇,一時半刻的也不打緊,可莫要累壞了身子。”

可夏氏卻是不依不饒:“媽媽,您就幫我跟母親求個情吧,我這真的受不住了。”乳母哪裡敢應下,這次老太太可是動了大怒,她入府幾十年了,何曾見過老太太這般?也是出聲道:“姑娘,您可別為難老奴我了。”

夏氏又眼淚巴巴地向乳母求情:“要不,您幫我尋個書生,代勞一下,反正這京中多的是可以仿人筆跡的,定不會叫母親覺察了去。”

聞言,乳母也是哭笑不得,為難地開口道:“哎呦,姑奶奶,這個咱們可是萬萬使不得,若是被老太太發現,你我二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夏氏依舊軟磨硬泡、不肯罷休:“哎呀,媽媽,母親她老人家最疼我了,代個筆而已,只要我悔過之意到了,母親定捨不得再加苛責。”

一時間,二人也是你來我往僵持不下。就在二人說話之際,卻聽外面丫鬟來報,說是二太太差人來謝罪了。

聞言,夏氏和乳母皆是一愣,這夏氏抽了什麼風,竟也會上門賠罪?太陽怕不是要打西邊出來了吧?不過,人都來了,夏氏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便將人邀了進來。

吉蕊端著一盅羹湯跨門而入,低垂著眉眼說道:“奴婢問三姑奶奶安。”說著便又朝那手中的盅子看去,繼續道:“三姑奶奶,這是人參百合蓮子羹,二太太特命奴婢送來孝敬您的。”

“哼,你們太太竟有這好心?”夏氏不屑道。吉蕊也是會看人臉色的,陪笑道:“我們太太說前幾日與您發生些齟齬,一時衝動傷了您,現下想想,心中實在是懊悔不已,可尚在禁足出不得屋,這才命奴婢代勞,給您賠禮道歉來了。”

“賠禮道歉?可算了吧,我可受不起你們太太這大禮。”夏氏依舊不肯買賬。吉蕊見狀,也是忙補充道:“三姑奶奶莫要嫌棄,我們太太當日所為甚是不妥,她也是一時蒙了心,這才說了些混賬話,您大人大量,可莫要往心裡去。”

見夏氏依舊梗著脖子,驕矜高傲,吉蕊又繼續說道:“姑奶奶,我們太太還說,她這個做嫂嫂的,不該如此戳您心窩子,您若是還不消氣,待解了禁足,她定要親自登門負荊請罪,屆時要打要罰,全憑姑奶奶您一句話,她絕無二話。”

夏氏一聽,面色終是稍有緩和,這才跟吉蕊道:“罷了,本姑奶奶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這禮我且收下了,不過若是再有下回,可別怪姑奶奶我不客氣!”

聞言,吉蕊急聲應是,便不在夏氏這裡找不痛快,討好地跟夏氏告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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