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潔想起那天在商場幫自已說話、教訓李微的帥氣大叔。

“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我想他應當是秉承客觀公平的立場。”

“小許總雖然不是每期節目都會來作為許氏集團的代表參加,但他很喜歡參與公益和慈善。而這次,他特別強調了,一定要全力支援你作為飛行嘉賓推薦和幫扶求助人的工作。”

子珊說到此處,眼睛裡流露出羨慕和欣喜。

“妤潔姐,作為新人能和你一起做這期節目,我真是太幸運了。”

“我也很開心能和你一起工作。”

兩人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頓火鍋。

晚上洗漱完躺在床上,蘇妤潔回想起子珊的話,開始暗暗猜想,或許這個小許總就是在背後支援自已的大佬。

在江州地界,應當只有許家的人才能稱得上真正的大佬吧。

不過,蘇妤潔對許嘉恆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倒不是說曾經認識,而是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仔細一想,又實在想不起來。

很快來到週六晚上,七點前電視臺開始對這檔女性貧困節目進行最後的試播,為一會兒八點的現場直播做準備。

李微作為主持人上臺介紹到場嘉賓和第一位求助者。蘇妤潔第一次見到職場上的李微,非常幹練精英,跟之前在許奕北身邊哭哭啼啼的委屈樣子對比,有強烈的反差。

對比之下,蘇妤潔反而更緊張,整個人不停地整理衣物和頭飾,時不時就想再背背稿子,生怕一會兒上去會說錯話。

很快,蘇妤潔就聽到主持人念自已的名字。

通向舞臺的閃光燈一亮,她感覺呼吸都停滯了一秒。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舞臺中間,李微標誌性的微笑竟然讓她感覺到放鬆。

“蘇妤潔女士作為本市的當紅主播,代表著更鮮活的新媒體力量。今天蘇女士也為我們邀請到一位求助者,首先請她為我們簡單介紹一下這位求助者。”

“我今天推薦的求助者卜女士,是一位勇敢堅強的單親媽媽。十七年前,因為丈夫創業失敗後意外病故,她獨自撫養著不滿週歲的女兒,獨自償還上百萬的債務。前幾年,父親病故後母親搬來與她們母女一同生活。但因為母親罹患有精神類的疾病,每月藥物開支上千元,且需要有人隨時照看,導致她無法長時間外出工作、經濟負擔過重。目前,她具體的求助內容是希望我們欄目可以幫助支付她女兒的大學學費。”

很快,卜女士伴隨著出場音樂來到舞臺上,站在了蘇妤潔身邊。

現場開始播放前期蘇妤潔和子珊收集整理的影片和錄音素材。

在第一遍播放結束後,李微準備讓求助者自已講兩句。

在嘉賓席的社會專家唐教授率先開了口,“這個影片可以倒回去再播放一次嗎?”

這個要求讓現場的工作人員緊張了起來。執行導演走到舞臺旁邊,對著唐教授說,“唐教授,這是事先給各位老師都看過的。”

“我知道,我就想再看一遍。”

很快影片又被播放了一次,卜女士顯得更加緊張不安。蘇妤潔在她旁邊,輕輕的握了握她的手。

“好,把影片定格在剛才那裡。對,畫面再往後退點。”

唐教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舞臺中間,好將影片看得更清晰點。

“大家看,就是這個畫面。我懷疑這個拍攝的地點其實並不是這位求助者卜女士真正的家。”

此話一出,原本就聚在一起的工作人員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李微平時就不喜歡這些專家們拿腔拿調的樣子,更反感她在直播前才提出這些,節目材料是早就請他們稽核過的。

“唐教授,您有這樣的想法,是依據什麼呢?”

唐教授笑了笑,走到卜女士身前,質問道“如果這真是她的家,那為什麼茶几上擺的卻有男人才用的菸灰缸。”

“卜女士,你的丈夫和父親都已經去世,那菸灰缸是什麼人在用呢。何況,你母親在家裡一直穿的是涼鞋而不是拖鞋。一個長期在家養病的老人,為什麼在自已家卻不穿拖鞋呢。”

這些細節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但並非完全說不過去。

蘇妤潔有些心急的補充道,“菸灰缸只是尋常的家居擺設,或許曾經有男性朋友來臨時需要用一下。老人本來就生病,神志有時不清醒,錯把涼鞋當拖鞋穿也有可能。”

“蘇小姐,聽說你也參與了採編這些影片的工作,那當時你有沒有懷疑過求助者可能對你隱瞞了什麼呢?”

卜女士有些羞憤,擦了一把淚汪汪的眼睛,轉身就向後臺跑去。

李微臉色也不太好,節目有些不夠嚴謹的地方,早些說還好,直播前提出來真是讓人騎虎難下。

“我建議今天這位求助者先不要上了,應該讓節目組再核實一下他們的實際情況。”

嘉賓席的另一位嘉賓站起來說道,其他嘉賓也附議道。

蘇妤潔有些失望,也有些茫然,難道是自已不夠專業或嚴謹嗎,又內疚於讓卜女士的希望落空。

“各位專家,我是學心理學的。這位求助者卜女士的母親確實患有比較嚴重的統合失調症,這是一種使人將思考、行動和感情集中於一個目的上的能力減弱,人會產生幻覺和妄想,行為變得混亂的病症。要說最大的壞處,就是使人無法正常生活。她們有醫院精神科醫生的診斷也有長期服藥的證明,而且她也確實有大額的銀行債務,這些都不是虛假的。如果因為我在採編時的不專業或不嚴謹,讓各位對卜女士一家心存疑慮,我覺得那是我的問題。希望大家不要因此取消卜女士的求助者資格。”

許嘉恆作為企業家聯盟代表,一直沒有說話。眼見蘇妤潔懇請完,嘉賓席上沒有人回應,他有些坐不住了。

“蘇小姐作為飛行嘉賓,親身和求助者接觸過,也深入瞭解了她們真實的生活。那就請蘇小姐下去再結合剛才唐教授提出的疑慮,進行專門的跟蹤和調查。如果疑慮解除了,卜女士確實符合節目的要求,那麼應當恢復她求助者的身份。許氏集團也將會同意她的請求,幫助她的女兒完成大學學業。”

小許總一開口,大家都不敢再有異議。

唐教授率先笑著說應當如此,演播廳的氛圍又恢復如初。

蘇妤潔下了臺到處找卜女士,卻被同樣在找她的子珊告知,她已經匆匆忙忙的離開電視臺了。

今天直播前的事情,算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也導致這一組的工作人員都被分管的副臺長罵了一頓。

許奕北接到電話時,對方的語氣不算太好。

“三少,你給我推薦的什麼人啊。怎麼能在直播前被人發現出這樣大的疏漏。”

“宛如臺長,這次是我的錯,識人不清。您別生氣,改天我當面賠罪,自罰三杯。”

“這可不是幾杯酒就能翻篇的。臺長都知道了,本來他就對贊助我們這檔節目的廣告費不是很滿意。如今臨時取消了求助者,觀眾又要在留言區罵我們了,臺長往後只會看我們更不順眼。”

第二日,子珊原本想去卜女士住的地方找她,卻被告知這個房子正處於待出租的狀態,近期沒有固定的長期租戶。

子珊不敢相信卜女士真的對節目組撒謊了。

電話給卜女士撥過去,一開始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妤潔下車正好遇到失魂落魄的子珊從樓裡出來。

“妤潔姐,不用去了,我們真的被她騙了。”

“子珊,我找到她的住所了,真正的住所。”

兩個人坐著子珊的車到了江州有名的洗浴按摩一條街。

停好車,一走進街口,子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在。

“妤潔姐,你確定她真的住在這個地方?”

“嗯。我以前採訪過這些特殊行業的女性,用她的照片一打聽就問到了。”

“她怎麼是做這個的?我不想採訪這樣的人。”

“子珊,你是個心性純潔的姑娘。或許你很難理解,有些人被生活所迫,被形勢所迫,選擇的餘地是很小的。她們和我們一樣的,都是弱勢的女性,是這個社會的一份子。”

“好吧,我還要回去給節目組交差呢。”

大概走到街尾的時候,她們在一家名為空間愛琴海的足浴店發現了卜女士。她畫著豔麗、俗氣的妝容,穿著低胸外套和包臀的短裙,跟那天在咖啡館見到的判若兩人。

這才是她真的家,透明的四扇玻璃就是門,上面寫著足浴店、可住宿,她坐在一個小凳子上靠著牆在抽菸。她的身旁就是一堵白牆,留了一條通向屋內的通道。

蘇妤潔對這樣的裝潢很熟悉,有些特殊的足浴店為了節省空間,會把隔間的牆安裝到近乎靠近門的位置,只留一點空間給主人坐在外面招呼和休息。裡面節省的空間,可以隔出兩至三間小臥室。

裡面一般只放一個靠牆的小床,一張桌子。

卜女士見到她們的時候,只是苦笑了一下,而後迅速掐滅菸頭。

收起掛在門外晾衣繩上的內衣內褲,卜女士眼神躲閃,匆匆回到裡面換了身衣服。

在卜女士換衣服的間隙,子珊聽到其中一個小隔間有老人摔東西的聲音。

卜女士換好衣服出來,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進入發出聲音的小隔間檢視了一下。

隔著門,能聽到她跟母親的對話。

“媽,沒人會害你。你在這裡很安全。”

“不,有人要害我。女兒,有人要害我。”

“我給你放電視好不好,你看一會兒電視,我在外面有點事情。”

“別讓那些臭男人進來,他們是來害我們的。”

“今天沒有客人來,是電視臺的人,你先在房間裡等一會兒,我一會兒給你做飯吃。”

出來後,卜女士把門關了,帶著她們到裡間坐下。

從外面的小隔間往裡走,裡面是一個小廚房和衛生間,桌子挨著牆根擺下,空間有些擁擠。

“你們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已經退出節目了。”

“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

卜女士抬起頭看著蘇妤潔,因她的話感到可笑。

“你怎麼會明白?你那麼光鮮亮麗,根本不會瞧得起我們這樣的底層。”

“卜女士,其實我差一點也可能變成你這樣。前段時間,我父母意外車禍去世,給我留下了兩千萬的債務。因為這個債務,我遭受了高利貸的暴力催債和羞辱,還因此上了失信名單丟了工作。如果當時我不是選擇了出賣自已的師友,我也只有聽從那些壞人的出賣自已的身體。所以,不是我們選擇向命運低頭,而是厄運無情的選擇了我們。”

卜女士眼眶泛紅,倔強的將身體轉向一側。

“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要是真讓大家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他們只會唾罵我,我的女兒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子珊想到自已的媽媽總是心疼自已做記者風吹日曬在外面跑來跑去辛苦。所以,一上班就給自已買了車,因此更能瞭解媽媽對女兒的愛。

“媽媽疼女兒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這樣一走,我和妤潔姐前面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你實際上是完全符合我們節目對於求助者的要求的,你也確實需要我們的幫助。就這樣放棄,未免有些可惜。”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可能同意你們拍這個地方,拍我的工作的。”

蘇妤潔點點頭表示認同。

“你放心,我們會完全尊重你的意願和隱私。也請你相信,我們是真的想幫助你。”

“能不能幫助,我知道你們說了也不算。謝謝你們這幾日的關照,希望以後你們沒事不要來找我了。”

小隔間裡,卜女士的母親又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卜女士擔憂的眼神看向小隔間,蘇妤潔知趣的說要和子珊先回去了。

從那條街出來,子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妤潔姐,我剛才從那裡出來的時候,生怕有人多看我一眼,誤會我也是在那裡幹那種事的。”

“你年紀小,臉皮薄,很正常。”

“可我看你好像一點兒都沒有這種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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