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好奇歸好奇,陳向山又不會真的這麼頭鐵地去問,問給自已爆金幣的老闆:“老闆,你是不是有病?”

開什麼玩笑,打工仔就要有打工仔的樣子。

陳向山還是覺得,幹完這票就跟徐子皓辭職,金盆洗手。

後來陳向山真的跟徐子皓提出了不幹了的發言,徐子皓也同意了。

隨著陳向山的水平提高,他開始抓市場風向爆火的遊戲,他也由剛開始的卷王小學弟變成學長了,他可以得到的比賽含金量也水漲船高起來。同時他依稀打聽到徐子皓的遊戲又開始招新人。

直到有一天陳向山在校園裡遇見徐子皓,看見他在恐嚇他新找的打工仔學弟。

鬼使神差地,陳向山說:“徐子皓,你要不要來我的專案組,做我的美工吧。”

這很難回憶當時的陳向山是怎麼想的,當時的徐子皓是什麼表情,徐子皓成了陳向山專案組的設計美工。

徐子皓是真的很熱愛恐怖文化,他第一次把一個商用小清新畫成了暗黑系風格,陳向山手下的陸瑤溝通多次無果,氣的給陳向山告狀。

徐子皓一個當慣了甲方的大少爺,當然一下子受不了轉變成卑微乙方的氣。他反而給陳向山抱怨:“那群沒眼光的禿驢!我已經很收斂來了好嗎?這種哥特式風格不好看嗎?”

說實話,雖然徐子皓沒太參加過那種常見的設計比賽,但他畫的東西是真的好看,特別有靈氣跟畫面感,但是壓根不符合條件,他只喜歡畫自已想畫的,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眼色。所以每次流程就陷入了徐子皓畫圖→組員勸導無果→告狀陳向山→陳向山叫徐子皓改圖的惡性迴圈。

問題最大的是,他不僅自已熱愛恐怖文化的同時,還試圖在小組內推銷給別人,惡趣味地想看別人驚慌失措的樣子。除此之外,徐子皓也不喜歡跟陸瑤、吳畏他們交流,甚至會恐嚇他們。陸瑤跟吳畏膽子也不大,每每都被那種掉san值的圖噁心得不輕。

每次專案組,陳向山成了當中牽線的老媽子。

徐子皓不怕,徐子皓還敢。

直到遇到這次A級專案,是一個跟政府掛鉤的非盈利專案,但投資資金特別大,陳向山熬了接近於三天改了一個專案書,他正捂著脹痛的頭部從示教室的毯子裡爬起來的時候,陸瑤哭著來找他。

陸瑤也是被氣狠了,淚眼婆娑地抹眼睛:“老大,徐子皓太過分了,他壓根不聽我們的,你看,他把這個夾在我資料夾裡....”

陳向山定睛一看,那是徐子皓最近的新作《血腥玫瑰》,那是一個表情詭異的人臉玩偶,徐子皓還來找他大肆宣揚過,那是他的新女兒。

這次陸瑤嚇得在公共課上尖叫。

陳向山其實一直覺得徐子皓只是一個單純喜歡恐怖遊戲的小少爺而已,有點大少爺脾氣,性格有些頑劣而已,本性並不壞。但是他的這份頑劣老是給自已專案組帶來沒必要的紛爭,他從來不會委曲求全,也不會改,不可能改。

正好這時候徐子皓來到示教室,他抱著自已的平板,哼著愉悅的小調,看起來心情不錯。

陳向山只覺得自已腦仁疼的厲害:“徐子皓,你今天又嚇了陸瑤是不是?”

徐子皓挑眉看著他跟陸瑤,否認說:“我沒有。”

陸瑤氣的哭出聲來:“你有本事幹怎麼沒本事承認?”

她把那張紙懟到徐子皓臉上,“你幹什麼把這個塞到我書包裡?你知道我今天丟了多大的臉嗎?那麼多人都看著我……”

她一度情緒崩潰:“你不知道嗎?我們組除了你自已,沒人喜歡你的破遊戲……”

徐子皓只是緩緩轉過身,眼睛赤紅的望著陳向山,原本平和了一段時間的氣質變得乖戾起來:“那你是什麼意思,陳向山。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意思?”

陳向山只覺得自已的頭疼的要炸了,他聽見自已平穩的聲音:“我覺得你不適合我們專案組,徐子皓。”

是的,他很清楚的明白,這是一個導火索,徐子皓一直存在這些問題,他根本不會跟組員們交流,除了有時候能夠聽進去自已一點點話。他不適合團體,他應該自已去做那些恐怖遊戲。做那種給人爆金幣的甲方爸爸。陳向山在腦中這麼說服自已。

他看見徐子皓的臉瞬間陰了下來,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他真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哈,陳向山,是你邀請我去你的專案組的。”

他拿起自已的東西,把門踢得砰的一聲巨響,揚長而去:“滾你丫的,老子不伺候了。”

————

傍晚,一輪紅日華麗退場,給江大的人工湖面撒上了一層粼粼金箔。

陳向山踩著石子路往教學樓外面走,宋汀揹著包跟在後面。

忽的前面的人停住了,宋汀撞得鼻子一酸。

“陳向山你幹什麼!”宋汀捂著鼻子欲哭無淚。

這個時候倒是不叫學長了,陳向山想著,“對不起,我沒想到你也沒看路。我停下來是想問,你是怎麼看徐子皓的。”

陳向山說的是介紹與徐子皓淵源之後,整個示教室都很沉默。

宋汀說話的聲音很輕,低頭的時候可以看見他頭頂小小的髮旋。

“我覺得還是不要輕易評論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因為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的全部;也不隨意把別人說的那麼糟糕,因為我們自已做的也並沒有多好。”更何況宋汀還是知道一點徐子皓這個人的。

“陳向山,那個時候真的是徐子皓故意嚇陸瑤的嗎?”

陳向山咬了一支菸在嘴裡,但沒有點燃。看得出他有些煩躁,他目光很深的去望那片升起的晚霞。

“那次不是。”

“後來陸瑤跟我說了,那天是她先走的,她拿錯了徐子皓資料夾。”

他心底知道那個場合,徐子皓是不會解釋的,或者說他不屑解釋。畢竟他一直是這種人啊。

他甚至有想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叫徐子皓做他的美工。

陳向山每天都要做很多決定,大到給鄭慧的住院治療方案,跟大老闆談自已的遊戲專案,小到策劃書裡面一個小小的點,或多或少有的決定也許正確也許不正確,但無傷大雅,不會給自已程式化的生活帶了什麼鉅變。

但,很明顯,徐子皓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陳向山你知道嗎,當你不確定一件事有沒有做錯的時候,你沒有必要先懷疑自已,畢竟沒有比自已更堅定的風向標了。

就用你更熟悉的話說是,當你這一串程式碼寫錯了,造成了執行不良或者障礙,你要做的不是想為什麼當時寫錯了,而是——”

“糾正它——”兩道聲音重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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