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都說了我跟他沒什麼,你這麼大聲我不要面子的啊!”

“王八蛋你自已劈腿你也知道見不得人!滿臉都是心眼子都戳成馬蜂窩了,還當別人是傻子,眠眠跟你在一起過簡直是黑歷史,天大的恥!辱!!”只見一個小炮仗咻的衝過去啪啪兩巴掌,然後護著邊上的小土豆擱那叭叭一陣輸出。這是路過的瓜農都要說聲乳腺通暢的程度。

陳向山表示,他只是路過,好大一個瓜從天而降,問題是,怎麼都是男的?

聽著小炮仗的輸出大致明白這三位都是校友,這不更刺激了。陳向山毫無吃瓜的心情,但瓜聲聲聲入耳。

“陳向山?”

他轉身逃走的步伐僵硬了,怎麼還是認識的,這不更尷尬了。

陳向山定睛一看,好眼熟,“宋汀?”

“是我,小小捉姦,見笑了。”很難想象這話是從宋汀嘴裡講出來的,陳向山沒忍住,笑弧擴大,肯定道:“幹得漂亮。”

“哈哈哈哈哈。”邊上的男生笑出鵝叫,宋汀給他介紹,“我朋友,2X屆設計系的,楊眠眠。”一個瘦瘦書生氣的男孩子,確實像小綿羊。

“你等下有什麼事嗎?”

陳向山想了下自已的計劃表,“暫時沒有。”

“等下我們去江邊放煙花,你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嗎一起嗎?”楊眠也在一旁勸,“人多可熱鬧了!”

最後陳向山還是做起了搬運工,幫他們把一箱一箱煙花從後備箱搬出來,還有一箱瓶裝啤酒,為了方便活動,陳向山把襯衫綁在腰上,擼起袖子幹活。

楊眠看著陳向山的肱二頭肌兩眼在泛綠光,“哥們你太帥了!”

他激動道:“難怪宋嗚嗚嗚之前嗚嗚”只見宋汀死死捂住楊眠的嘴,在陳向山看不見的角度威脅道:“楊眠眠見到男人肱二頭肌比較激動的毛病又犯了,別在意,他剛結束一段糟糕的戀情,對吧?”

楊眠眠被迫小雞點頭:我剛剛差點見我太奶了嗚嗚。

來江邊放煙花的人遠超想象,多的是情侶成團,楊眠眠扛著加特林殺紅了臉:“臭情侶我跟你們拼了啊啊啊啊——”

只見煙花炸起,金燦燦的焰火直竄九霄,風火雷電間是各形各色的明亮,照亮了身旁人專注抬頭的臉龐,宋汀覺得陳向山的目光突然柔和了很多,這份柔和令他生出了許多勇氣。

“你說,是不是有一種很浪漫的說法叫,”陳向山突然停住,他發現也有人在認真傾聽,這鼓勵著他自已說下去,“中國人發明了火藥,但他們從來不用它製造槍炮,只製造煙火。”

“對,只屬於中國煙花的浪漫。”

隨著月色漸晚,江邊只餘煙火殆盡的硝煙味和零散人群,不知名的樂隊在街頭唱起了柳爽的《陳逸倫的解放西》。

為什麼你不快樂

為什麼你的眼裡星星沒了

你一定是偷偷戀愛了

才會在臺上把琴彈錯了

陳向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跟宋汀來江邊吹風,但來江邊喝酒吹風確實舒服,他坐下來的那一刻有點恍惚,看了一場好看的煙火,很久都沒有這樣歇一歇了。

“陳向山,你會喝酒嘛?”

陳向山抿了一口玻璃瓶溢位的泡沫,“不太會,喝得很少”。

啤酒就是這樣,味道有點澀,不太好喝,也不難喝。

“你經常健身嗎?”

“偶爾吧。”

“為什麼你胸肌跟肱二頭肌這麼發達?”

“幹活乾的多。”

“哦。”

“陳向山,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當然知道沒有,大三計算機系四班陳向山卷王之王。

“陳向山陳向山,你是不是有一個大創在招人啊,我推薦我自已怎麼樣,我做設計組的。”

“可以啊,你把簡歷發我看看。”

“好啊,那我可以經常見你了吧”

“好。”

“陳向山,你還有空來做我的模特嘛”

“沒空。”

“陳向山陳向……”宋汀沒能問出口,因為他的嘴被蓋住了,寬大的帶著點薄繭的手掌蓋住了宋汀的下半張臉。好小的臉哦,還有點軟,陳向山轉過頭來,平靜的盯著宋汀的眼睛,聲音帶著點輕微的惱怒:“宋汀,你話好多哦。”

陳向山不明白為什麼宋汀話可以這麼多,堵上了他的嘴,手掌心碰到了一點溼潤和柔軟。宋汀的瞳仁烏黑晶亮,悶悶的聲音帶著點水汽:“陳向山,你是不是喝醉了?”

陳向山的思維像被老舊的零件拖累了的發條,一卡一卡的,他遲鈍的意識到,原來我那麼奇怪是喝醉了呀,這時候他感覺自已手心被親了一下,心臟傳來遏制不住的酸澀和悸動,對上一雙帶著狡黠笑意的眸子,他感覺蓬勃的熱意燻紅了自已的臉。手掌被拉住了,一隻小一點的手握住了他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放過新年的煙花了,有時候是沒有團圓的人,有時候是沒有圓滿的氛圍,有時候是兩者都沒有,他發現自已也許是喜歡煙花的,也許不是。也許是自已喝醉了,有些矯情,他自暴自棄的想,管他什麼呢。

雪地裡最怕冷的熊蜷縮在自已的山洞獨自過冬,有人進了他的洞口升起了一把火,他屁顛屁顛地朝這把火源跑去。

兩隻手慢慢收緊,握到了一起。

宋汀感覺自已的心被壓縮在水裡一樣,溼漉漉的,苦澀到有點甜,甜到有些苦澀。

“陳向山,你好菜哦,才喝了一瓶半你就醉了。”他一邊吐槽一邊瞄醉鬼的反應。

醉鬼沒有反應,於是宋汀大著膽子(並不多)地把手跟他十指相扣,很快鬆開,最後勾著兩根手指。

“陳向山,我要加入你的大創組!簡歷發你郵箱了!”

不知是哪個詞觸發了醉鬼的打工魂,他艱難地從口袋摸出手機,開始看宋汀的簡歷:“可以啊,華燦獎,NCDA,來我們組吧”

宋汀:(O∆O)?“陳向山,你還清醒嗎?”

宋汀一臉黑線的看著他,說他迷糊吧,他還記得要拉組,把自已捎群裡,說他清楚吧,鍵盤上幾個0都數不清。

“陳向山,你那幅畫我還沒畫完,晚點給你看。”宋汀嘟囔著,“也不知道你醒了記得多少,”他頓了頓,目光落到陳向山臉上,他眼睛輕闔著,顯得有些乖巧跟可愛,“不行我下不了手,跟個bt一樣,楊眠眠出的什麼餿主意。”

宋汀撈起陳向山的手,輕吻在他的手心,輕的像蜻蜓點水一樣,連同他垂下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扇動一樣,他輕輕說:“陳向山,我是個膽小鬼。”

他吻的虔誠,沒注意醉鬼掀起又閉上的眼皮。

“好吧醉鬼,陳向山,送你回宿舍了。”

“啊啊啊你吃什麼了怎麼重!”

“走什麼直線啊你個醉鬼,你不配!!”

曖昧期最常發生的情節就是醉酒後,清醒者會對醉酒者做一些平時不會做不敢做的事,說一些平時不會說不敢說的話。

清醒者往往對這些話\/事再三揣摩,他們怕自已的感情如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怕毫無察覺,不見天日。

這時候醉酒者清醒之後的反應就跟開盲盒一樣,也許他知道,但裝不知道;也許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你的惴惴不安,彷徨失措,你心裡的小鹿跳的近乎過勞死,他都沒看見,或都當沒看見。

故而先動心者,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當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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