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收到了赫敏發來的幾篇關於熱療的論文。進入陽光燦爛的五月以來,他幾乎沒多少時間與赫敏聯絡。他和局裡的其他傲羅一直忙於處理各地層出不窮的各種新奇的犯罪行為:一名巫師用奪魂咒控制了一整個麻瓜村莊的所有村民,並以他們的國王自居;狼人盯上了嬰兒;古靈閣銀行失竊案;以及數起綁架案。

五月中旬的一天,馬爾福正忙著處理一宗棘手的案件——謝菲爾德的一名魔藥師自稱“愛情通靈師”,向麻瓜兜售愛情魔藥。馬爾福奉命前往犯罪地點,沒收了一批藏匿在那裡的愛情魔藥,並對一名麻瓜使用了一忘皆空咒,抹除他的所有甜蜜記憶。就在這時,他的魔杖突然發出了警報聲。這意味著,有人觸發了馬爾福為赫敏設定的防護結界。地點不是她的辦公室,也不是實驗室,而是她的住所。

馬爾福迅速解決了那個麻瓜,幻影移形至臨近的壁爐網路中樞,透過飛路傳送到米特爾酒館,接著再次幻影移形,出現在赫敏家門口。他拔出魔杖,為自已施加了一道隱身咒。

從警報響起到他抵達現場,馬爾福估計不過是三分鐘的時間。但三分鐘顯然已經太久,闖入者早就不見了蹤影。馬爾福立即使用人形顯身咒,對房屋的周圍進行勘察,除了赫敏家隔壁的麻瓜鄰居正在小睡外,附近並無其他人類。

馬爾福隨後施放了一個更精密的偵測咒。在魔咒的作用下,房屋四周的防護結界閃爍出耀眼的光芒。他沒有理會,而是仔細檢查一米到兩米左右的低空。他高舉著魔杖,一寸一寸地檢視,終於發現了他要找的痕跡:空氣裡的一道若隱若現的微弱光痕,那是不久前有人在這裡使用魔法後留下的痕跡。

他一路追蹤,這道光痕在赫敏小屋後面的田野裡突然消失了。也許是因為那名不速之客走到這裡後,使用幻影移形或傳送鑰匙離開的緣故。

馬爾福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最好的情況,這可能是一名好奇的巫師,或者只是一名小偷。但更有可能,有人盯上了赫敏。看來,沙克爾的疑心並非毫無根據。

馬爾福立即給赫敏發了條訊息:“有人觸發了你家的防護結界。我們得談談。”

赫敏沒有回覆。馬爾福檢視了她的日程表,她現在正在麻瓜劍橋大學授課。

馬爾福決定親自去找她,反正也不遠。

“我去找你。”他又發了條訊息。

他保持隱身狀態,幻影移形到了劍橋大學的三一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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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在門外等了大約十分鐘,赫敏的講座就結束了。五六名麻瓜學生走出教室,他們看不見隱身狀態的馬爾福。馬爾福大搖大擺從他們身邊穿過,溜進了教室。

黑板上寫著“共軛單克隆抗體”,看來這是今天的課題。馬爾福很高興自已認得“克隆”和“抗體”這兩個詞的意思,但把它們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另外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

赫敏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她正低頭整理學生交來的作業,裝進公文包。她今天穿著一件細條紋襯衫,束入高腰長褲。馬爾福從未想過這兩樣麻瓜衣服還可以這樣搭配,但穿在赫敏身上,相當合體。

最後一名學生走出教室後,赫敏從口袋裡掏出嘰嘰喳喳記事本,看見有他的留言時,明顯流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不知為何,馬爾福覺得很開心。

讀完訊息後,赫敏的眉頭皺了起來,思考著怎麼回覆。馬爾福意識到,如果這時自已再不顯形,他身上攜帶的記事本很快就會發出聲響,暴露他的行蹤。

於是他走到赫敏面前,解除了隱身咒。

赫敏一聲尖叫,向後跳開,結果被椅子絆了一下,往後摔倒。馬爾福趕緊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赫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裡,顯得有些狼狽。

馬爾福靠在桌旁,若無其事地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最好直接拔出魔杖,喊出的不是尖叫,而是咒語。你看到我剛才發給你的訊息了嗎?”

赫敏似乎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馬爾福透過戒指,能夠感受到她的心臟正砰砰地劇烈跳動著。“嚇死我了!你在這裡多久了?下次來的時候記得提前告訴我!”

“我已經提前發訊息告訴你了,我要來找你。”馬爾福說。

這倒是事實,不過赫敏依舊很惱火。“在你像血人巴羅一樣出現在我面前的前一秒,我才剛剛讀到你的訊息!”

“這不能怪我,你正忙著克隆抗體呢。”

赫敏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困惑。“我……什麼?”

馬爾福朝著黑板努了努嘴。

赫敏看了一眼黑板,明白了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說:“共軛單克隆抗體的意思是……”

馬爾福立刻打斷了她。“我來是要跟你談談有人在你家附近窺探的事,以及他們的企圖。”

赫敏顯然對自已的表達欲被這樣硬生生地掐斷感到不滿,狠狠地瞪了馬爾福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似乎把腦海裡已經醞釀好的長篇大論嚥了回去。

她雙手交叉,疊放在桌上,裝出一副平靜的表情。“坐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馬爾福朝教室門口揮了揮魔杖,施加了一道禁錮咒,然後用懸浮咒將一把椅子移過來,在赫敏對面坐定。赫敏坐在講臺上,自已坐在講臺下,馬爾福覺得彷彿回到了學生時代,自已就像是正被老師訓斥著的學生。

赫敏一言不發,靜靜地等待,目光緊盯著馬爾福的臉。馬爾福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赫敏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調動起來,她就像一臺轟鳴空轉著的可怕機器,隨時準備碾碎被傳送進來的一切資訊。

“你家後院的一處防護裝置觸發了警報。”馬爾福說,“要麼是有人在測試防護結界,要麼是有人試圖突破防護。我幾分鐘內就趕了過去,但闖入者已經離開。除了你家隔壁的那個麻瓜鄰居,人形顯身咒沒有發現附近有其他人。不過,我找到了他們留下的一些魔法痕跡……”

“怎麼找到的?”赫敏問道。

“某種偵測咒。”馬爾福說,“我自創的。”

赫敏似乎對這個偵測咒很感興趣,但她沒有追問。“繼續說下去。”

馬爾福接著說:“從身高體型判斷,這肯定是一名成年男巫或女巫。我順著痕跡追查到你家屋後的那片田野,那人突然就消失了,可能是使用了幻影移形或傳送鑰匙。痕跡消失得太突然,所以不可能是騎掃帚飛走的。”

赫敏站了起來,手裡拿著魔杖。“痕跡還在嗎?我想親自去看看……”

“不在了,很快就消散了。那些痕跡的留存時間很短,我之所以能發現,是因為我在他們離開後很快就趕到了現場,而且用了我自創的那道咒語。”

赫敏坐了回去。“你能肯定是圖謀不軌者觸動了警報嗎?有沒有可能只是路過的郵遞員?”

“不可能。我已經把結界警報的靈敏度調整到了合適的範圍以內,既不會太低,也不會太高。要不然,只要有一隻知更鳥落在你的紫藤花上,就會觸發警報。”

“鄰居那邊看到什麼了嗎?”

“她在睡覺,而且她住在你家的另一側,應該什麼也看不見。那個闖入者如果稍微有點頭腦的話,跑去麻瓜的地盤做些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肯定會事先對自已使用隱身咒。”

赫敏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你以前說過,幻影移形是可以被追蹤到的。那我們沒法查一查他的去向嗎?”

馬爾福有些不耐煩,赫敏這種盤問的語氣讓他覺得自已就像個不聽話不認真學習的小學生。當然,這在他的預料之中。“魔法部只會追蹤那些他們特別關注的巫師的幻影移形痕跡。我得回去查查。不過,除非闖進你家的這個巫師以前就被列入重點觀察物件,否則恐怕很難被追查到。”

“要是我早點想到在家裝些麻瓜監控就好了。”赫敏看起來有些懊惱,“我的實驗室裡有一些攝像頭,我回去就把它們裝上。除了那些魔法痕跡,你還看到了什麼?腳印?碎布什麼的?”

馬爾福對她做了個嘲諷的表情。“什麼也沒有。這可不是什麼麻瓜電影的劇情,真正的罪犯是不會這麼粗心大意的,他們不會輕易留下任何線索。赫敏……教授,如果你已經盤問得差不多了,我這邊也有些問題想要問問你。還是說,我應該等到你下班後再來找你呢?”

赫敏顯然沒想到他會使用“教授”這個頭銜稱呼自已,愣了愣神。

“呃,別這樣。”

“別哪樣,教授?”

“你的語氣讓我有些彆扭。”赫敏說。

“這正是我的用意,教授。”

赫敏生氣地瞪了他一眼。

“教授,你看起來很不高興啊。你打算給我留堂處分嗎?”馬爾福問。

“這裡是大學……沒有留堂處分這一說。好吧,你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問我吧。”

馬爾福暗暗記下了赫敏對“教授”這個稱呼的敏感,以便下次戲弄她時可以搬出來使用。也許下次給她寫訊息時,可以用“教授”作為抬頭,以作業的形式發給她,請她批改。

現在,還是正事要緊。“最好的情況是,這只是一名臨時造訪的巫師竊賊,他想賺點快錢,結果被我們的防護結界嚇跑了。但我們也得考慮最壞的可能性,那就是有人盯上了你,盯上了你手頭的東西。你最近有沒有向什麼人透露或暗示過你的研究專案?”

“沒有。”赫敏挺直了肩膀,一臉戒備地說,“自從那次告訴了沙克爾,導致他有點反應過激後,我就再也沒對任何人吐露過半句。這個專案的研發完全是自費,所以我們一直很低調。無論是朋友還是同行,我從未向他們透露過什麼。而且,我手頭有好幾個專案在同時進行,可以掩蓋這個專案的存在,也可以向別人解釋為什麼我會這麼忙。”

“既然最近沒人走漏任何風聲,那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而且,偏偏是發生在今天,而不是幾個月前?”

“我不清楚。”赫敏說,“這不正是你們傲羅應該去調查的嗎?”

“是的,我現在就在調查,教授。”馬爾福故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成功地激起了赫敏的不悅。“這次闖入事件就發生在二十分鐘前,所以,如果你能配合我的調查,而不是頻繁打斷……”

“你才是那個一直在打斷別人說話的……”

“告訴我,誰是拉爾森?”

“拉爾森·貢納爾?你是怎麼知道……”

馬爾福朝她晃了晃手裡的那份日程表。“我對你的日程安排瞭如指掌,他是最近兩週出現在這張表上的唯一的新名字。”

“讓我想想……對了,應該是上週四。我上週四和他有過一次會面。他是丹麥一家制藥公司的負責人。他們正在開發一種新型給藥系統,奈米級的載藥顆粒。在我所研究的這個領域,這套系統的臨床應用前景很廣。”

“所以他是個麻瓜咯?”

“沒錯。”

馬爾福的指尖不耐煩地敲擊著桌子。這些線索毫無用處。“除了這個人,你近期一直都很謹慎嗎?”

“是啊,就連保護我的那位傲羅,都對我的專案一無所知。”

“哦,當然,我非常能夠理解這位傲羅的沮喪心情。”馬爾福的手指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如果這位傲羅能夠對你的專案有所瞭解,能夠知道你未來可能面對的敵人是誰,他就可以更有效地保護你。”

“放心,這個專案暫時還是安全的。”

“但今天有人試圖闖入你家。”

“是的,不過你自已也說了,很可能只是個流竄作案的竊賊。”赫敏重複著這個可能性,但她臉上的表情顯然並不相信這一猜測。

“為什麼偏偏是你家呢?”

“我不知道。”

“我不相信巧合。”

“我也不信。”赫敏開始不自覺地抖腿,腳在桌子底下顛來顛去。這是她生氣或者緊張時的習慣動作。

“如果訊息真的被洩露了出去,有人開始到處打探,那我們就需要採取比一月份更嚴格的防範措施。你或許認為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但如果再有類似的事發生,赫敏,為了能夠更好地保護你,我必須瞭解你究竟在研究什麼專案。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用保密誓言來約束我。”

“我明白。希望今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在我準備好公開之前,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這個專案。如果到時候你非要逼問我,我可能會選擇逃走躲起來,或是做出一些更過分的事。”

馬爾福認真地注視著她。“如果我的逼問會讓你產生那樣的念頭,說明這個專案所能造成的影響一定很重大。”

“是很重大,但同時也是件好事。只不過它可能會讓某些人不高興罷了。”

攝神取唸的衝動在馬爾福心中正變得越來越強烈。此時此刻,這件影響重大的“好事”在赫敏腦海中佔據著最顯著的位置,只需稍微使用一下攝神取念術,就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她腦海裡獲得相關資訊。而且,赫敏此時毫無戒備,她的目光坦然地與馬爾福對視著,等待著他的反駁或是進一步的詢問。她沒有像以往那樣使用大腦封閉術,因為過去的幾個月裡,她已經逐漸開始信任馬爾福。

是的,他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侵入她的大腦,在她還沒來得及啟動封閉術之前,獲取那些保護她所需要掌握的關鍵情報。但那樣的話,她肯定會勃然大怒,從此再也不會信任他。

馬爾福緊緊攥著魔杖,最終發現自已還是做不出這樣的事。他告訴自已,這只是因為他不想忍受赫敏接下來可能爆發出的高分貝的尖叫聲和怒吼聲,而不是因為他很珍視她給予自已的這份信任。

赫敏的雙手在胳膊上來回摩擦,好像很冷。“整件事讓我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但願那只是個笨手笨腳的小偷而已。”

“如果不是小偷,那麼,至少這傢伙現在已經意識到了你被保護得很好。”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爾福聳聳肩。“有好有壞。這會讓他們知道,有人已經意識到了風險,並採取了應對措施,你目前正處於保護之下。這可能會讓他們膽怯退縮,也可能促使他們採取更危險的手段。”

“我覺得後者更有可能。”赫敏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地說,“不過,好在我有戒指,有你保護著。這應該就夠了。”

赫敏話語裡的那種真摯懇切的態度讓馬爾福有些受不了。她為什麼要對他如此誠懇?這讓他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差點想跳起來,立刻逃離這個房間。

“放心,雖然剛才你突然出現的時候我有些失態,但我也不是毫無防備的白痴。”赫敏繼續說道,“而且,家裡安裝了最高階的私人住所防護結界。好吧,也許算不上最高階,但肯定是頂級的。我猜盧瓦爾河谷城堡所用的防護結界肯定比我家的高階。”

“豪宅自有豪宅的好處。”馬爾福說。他並非炫耀,只是實話實說。

赫敏開始一一列舉她家安裝的那些防護裝置,這似乎讓她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你看到我的貓了嗎?”

“沒有。”馬爾福說,“我沒注意。不過我敢肯定那混小子沒事。”

“嗯,我不會告訴它你剛才是怎麼稱呼它的。”赫敏說,“要知道,前不久它才勉強改掉了每次我一提起你,它就嘶嘶低吼的習慣。”

“……你竟然跟你的貓談論我?”馬爾福問道。他不確定這是赫敏獨有的怪癖,還是養貓人士的正常行為。

“它喜歡聽這些。這有助於它作出決定,下次你在我家吃飯的時候,讓你吃進多少毛。”

“請你轉告他,我一直誇讚它是個乖孩子。”

“我會轉告的。”

“還有,告訴它,它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混血貓狸子。”

赫敏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微笑。她站起身,把學生的論文重新塞進公文包。“我得繼續忙了。”

馬爾福也站了起來,用懸浮咒把椅子放回原位。“對了,愛情通靈師是什麼?”

用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突然襲擊赫敏,欣賞她那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這已經成為馬爾福的一個新嗜好。這類嗜好被統稱為“煩死赫敏”。

赫敏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像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你剛才說的是愛情通靈師?”

“是的。”

“你是從哪裡聽說的這個詞?”

“一個混蛋魔藥師自稱‘愛情通靈師’。這是什麼意思?”

“一群騙子而已。”赫敏解釋道,“他們聲稱能幫助孤單的人找到真愛。通常都是使用一些騙術,比如心靈感應、塔羅牌占卜、觀察茶葉等等。他們的欺騙物件主要是那些容易輕信別人的單身男女。”

“哦,不過我剛才說的那個魔藥師據說還蠻靈驗的。當然,是在魔藥的幫助下。”

“不會吧,難道他使用了愛情魔藥?”

“正是如此。”

“給麻瓜用?”

“對。”

“太可怕了,”赫敏說,“你一定要注意那些可憐的受害者。魔藥對非巫師人群的效果可能會大不相同。”

“我知道。我已經安排在接下來的兩週內,讓醫護人員對他們進行體檢。”

“那就好。他究竟使用了哪一種愛情魔藥?”

“具體我也不清楚。”馬爾福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挎包,裡面裝著剛沒收來的那些魔藥。“我還沒來得及檢查呢。”

“哦,你帶在身邊了?”

馬爾福開啟挎包。

赫敏探頭朝裡看了看。“違禁品?真刺激!”

馬爾福拿出幾個黑色的瓶子,瓶身上沒有任何標籤。“我猜大一點的瓶子裡裝的是‘丘位元之釀’,小一點的瓶子裡可能是‘迷情劑’。”

他開啟其中一個小瓶的軟木塞,遞給赫敏。“你覺得這像是迷情劑嗎?”

“很難說。”赫敏把瓶口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聞起來不太像迷情劑,倒像是某種昂貴的古龍香水。”

“什麼?讓我聞聞。”馬爾福拿過來,湊到鼻子前,深吸了口氣。這味道一點也不像古龍香水,帶著些許甜膩,還混雜著咖啡和太妃糖的香氣,以及一絲煙燻的味道。

“怎麼樣?”赫敏問道,“你確定你搜查的不是一家香水店嗎?”

“奇怪,我覺得它聞起來更像是咖啡,或是某種甜點。”馬爾福說,“不過,應該是迷情劑沒錯。”

赫敏又接過瓶子重新聞了聞。“但我記得迷情劑應該是類似割草後的芳香或是新羊皮紙的氣味,而這瓶聞起來就像是男士淡香水。還是倒出來看看它的光澤吧。”

她用魔杖將桌上的一張紙變成扁平的盤子,然後將瓶中的液體倒了進去。液體接觸到空氣時,閃爍著珍珠母般的光澤,伴隨著滋滋的聲響,冒出一縷淡淡的霧氣,盤旋升起。

赫敏雙手抱在胸前,盯著盤子裡的液體看了好一會兒。

“好吧,”她承認道,“確實是迷情劑。”

“你上次接觸迷情劑是什麼時候的事?”馬爾福問。

“呃,好像還是在斯拉格霍恩的課上吧。”

馬爾福對這種魔藥的氣味也只剩模糊的印象,他記得好像是某種橘子的香味。眼前這個新版本的氣味相當不錯,他再次湊近聞了聞,這次聞到的是海洋與天空、海鹽、泥炭煙的味道,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

“啊,我明白了,迷情劑是沒有固定氣味的,每個人聞到的都不一樣。它只會散發出那些對你來說最有吸引力的氣味。”赫敏喃喃自語道,“那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

“為什麼我以前聞到的是割草後的芳香和新羊皮紙的氣味,現在卻變成了古龍香水的氣味?”赫敏問道。她皺著眉頭,看了看馬爾福,好像馬爾福本人必須對此負責似的。

“這說明你對男人的品味有了進化啊。”馬爾福聳聳肩,說道,“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比園丁更出色的人選。”

赫敏看起來有些惱火。“別自以為是。你聞到的氣味有什麼變化嗎?”

馬爾福琢磨著是否應該告訴她這個隱私。“也許吧。”

“以前是什麼氣味?”

“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檸檬硬糖之類的。”

“現在變成了咖啡?”

“是的,還有太妃糖的味道。”馬爾福說。

“你腦袋裡除了吃,就沒有點別的什麼嗎?”

“沒有了。”

“浪漫已死!”

“你也好意思說什麼浪漫,簡直是班門弄斧。”馬爾福嘲笑道,用魔咒消除了赫敏盛放在盤子裡的迷情劑,然後把小瓶塞回挎包裡。“我該去咖啡館碰碰運氣了,說不定會邂逅我的靈魂伴侶。”

“樓下的咖啡館有一道太妃咖啡意式奶凍,或許它就是你的靈魂伴侶。”

“那就帶我去看看吧。”

他們一同離開教室,往樓下走。赫敏揮了揮魔杖,將馬爾福胸前的傲羅徽章隱去。至於傲羅的這身黑袍裝扮,在麻瓜劍橋的校園裡是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赫敏領著馬爾福來到那家小咖啡館,櫥窗裡只剩一份意式奶凍。

“這是個不錯的徵兆。”赫敏說。馬爾福身上沒有任何麻瓜貨幣。她幫他買下了最後的這份奶凍,自已點了杯卡布奇諾。

“感謝你邀請我與你們一同分享這個特殊的時刻。”赫敏一本正經地將那份意式奶凍放在馬爾福手裡,莊嚴地說,“祝你們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然後,她遞給他一把塑膠小勺。“這是我送給新人的結婚禮物。”

赫敏有時候還真是挺幽默的。

他們走出咖啡館,走進五月溫暖的陽光中。馬爾福用勺子吃著他的靈魂伴侶,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復仇的機會——不遠處,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夥子正在修剪草坪。

“看,赫敏,”馬爾福用勺子指了指,說,“你的園丁先生正在修剪院子(Quad)裡的草坪呢。要不要我幫你跟他說說?”

“那叫庭院(Court),不是院子(Quad)。別……”(譯者注:庭院,劍橋大學稱“Court”,牛津大學稱“Quad”。學院的各個建築合圍成大大小小的院落,庭院中心為草坪,只有本院院長有權在上面行走,學生必須繞行。)

“喂,”馬爾福衝那個小夥大聲喊道,“你有那玩意嗎?”

“呃,什麼?”小夥說。

“這位教授想要問問你那玩意的號碼?”

“什麼號碼?”

“你懂的。”馬爾福把手貼在耳邊,模仿赫敏使用麻瓜移動裝置時的動作。

“哦,”小夥說,“你是說我的手機號碼?”

赫敏打掉了馬爾福的手。“別理他,他是個白痴!”

小夥的表情有點懵,但看得出,他滿心喜悅,打量著赫敏,問道:“你想要我的手機號碼嗎,女士?”

“不,不用了,抱歉打擾,你繼續忙吧。”

“好吧,如果你改變主意了,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我,教授,你的名字是……”

“赫……”馬爾福正要回答,就被赫敏掐住了胳膊。

“我說過,這人是白痴!”

赫敏一路拽著馬爾福快步走開,留下小夥在後面失望地目送他們遠離。

馬爾福感覺自已彷彿又回到了十二歲,那個到處搗蛋到處惹是生非的年齡。“那個可憐的人看起來傷心極了,你瞧見沒有?”

赫敏不作聲,只是快步向前走著。

“他既失望又傷心,赫敏。”

“安靜!”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一個我可以使用幻影移形從你面前消失的地方!”

路邊有一座陰暗的涼亭,藏在灌木叢後面,似乎正合適。赫敏掏出魔杖,惱怒地瞪了馬爾福最後一眼,消失在了原地。

馬爾福暗自好笑,舀起一勺美味的靈魂伴侶,準備送進嘴裡。這時他才發現,這杯意式奶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赫敏變成了一坨黏糊糊的弗洛伯毛蟲粘液。

“該死的巫婆!”馬爾福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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