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亭和趙棉棉被關押於城隍司。

趙棉棉道:“江義死了,肯定有人在菜裡下毒。如果找不到真兇,我們怎麼辦?”

蘇離亭道:“棉棉,別緊張。相信秦大人會還給我們公道的。”

趙棉棉道:“你認識秦大人?”

蘇離亭笑著回答道:“不認識。但是紅竹認識。你不記得一年前他替紅竹解圍的事。”

一年前,紅竹是依念樓的姑娘,需要陪客。那次紅竹接待的是長安侯李濤之子李岷。李岷是李濤次子,從小胸無大志,加之李濤疏於管教,所以李岷到處眠花宿柳。

那晚,李岷來依戀樓喝酒,看上了正在跳舞的紅竹。望著紅竹傾國傾城的容貌和曼妙的身段,李岷不覺心動起來。

他付過銀子,便來到了紅竹的寢室。

李岷笑道:“美人,不知你的芳名是何?”

紅竹笑道:“奴家名喚紅竹。”

李岷道:“好名字。紅竹,亦作湘妃竹。當時舜帝生死,娥皇,女英二女淚灑青竹,形成紅色淚斑,喻女子忠貞。美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紅竹久經風月,早已看透了這飄渺不可信的海誓山盟,不過相互各取所需罷了。故笑道:“承蒙公子抬愛。”

說罷,便輕解羅衣。含羞笑道:“公子,春宵一刻值千金。”

那李岷本就是酒色之徒,早就按捺不住。

兩人準備繼續向下發展時,李岷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紅竹連忙套上衣衫,大聲呼救。

事後李岷死亡查詢不出來,衙役就打算治紅竹的罪,草草了結這場案件。

紅竹沒有辦法,只好動用人脈關係,想要找人保下她。奈何李岷的身份太過顯赫無人敢保。就在紅竹心灰意冷之際,秦晚道出現了。

他重新審理了這樁案件,在仵作杜陵陽的協助下,成功地找到了兇手,也就是李岷的死對頭,郡國公的小兒子裴減之。

原來,裴減之嫉妒李岷能夠得到紅竹這等才貌俱全的女子,於是在他的酒裡下了一點迷幻香。原本這些迷幻香並不致命,只會讓人乏力,產生幻覺,偏偏這幾天李岷因病服藥,藥中含有與迷幻香相沖的藥物。兩相沖突,因而奪了李岷的性命。

誤會解開,紅竹得以保命,因而與秦晚道有了交集。

兩人正在討論著。突然,衙役前來帶兩人去問話。

秦晚道問道:“江大人的飯菜可是你們二人負責的?”

只見趙綿綿搶著回答:“回稟大人,正是我們二人負責的。”

蘇離亭明白,趙棉棉如此說,就是想將自已拖下水,當然不能順了她的意。於是回答道:“江大人的那一桌是由棉棉負責的,與我無關。”

秦晚道問道:“是嗎?如何證明?”

蘇離亭從容應答:“大人可以詢問那些幫廚的下人們,他們都知道那一桌菜都是由趙棉棉做的。”

趙棉棉見狀,只能承認道:“是的,江大人那桌菜是我做的。”

秦晚道說:“那麼就和你有關了。”

趙棉棉急忙回答說:“大人請明鑑,小女子是不可能在菜裡面下毒的。”

秦晚道說道:“我知道沒有人會蠢到在自已做的菜裡面下毒。”

不過,秦晚道話鋒一轉:“可是你那道河豚宴中確實含有墨魂散。你二人作為廚娘都知河豚雖然肉質鮮美,但本來就含有劇毒。墨魂散加入河豚中,可以加劇墨魂散的毒性。可是為什麼江大人那桌只有江大人中毒了?”

蘇離亭笑道:“秦大人的意思是其中另有隱情?”

秦晚道說道:“行了,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夜幕降臨,狹小的牢房僅有微弱的燭光照明。蘇離亭與趙棉棉四目相對,相互無言。

最終,還是趙棉棉打破了寂靜。

“離亭,你說,如果秦晚道找不到真兇。那麼我們會成為替罪羊嗎?”

燭光照在蘇離亭的臉上,平靜而又從容。

見蘇離亭沒有回答,趙棉棉又說:“我猜一定會的。所以,你知道,一定要有替罪羊。”

蘇離亭笑道:“趙棉棉,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趙棉棉疑惑道:“蘇離亭,你什麼意思。”

蘇離亭站起來,道:“你手上的東西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砰地一聲,趙棉棉手上的利刃掉落在地。

趙棉棉道:“你怎麼知道?”

蘇離亭抿了一口白水,又道:“菜是你做的,為什麼只有江義中毒。因為這道河豚宴有古怪。”

趙棉棉不再驚慌,笑道:“蘇離亭,你可真自以為是。且不說廚房魚龍混雜,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我無從下手,就是菜做好也有江府的人層層檢驗。”

蘇離亭道:“話是怎麼說。但是,你別忘記了我也是廚娘,難道不知道其中的勾勾角角?河豚宴有兩種做法,你選擇並不常見的做法。你去掉湯汁,只留下河豚肉。而且你將魚肉半切,江義作為壽星,肯定會吃第一筷,也就是河豚腹部,那塊你做了手腳河豚肉。”

趙棉棉見被拆穿,撿起匕首,指著蘇離亭。苦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怪不得我狠心了。”說著,向蘇離亭刺來。

蘇離亭快步向前,握住趙棉棉的手腕,搶過匕首,一腳踢向趙棉棉。

望著倒地的趙棉棉,蘇離亭譏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嬌美娘。你不是我對手。”

又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殺了我,你也脫不了干係,可見你並不怕死。既然你不想活,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準備河豚宴?”

趙棉棉道:“既然你知道了,何不動手將我交給秦晚道。”

蘇離亭皺眉道:“而且江義胸口上的匕首一定不是你乾的。說明想殺江義的不止你一個人。”

趙棉棉叫道:“夠了,別說了。”

蘇離亭笑道:“別說。我都是替罪羊了。你把我殺了,無論你是自殺還是服罪。外人都會以為我們兩個畏罪自殺,此案就會不了而之。目的是為了掩護你的上級。是不是,繡衣使——無蘅。”

趙棉棉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蘇離亭笑道:“是的。再見了!”

說著,便一刀刺死了趙棉棉。

蘇離亭笑道:“秦大人,能放我出去了?”

秦晚道從暗處走出來:“為什麼?”

蘇離亭笑道:“我的任務就是殺了趙棉棉,放鬆繡衣使警惕,明面上結束這起案件。”

秦晚道說道:“我的意思是江義一定要死嗎,你明明可以阻止她?”

蘇離亭笑道:“秦大人,我不是菩薩,我只是奉命行事。況且,江義只能說樹敵太多,多行不義必自斃。”

秦晚道陷入沉默。

蘇離亭問道:“秦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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