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是被凍醒的,再次睜眼,身邊不是冰冷刺骨的海水而是熟悉的陸地。

他揉著發脹的腦子,幾分鐘後思維上線,回想起落水時的場景……

當褲子被白犬撕裂的一瞬,他就知道倒黴的體質又生效了,好在他不是一個旱鴨子,尚在半空就吸足了空氣,擺出一個安全的姿勢等待落水。

然而他低估了白狗坑隊友的程度,還沒等他落入水中,肚子上就捱了重重一擊,別說憋氣,連老血都差點一起噴出來。

一句你大爺來不及出口,白狗就踩著他掉入水裡,差點把他踩進海底。

這還不算,天知道狗裡竟然也有旱鴨子,一入水,白狗就死死抱住他的大腿,任憑他如何踢打划水都沒鬆開。

好在他水性還算不錯,求生的意識激發了他的潛力,生生帶著近百斤的拖油瓶往上游,就在他離光明越來越近的時候,一道巨大的陰影遮蓋光線,下一刻,連著紀安帶他附近的海水一併打包。

紀安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這狗真的不是對面派來的臥底嗎?

所幸他賭對了,古刀沒有直接逃跑而是拽他入海,肯定還有後手,他環顧四周,環境令他意外的熟悉,正是他小時候常常玩耍的村口。

村子的地理位置離海邊遠得很,他摸摸身上已經被風乾的衣服,莫非……他又回來了?

在紀安看不到的地方,渾身纏滿繃帶的古刀凝視著面前半透明的珠子,珠子表面反射出的景象正是紀安所在的村子。

“這什麼破地兒?真的能騙到他?你就不能變化一點對他有點威脅的場景?”古刀指著珠子不滿的問。

他所處的房間傳來陣陣顫動,匯聚成一個沉悶的聲音,“蜃珠是根據他內心深處的弱點幻化出的景象,這裡就是對他最有威脅的地方。”

古刀氣悶的坐回椅子上,一直坐在他旁邊的年輕人出聲諷刺。

“古刀大人這麼著急,不如讓我把他殺了獻給我家大人。”他舔了舔嘴角,“不知道這位堪比唐僧的救世主的肉是什麼滋味。”

“閉上你的嘴,倀伯,你以為我不想殺他嗎?”古刀盯著他沒有瞳孔的眼睛,“要不是你沒接到萬妖錄,我直接威脅他放人就好,至於現在這麼麻煩?”

“呵呵!”悵伯冷笑,“明明是你們三個蠢貨辦事不力,被人耍了一道,萬妖錄沒拿到手,人還搭進去兩個,要不是有我們接應,你怕是也滾回裡面坐牢呢。”

“你!”古刀氣的亮出了爪子,“不過一隻小小的倀鬼,有什麼資格說我?”

悵伯毫不示弱,“那你應該清楚,我並不是你的手下,動了我,你要好好想想後果。”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那個沉悶的聲音重新響起,“想打架就滾進海里去打,別在我的地盤鬧事。”

兩人哼了一聲,散開各找各的位置坐下,各懷心事的看著蜃珠裡的景象。

“有人嗎?”紀安來回高呼了幾遍也無人應聲,奇怪,人都哪去了?他心中暗自嘀咕,然後,熟門熟路的翻進村長家的門。

村裡的院牆普遍都矮,小時候他沒少調皮挨板子,但是每次他來,村裡最長壽的老頭——村長的爺爺總會拿出好吃的招待他。

院子不大,棗樹上拴著一根晾衣繩,上面搭著打著補丁的粗布衣服,牆角還堆著沒扒完的苞米,處處都有生活的痕跡,他默默道了聲罪過,先薅了一條褲子給自已套上。

推開屋門,一切都是他記憶中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屋裡多了一副神龕,底下的香爐填滿了香灰,上面還有燃盡的香頭,一看就很受主人家重視。

但這上面供的既不是傳統的神仙,也不是記憶中的邪神,而是一個身穿道袍,頭頂無量觀,笑的特別燦爛的老頭,最特別的是他左手舉著燒雞,右手比劃著一個歐了的手勢。

這真的不是燒雞店促銷送的嗎,紀安在心中吐槽,又端詳了兩眼,紀安越看越覺得臉熟,這不是船上鬥羊那老道嗎。

紀安撥了撥香灰,又把供著的泥塑燒雞也取下來。“嘿,我還餓著肚子呢,你到在這享受上香火了。”

一個眨眼的功夫,老道泥塑的臉拉的老長,手勢也從ok變成了中指朝天。

“呦呵,你信不信我有個法寶專制不服?”紀安從隨身的包裡掏出當初撿的那塊半頭磚,老道的立馬豎起一個大拇指,同時面帶微笑。

這時候身後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小安?你怎麼還在這?村長他們都到家了,就等你了。”

他回頭一看,“哥?你怎麼在這?”

紀平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你說來請村長,村長都到家了,你還沒回來,爸媽讓我出來找你,快跟我回家吧,這次慶祝你畢業回來,就等你殺豬呢。”

“爸媽……他們沒事嗎?”

“瞧你這話問的,你剛才不還和他們說話呢,他們身體好著呢,你大包小包的往家裡拎補品,賺點錢也不容易……”

紀安在紀平的碎碎念中跟著他往家走去,心中五味雜陳,悲喜摻半。

一直到家門口,遠遠地看見母親站在大門口翹首盼望,父親在一邊抽著旱菸和親戚拉著家常。

“你家小安子也不是三歲小孩了,丟不了,桂琴嬸子還有啥放心不下。”幼時給紀安吃糖的老村長拄著柺棍坐在樹下,捋著鬍子勸慰著。

“哎呀,他這也好多年沒回來了,難免生分,咱們村裡小路又多。”

“你看!那不是回來了。”

紀安走到門口,看著從記憶中走出來的老媽,鼻子酸澀,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老爸看著比以前背駝了一些,頭上稀稀落落的見白了,一如小時候一樣嚴厲沉默,見他回來點了點頭,磕落菸袋上的灰,轉頭走向院子裡,“我看看豬捆好了沒。”

院子裡,三五個村裡的後生赤著胳膊圍著一頭豬打轉,即使被捆的跟個粽子似的,依舊嗷嗷叫著瘋狂蹬腿甩頭,幾個人圍著轉了數圈都沒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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