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疼歸心疼,正牌的主兒正在裡邊生著大氣呢,我頭皮發麻地敲門:“關哥哥,你開開門嘛,寶貝豬沒幹對不起你的事。”

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繼續敲:“關哥哥,外面風大,寶貝豬冷。”

裡面還是沒動靜,撒嬌也不管用。

我持之以恆地敲:“關哥哥,你是世上長得最帥對我最好的男人,我又怎麼會眼瞎看上陳一飛呢?我發誓,我要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就讓我出門撞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臉長麻花,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發了N多慘絕人寰的毒誓,又說了N多甜得流油的好話,裡面依舊死一般的寂靜。我懊惱地想,這傢伙平常也沒那麼難哄啊?以前就算調皮惹他生氣了,撒撒嬌耍耍賴就把他逗得破功而笑了,這回看來是真生大氣了。

於是我坐下來,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著我們之間甜蜜的回憶,想用溫馨往事喚起他的柔軟之心。可是,說了一大車,說得我自已都快睡著了,他還是不吱聲。我貼著門豎起耳朵聽了半天,裡面真的是悄無聲息,我心想,這傢伙不是睡著了吧?耐心用盡,我恢復了女漢子本性,提腿踹門,邊踹邊大聲喊他的名字。

門終於開啟了,我一腳踹空,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顧不上腦袋摔成腦震盪般的疼,我仰起頭,楚楚可憐地望著居高臨下的銘心,現在正是賣萌博同情的時刻,我在想要不要掐自已的大腿逼出幾滴熱淚來,這樣效果可能會更好。

原以為銘心會心軟感動把我摟進懷裡抱進屋去,沒想到這傢伙一臉寒冰地將我拎起來站好,嚴肅地來了一句:“方鬱紫,別鬧了!”

我被嚇了一楞,確定關係後,這麼久以來,除了在課堂上,他從沒叫過我方鬱紫,總是親暱地叫我紫丫頭或寶貝豬,他這麼一轉稱呼,我立馬覺得事情比我想像的更嚴重了。

“我不鬧,我聽話!”我怯怯地瞧他,他變回關老師的時候我還是有那麼點怕他的。

“那好,你現在回家去,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銘心沒看我,側臉的線條那麼僵硬,顯得冷冷的。

我頓時心塞,覺著他好像變了另一個人,完全不是我那雖然傲嬌但柔情的關哥哥了。

“關哥哥,我真的沒幹壞事,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囁嚅了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他的反應,讓我嘴都變笨了。

“你先回去!”銘心還是不看我,依舊冷酷。

“關哥哥……”我心慌意亂,這是怎麼一種情況?

“回去!!!”他的語調竟如此不耐,彷彿馬上就要大光其火。

我委屈地一跺腳跑了,這傢伙是吃錯藥了嗎?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一路上,我越想越委屈,眼淚忍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這都什麼事啊?我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已經好話說盡,又賠了那麼多不是,發了那麼多毒誓,他還不依不饒的,有那麼小氣巴拉的男人嗎?我鬱悶地咬牙切齒,我再理他我就是烏龜。

我爸見我一回來就悶頭悶腦地往房間裡鑽,完全沒有那種擠完獨木橋大解放了的興奮,擱下手中的煙跑到我房間來看我,他曉得我不喜歡聞煙味。

“紫丫頭怎麼啦?誰欺負你了?”

我鼻頭一酸,撲進他懷裡,果然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只有你爸。

我爸抱著我,緊張地問:“是不是哪個渾小子欺負你了?告訴老爸,老爸去剝了他的皮!”

要是銘心只是個跟我一樣的學生,我還能讓我爸去教訓他,可銘心是我的老師,相當於跟我爸同輩,我哪好意思讓他去剝老師的皮,更何況,我怎麼捨得我的關哥哥被剝皮啊。

我扁著嘴:“不是了,是考完試要分別了所以難過。”

我爸摸摸我的頭,安慰我:“悲歡離合是成長的必修課,我的紫丫頭要長大了。”

爸爸的懷抱讓我感覺無比的安心,他永遠不會因為吃醋生我的氣,也從不需我猜他的心思,他是最愛我最包容我的男人。

“等你讀完大學,就回到老爸身邊,老爸給你找好工作,找好男孩,你一輩子在老爸身邊哪也不去,好不好?”

“好!”

“我就知道,我的紫丫頭最乖了!”

我蹭蹭我爸的下巴,我會做他永遠貼心的小棉襖。

第二天,我賭氣沒理銘心,他居然也沒理我。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我和銘心依然處於互不理睬的冷戰狀態。反而是陳一飛,跟個沒事人似的老跑來我家找我玩兒,趕都趕不走,害得我爸以為他就是我那個傳說中的緋聞男友,看著個頭夠高身體強壯嘴巴又甜家境又好,居然留他在家吃飯,還哥倆好地喝上兩杯小酒,更過分的是還把我小時候的裸照獻寶似地拿著他瞧,這就算了,還允許他私藏一張,為這事我差點跟他倆打了起來,怎麼男人一喝酒就亂來呢。

第七天,我終於忍不住了。神用七天創世紀,我和銘心冷戰七天,萬一他被哪個小妖精勾搭,想到我和陳一飛這檔子破事,一個刺激之下被泡走了怎麼辦?反正在這段關係裡,厚臉皮的角皮一向是我做的,自從我死皮賴臉地倒追他開始,他就成了一個傲驕帝,動不動就得我哄他,唉呀!我一直懊惱當初怎麼不矜持點等到畢業後他來追我,可惜一切都為時已晚。

可是,當我厚著臉皮跑到豬窩,卻發現窩裡整整齊齊的,連書桌上都有灰了。一封信擱在那裡,讓我嗖地一驚,這小子不是潛逃了吧?通常一聲不吭留封信的,不是準備跟你生離就是準備跟你死別了。

我趕緊撲過去拆信,手都抖了,我老人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好不好,這不就是一次普通的冷戰嗎?不至於留信訣別吧?

暴力撕開信,信裡果然是要跟我生離,說是我還不成熟性情還不穩定,決定分開一年,給彼此時間冷靜一下,如果在此期間我有更好的選擇,他會尊重我什麼的。還說他最近會去進行一次遠行徙步,整個暑期都不會回來,祝我玩得開心。

看完我就怒了,分手找藉口也找個好點的啊,老孃是公認早熟的理智型人才,通常傲嬌的需要人哄的人一直是他好不好,還敢說我不成熟性情不穩定。我搜尋了一遍豬窩,發現這傢伙真的把常穿的衣服、日用品和證件都帶走了,沮喪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床上的羞羞兔靜靜地躺在那裡,想起我當時買來強硬往他床上放,說我就是那隻含羞帶怯嬌滴滴的小兔兔時他噴飯的情形,它的臉都被銘心摩挲得有點起毛粒了,他是那樣的喜歡我,怎麼可能就這樣不要我了呢?

我越想越傷心,趴在床上抱著羞羞兔哭了起來,剛開始還嗚嗚咽咽的小聲哭,後來想著自已這麼傷心都沒人管了,便放聲大哭。我這是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啊,想著跟他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沒想到他就為了那麼點破事就狠心分手還不辭而別,讓我連個辯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再過兩個月我就得跑北京上大學去了,到時候天各一方更不知會有何變故了。

就在我殺豬般的嚎哭中,對門的鄰居終於忍不住來敲門了。

敲太久了,我只好爬起來開啟門,門口一位穿著睡衣的少婦張著口,可能本是想罵我的,但看見我一臉的淚給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對……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吧?”我第一次這麼失態,自已感覺也挺不好意思的。

“哦哦,是我家寶寶,聽到你哭他也哭。”那少婦一臉同情,“小妹妹怎麼哭得那麼傷心?是關老師出什麼事了嗎?”

“你認識他?”我驚奇,我來過那麼多次,似乎都沒怎麼見過對門的鄰居活動,而我和銘心本就不是交遊廣闊的人,平常喜歡宅家裡磕瓜子看電影居多,從來不串門兒。

“也不是太熟,只是前段時間關老師暈倒了,是我愛人發現並送他去醫院的。”

“他暈倒了?什麼時候的事?”我被嚇了一大跳,銘心從來沒說過這事。

“有一個多月了吧!那天早上我愛人出門上班,一開啟門就發現他倒在家門口,當時手裡還拿著鑰匙呢,估計也是正準備去上課來著。”

“他為什麼暈倒?”我都要急死了,那不正是罰我和陳一飛跑二十圈那次嘛,銘心後來也下來站著跟我們一起淋雨來著,第二天還沒來上課,我死活找不著他。

“我也不太清楚,當時醫生說有點嚴重,要做進一步檢查才能確定。後來關老師跟我們說,只是感冒引起的暫時性休克,沒什麼大問題。怎麼?他都沒跟你說啊?”那少婦看著我,有點疑惑。

“沒有,他什麼都沒說。後來呢?後來他怎麼樣了?”我確定銘心一定是有事瞞著我。

“後來我也不是太清楚了,我們很少來往的,關老師喜歡靜,我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只是有時我抱著寶寶在樓下玩碰見他,總覺得他精神不太好,似乎人也更瘦了。我也見過你,你有時候會跟關老師手牽著手回來,笑得可甜了,今天怎麼哭成這樣?關老師也好幾天不見他了,他怎麼了?”少婦一臉關心。

“我也找不著他。”我扁扁嘴,又想哭了。

“可能是放假了,關老師去哪玩幾天吧。”少婦安慰我。

我怎麼不知道失聯代表著什麼,我把手機號碼留給那少婦,懇求她要是見到銘心回來一定立即聯絡我。少婦也爽快地答應了,還安慰我不要胡思亂想,估計是女人對女人的同情吧。

我一邊走回家,一邊不停地拔打銘心的手機,不出所料地一直無人接聽。這時候的我,擔心多於憤怒,我怕銘心不是出去遠行徙步而是出了什麼事。

回到家,老媽正在炒菜,陳一飛和我老爸正在飯桌上小酌著酒兒聊得眉飛色舞的。

見我回來,陳一飛跟蚱蜢似地蹦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滿臉歡喜。

這歡喜正正刺痛了我,要不是陳一飛這混蛋幾次三番的纏著我搗亂,我和銘心之間何至於有今時今日。於是我反手將毫無防備的陳一飛撂倒在地,順便再狠狠踹上幾腳,然後指著他的鼻子義正言辭地說:“你小子再敢對我毛手毛腳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陳一飛嗷嗷慘叫。

我爸不知哪根神經抽了,平常一聽有人追我就會立馬叫囂著要打斷人家的狗腿,這會子卻奔過來救陳一飛,護犢子似地將他擋在身後掩護,還朝我大吼:“方鬱紫你瘋了嗎?敢打我好哥們!”

這是我爸第一回胳膊肘朝外拐,一時之間把我都看傻了,而且他叫我是叫大名方鬱紫,而不是平常親暱的小名紫丫頭,叫陳一飛不叫陳一飛,而是叫好哥們。我奶奶個腿,這胳膊肘拐得也太大了吧?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啊!

我媽聽到動靜,提著鍋鏟奔過來,看我跟我爸大眼瞪小眼兩人都氣鼓鼓的,朝我喊了句:“紫丫頭你又不聽你爸的話了吧?趕緊道歉!”

我頓時有種眾叛親離的感覺,本來銘心不聲不吭留書出走就已經讓我夠憋屈的了,這麼子我爸幫著陳一飛,我媽又幫著我爸,根本就沒人在乎我的感受。我一時之間委屈得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了,沒法對我爸媽生氣,只好對朝陳一飛吼:“好啊!你來混幾天就成我爸的好哥們了,你行啊你,以後我是不是得喊你陳叔叔了?侄女這廂有禮了,今後還請叔叔自重,不要對侄女動手動腳,這是亂倫!”

吼完,我腳一跺跑房間去,摔門摔得震天響,外面一下子安靜了。

過了一會,陳一飛來敲門,在外頭低聲下氣地說:“方鬱紫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動手動腳的,是我太興奮了。我爸有熟人在教育局,他幫忙查了分數,咱倆的分數都過了清華大學的招生線,我一時高興就得意忘形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作聲,趴在被窩裡哭,考上清華又怎樣?銘心都不要我了。在大學與銘心之間,當然是銘心更重要,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是不是關銘心欺負你了?你眼睛怎麼那麼紅?你是不是哭過?”聽起來陳一飛對於我打他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聲音裡充滿了關切。

“關銘心是誰?”傳來我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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