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行遙回到綠蔭巷的第二日,天禧班的班主果然找上了林五娘,並出重金邀林五娘去戲班唱曲兒,然後旁敲側擊讓她把刀馬旦的那套功夫傳給班中年輕女孩兒,以期培養出祝行遙那樣的刀馬旦。

林五娘聽了祝行遙的,傳授功夫,只是程序極慢,又把祝行遙給編排好的曲目藏得嚴嚴的,班主有求於她,自然銀錢給的足,面上也恭敬,更何況還有李存勖派了段天成來探聽訊息。

這樣一來二去,林五娘和段天成舊情復燃,段天成也不再回晉陽,留下做傳遞訊息的人住在大宋城。

祝行遙簡直是給林五娘既找了個吃飯的地兒,又找了個老公。她和林雲志的生活自然又好過了些,練功時,也便沒了人在身旁阻止。

接下來的幾日,果真如柳道玄所說,再沒人被殺,但魏五兒的死卻被掩蓋了起來,沒有任何聲息,就連她的家屬都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彷彿世上沒有過她的存在一般。

祝行遙和整個女乙班都閉口不談這件事,但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殺人,而是有一個陰謀。

這個不為人知的陰謀像一團烏雲,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而祝行遙每天都在倒計時柳道玄所說的十日。

第八日的時候,柳道玄告了病假,歇在家中。祝行遙卻已經快要繃不住了,下了學,跟祝景安說了聲不練字了,獨自奔向永濟坊。

從睢陽書院到永濟坊隔的路並不遠,只是需要穿過火神臺,火神臺神聖,周圍三里之內不得有住戶,因此那兒附近有一圈的樹林。白天還好,夜晚就有點陰森。

祝行遙趁著日光,要儘快走出火神臺,哪知剛剛走到附近,開始下起細細密密的雨點,她想折返回去,但路已走了一半,若要不返回去,雨下大了,她溼了衣衫去夫子家中又不妥。

思來想去,便走到火神臺底下,先躲一會兒雨看看情況再說,春季的雨,下不久。

撣了撣身上的水漬,她挑了塊乾淨的石階坐了下來,望著雨點怔怔出神,竟不知不覺坐了半刻鐘,雨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有越下越大之勢,天空都蒙上了一層黑幕。

祝行遙站起身,暗道:看來今日不宜出行,還是回去吧。

正要踏下臺階,卻聽到遠處有噠噠的馬蹄,她心中一凜,有種不好的預感,再仔細聽時,馬蹄聲踏著泥水,越奔越近,似乎不止一匹。

祝行遙沒有多想,立即往鬧市的方向跑,可她的腳步再快,也沒有馬的速度快,她才跑了不到一里,兩匹馬已趕上來,擋在她的面前。

馬上的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手執長槍,臉上帶著可怖的面具,像長著獠牙的妖怪,一道閃電劈過,更加顯得怪異無比。

祝行遙心中狠狠打了個突,強自道:“我是睢陽書院選侍,不得無禮!”

從後面又趕來一群同樣打扮的怪人,先前兩個朝為首的點點頭,呼呼喝喝怪叫幾聲,其餘的人也跟著叫起來。

這些叫聲像哭像唱,有些淒厲,他們把祝行遙團團圍在中間,長槍都對準了她。

為首的一人很輕很輕笑了一聲,可卻準確無誤地傳入祝行遙的耳朵,她兩輩子都沒聽到過如此讓人感覺詭異的笑聲,讓她不自覺打了個顫。

他指了指樹林,其中兩個人立即縱馬讓出一個空缺,祝行遙立即奔了出去,她忽然明白,這些人把她當做了獵物,要讓她自已跑入樹林,成為他們的靶子。

祝行遙努力克服著恐懼,轉頭向鬧市的方向跑,可無論她怎麼跑,都有兩匹馬迅速擋在她的前面,迫使她跑回去。

反反覆覆,她跑到筋疲力盡,認命地往樹林方向跑。

甫入樹林,她迅速找準了方向,儘量往幾十年以上的大樹前跑,林雲袖才十五歲,身量小,人也瘦弱,躲在大樹後,一時倒也不易被察覺。

可是她小看了這些怪人,沒等多大會兒,一條獵狗就跟著進了來。獵狗一邊嗅著,一邊有暗器不斷飛過來。

一隻暗器打在大樹上,而後又落了地,只一眼,祝行遙就認出了,是插在方蘭芝身上的那種竹簡。

原來這些人才是兇手,他們果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組織有目的地對選侍進行獵殺。

祝行遙靠著大樹稍做喘息,恢復了一些力氣,從靴子裡抽出金刀,握在手裡。

那隻獵狗狂吠著離她更近了,她屏住呼吸,等那狗向她撲過來時,準確無誤地將金刀插入它的腦門,那狗蹬了兩下,立時斃命。

狗血濺在祝行遙的臉頰,她也沒空擦,舉著刀護在胸前,雙眼瞪著這些人,目光比她手中的刀還要鋒利。

可這把刀在高頭大馬和長槍的攻勢下,毫無優勢,祝行遙只能周旋著,把人拉下馬來,伺機奪槍。

這些人看出她的意圖,嗚嗚哇哇更加興奮起來,不斷地刺探她,追趕她,像一群貓戲弄一隻耗子一樣,要把她拖死。

祝行遙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林中響起一聲嘶鳴,緊接著兩條黑影快速地奔到她的懷中。

而後,又一個人影騎著馬,迅捷無倫地往這邊奔,他的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

祝行遙力竭地半跪在地上,摸著懷裡的觀音奴和菩提心,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倒下的時候那股恐懼竟奇異般地消失了,因為她知道,宋昭來了。

宋昭背後負著兩把劍,手中的暗器如撒花般散到空中,不斷有面具人的哀嚎,這一下突變,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但又迅速反應過來,將來人團團圍住。

宋昭武功並不高強,只依賴暗器的出其不意,這會兒真刀實槍打起來,未出十招,便顯出敗跡。

他將另一把劍拋到祝行遙面前,自已獨力支撐一群面具人的圍攻,戰了不知多久,所有人都下了馬。

最後,宋昭也沒了力氣,撐著一把劍,勉力站在祝行遙的身前。

還未長成的少年,身姿挺拔,倔強地擋著她,血汙了他的臉,可那一雙澄澈的眼睛愈發清亮,大雨傾盆而至,將他臉上的血水沖刷的乾乾淨淨,雷聲轟鳴,閃電劃過的剎那,祝行遙的心牆跟著裂了一條縫,少年的身影透過縫隙,擠進了她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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