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旦出來,祝行遙的額上就開始冒出汗來,她起先也以為古代社會,比較野蠻,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都是常事,就以為昨天的事也許是一個臨時起義的歹人,完全沒有考慮過故意行兇,更沒有想過會是書院的人。

仙風道骨、德高望重的夫子,居然有可能是要殺林雲袖的兇手,祝行遙努力剋制住自已的緊張和興奮,假裝不經意地伸個懶腰,偷偷往臺上看。

但見柳道玄仍舊是目光如水,靜靜望著,似乎是預感到她要看一樣,目光直接轉了過來,與她對視。

祝行遙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顫,就是這樣的目光,冷靜平和,沒有一絲兇狠和殺氣,這是讓她比得知他就是兇手更不理解的地方,該是多麼反社會的人格,才能做到面不改色,無波無瀾地殺死一個少女呢?

她迅速低下頭,假裝自已仍舊在默寫,但心思不寧,手也跟著抖,無意識地在紙上隨意畫著。

鐘聲響起,考試結束,所有人都起身離場,只留下柳道玄收拾試卷。

祝行遙幾乎是腳不離地往男生甲班那裡跑,途經女甲的時候,猛地撞上一個剛從教室裡出來的人。

冤家路窄,又是呂沅清,她立即揪住祝行遙,大聲道:“你瞎了麼?”

下一場考試還有一刻鐘,祝行遙怕來不及,只得敷衍著:“對不起大小姐,我有點事兒,等下了學我再賠禮道歉。”

呂沅清得理不饒人,著意要為難她,拉著她的袖子死活不鬆手。

祝行遙著急,伸手在她腋下撓了一下,笑著說:“我真有事兒,起開。”

呂沅清猝不及防,被撓的嘿嘿傻笑了一聲,不由自主鬆了手。

祝行遙已經跑得遠了,古代讀書人本就不多,因此書院並不大,跟後世的學校比,差了太多,很容易就來到男甲班。

他們今日並不考核,因此只是下了課,在外面三三兩兩聚堆站著談論什麼,祝景安沒在,像是仍在教室看書,只有宋昭一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廊下的凳上,斜斜倚著欄杆在閉目養神。

祝行遙一個女孩子單獨去叫男孩,實在是太顯眼了,她便站在廊外,撿了一顆石子丟過去,宋昭毫無動靜,跟睡著了一樣。

祝行遙一邊丟石子,一邊低聲喊道:“喂,宋昭,醒醒,快醒醒。”

宋昭迷迷糊糊中,祝景安已經聽到動靜,悄聲走了過去。

“阿袖,你怎麼來了?”祝景安問道,又看了一眼廊下,“來找宋昭嗎?”

祝行遙真受不了他的戀愛腦,動輒吃醋,索性說道:“是來找你們倆的,剛才沒看見你。”

祝景安露出一絲笑容,引著她來到廊下,自已去推宋昭:“醒醒,阿袖找我們有事。”

宋昭揉著眼睛,看到祝行遙,也有點意外,嘲笑著問道:“你考的如何?”

祝行遙臉上一僵,尷尬地擺了擺手,道:“先別管這個,下了學你倆等我,我有一個重大發現!”

兩個人異口同聲問道:“什麼?”

祝行遙低聲道:“我好像知道了昨天要掐死我的歹徒是誰了?”

祝景安大驚,連忙問:“是誰?你想起什麼了?”

祝行遙看看周圍,搖搖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下了學再說。”

宋昭略一沉吟,當即點頭:“行。

沒有手機和手錶,祝行遙只能約莫著時間,不敢再留,說完話就扭頭往回跑。

還沒跑幾步,又撞上了呂沅清,她正怒氣衝衝在路邊等她:“林雲袖,今日本小姐要是放過你,便不姓呂。”

祝行遙嘻嘻一笑:“不姓呂,跟著我姓祝。”

呂沅清一怔,不明白為什麼跟著她姓祝,但知道不是好話,再次杏眼睜圓道:“林雲袖!”

祝行遙作了個長揖,手都快到地上了:“大小姐,小的眼睛不好使,衝撞了您,給您賠不是,對不住。”

呂沅清得意一笑,又撇撇嘴:“這就算了?”

祝行遙真是煩的透透的:“或許等大小姐回去查查律法,看衝撞了你,又道了歉,還要判幾年,好嗎?”

說完一溜煙跑了,徒留下呂沅清憤恨地跺了跺腳:“林雲袖,你等著,跟我爭,有你好瞧的!”

祝行遙邊跑邊笑,宋昭這白痴小子有什麼好爭的?

第二場考的是作詩,女乙班幾乎是在書院之前,大字都不識一個的,更不用提詩書,所以考作詩,也不以太高的標準要求。

毛筆字寫繁體字,祝行遙不行,偷詩,偷五代十國之後的詩,還不行嗎?小說裡那些穿越者都是這麼幹的,兄弟姐妹們行,憑什麼她不行?

一想到這裡,祝行遙拍了拍胸口:老子要把第一盤輸的都拿回來!

但是隨著柳道玄緩緩開口,她的心也迅速沉了下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柳道玄說:“昨日休沐一天,不若就以踏青遊玩為題,十五刪的韻,需用兩個以上的典。”

“一炷香的時間為限!”說著,已經有小童拿了香爐出來。

祝行遙頓時傻眼:啥?啥?啥?這都是啥?什麼是十五刪的韻?作詩還要用典故?

她腦中開始飛速運轉,要把宋代以及之後的詩,她會的全都蒐羅了一遍,越急越想不到哪首是有關遊玩踏青的。

眼看著香線越燃越短,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林雲袖,果然要如你所願,我是做不成聖女了!

祝行遙唯一能想到的踏青遊玩,就是穿越前的春節,她在春晚上學的一首歌。

算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立即提筆寫到:上春山!

然後又把字數刪減了幾個,弄成七言:

二月楊柳醉春煙,三月山青草漫漫。

最美人間四月天,一江春水綠如藍。

寫完情不自禁低聲唱了一遍,嘿,還真別說,挺有詩情畫意那味兒呢,連韻都對上了。

等她寫完吹墨的時候,香線正好燃盡。

今天的考核算是結束,沒想到是當堂就判好了試卷,甲乙兩班一起到校場上坐了,由柳道玄和另外一名夫子孫影之共同點評。

書法頭三名,是甲班的刺史家小姐雲霓羽、府尹家小姐周菱,還有乙班的趙秋月。

貧家女的手從小沒寫過多少字,在書法上有天然的弱勢,這沒辦法,但作詩寫詞,只要讀得多了,有靈氣的人做起來並不難,沒靈氣的,出身再高都沒用,比如清朝的乾隆皇帝,一生寫了大幾千的詩歌,沒一首要求背誦的。

這次作詩好的,竟有兩個都在乙班。

第一名是荊釵布裙難掩姿色的秦玉娘,第二名叫佟素君。

念第三名的時候,孫影之臉上好像有些不快,似乎跟柳道玄有些爭執,說話的時候有些氣:“第三名,甲班付佩儀。”

小童把書法和詩作都一次掛了起來,以供參詳。

眾人鼓起掌來,男班的學生下了學,聽到女班出了榜,也紛紛跑來看,大都是一邊看一邊自覺女子讀書識字到底不如他們男人,卻不想他們讀了多少年,而這些女子才讀了一年而已。

正鬧哄哄的,柳道玄輕輕咳了一聲,拿起手中的一張卷子道:“老夫以為,這裡尚有一首,能與並立為三。”

孫影之哼了一聲:“不知所寫何字,怎可參與評判?”

柳道玄也不生氣,目光看向祝行遙:“林雲袖,你且來唸一遍。”

祝行遙一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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