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行遙有一種很強的預感,覺得這件事一定跟自已有關係。她擠到人群前面,向衙役問道:“誰死了?”

那衙役看她是個穿著普通的女孩子,愛搭不理道:“少管閒事,別妨礙官老爺辦案!”

宋昭的紈絝身份在此刻起了作用,他豎起眉毛,做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道:“昭二公子的朋友你也敢得罪?”

大宋城就這麼大的地方,叫得出名號的人家也就那些戶人家,一聽昭二公子,那衙役立刻諂媚地賠笑:“昭二公子啊,小的剛才沒看到,得罪得罪。”

宋昭撇著嘴問道:“書院誰死了?怎麼死的?”

那衙役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附在宋昭耳旁說道:“是個女學生,被掐死的。”

祝行遙心頭一顫,掐死的,果然跟殺林雲袖的手法是一模一樣的。

她顫聲問道:“死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衙役撓了撓頭:“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姓方,與她交好的,還有一個官家小姐,被嚇傻了,聽說現在整個人瘋瘋癲癲的,口裡嚷著有鬼,從下個朝代過來的鬼,你說是不是瘋的厲害?什麼叫下個朝代過來的鬼?”

方蘭芝和呂沅清。

祝行遙渾身血液凝固了一般,下個朝代來的鬼,她說的是穿越者?那也就是說,這個地方,不光有她,還有別的穿越者。

是柳道玄嗎?

有同類,她本該感到慶幸,可這個同類,現在讓她感到恐懼。

祝景安看她臉色慘白,以為她被嚇怕了,安慰道:“別怕,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和宋昭送你回家。”

祝行遙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睢陽書院四個大字上面,猜不透兇手殺人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因為她們知道穿越者的存在嗎?那這個兇手跟要殺祝行遙的是同一個人嗎?

柳道玄的身影出現在書院門口,他一身玄色長袍,迎風而立,端的是仙風道骨,他的目光也穿過人群,靜靜落在祝行遙身上,微微一笑,笑容平淡,澄澈乾淨。

無論如何,他都不像一個殺人兇手。

祝行遙猜不透,她想衝過去,抓住他審問,到底是不是他,他是否也是穿越者。

如果他是同類,應該知道,像他們這樣在法治社會教育出來的人,不可能會隨意結束掉一個人的生命,更何況這個生命還只有十五六歲。

祝行遙明白,她不能這樣直接衝過去問他。如果真是他,她能拿他怎麼樣?而如果不是他,她的審問會讓她的行為看起來詭異。

祝行遙拳頭捏的很緊,閉目想了一會兒,再抬頭去看,柳道玄已經消失在門邊。

一個胳膊輕輕託在她的肘部,是宋昭,他低聲道:“別衝動,我偷偷帶你去查。”

這一刻,他的話像給了祝行遙一顆定心丸,恍惚間,讓她以為他就是宋釗。

祝行遙張了張嘴,對上宋昭的眼神,默默點了點頭。

祝景安看到他們之前的無聲交流,眼神黯淡了一下,他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但有一種自已被排斥在外的失落。

宋昭和祝景安把祝行遙送回家之後,兩人便出了衚衕,沒有上馬車,而是默契地走到街上。

祝景安先開了口:“你既做不了主娶她,何苦招她?”

宋昭臉上莫名一紅,辯解道:“誰要娶她?潑婦一般,我又何嘗招了她?若不是你怕別人閒話,央我陪你一同護送她上下學,本少爺才懶得跟她說話。”

祝景安並不生氣,只是淡淡道:“那以後,我便一人送她,不來麻煩昭二公子。”

不知為何,宋昭的心頭湧起一股悶氣,反駁道:“你為何對我這般?難道自小一處長大的情意也不顧了麼?”

祝景安道:“我何曾這樣想過?咱們之間,不必多說,阿袖是個女子,與咱們不同,我便不為她嫁給我,也不願她終生傷心委屈。”

宋昭一時啞口無言。

祝景安看他神色,自覺說話有些重了,便緩和了語氣道:“你只像從前待她一樣吧。”

從前?宋昭想了想,從前他待林雲袖只做尋常女子,連個朋友也算不得,更不喜她多愁善感的性子,因此從不假以辭色,連話也少說幾句。

若不是她失蹤那天,她阿孃跑去找祝景安,祝景安又央他一道去尋林雲袖,他怕是也不會去找她。

可現在,好像不是那樣了,他似乎是想跟現在的林雲袖多親近的,想聽她講自已是鬼魂的事,更想聽她講她活著時與她未婚夫婿之間的事,不為別的,僅僅為了他跟她那未婚夫婿長得一模一樣。

祝景安見他不言語,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急切地問道:“如何?”

宋昭更是煩悶,索性一甩手,招來了葉小七,上了馬車,一言不發走了。

到了家裡,徑直回到自已的院子,關上門,不放一個人進來,拿起自已的琵琶彈了起來。一會兒千軍萬馬,一會兒高山流水,心情到哪處,便彈出什麼樣的曲調,亂的似乎要把一根弦勒斷。

掌燈時分,門上咚咚兩聲脆響,似是有人敲門。

宋昭怒道:“滾開,不是說不吃飯了麼?”

下一刻,門被猛然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跳進來,聲音淒涼:“宋釗,是你嗎?”

宋昭睜開眼睛,手中的琴絃應聲而斷:“林雲袖,你怎麼進來的?”

祝行遙怔怔看著他手裡的琵琶,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正用深情而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宋昭立時明白過來,她又把他當成宋釗了。

祝行遙也在聽到“林雲袖”三個字的時候,反應了過來,這不是宋釗,而是宋昭。

她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道:“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查麼?怎麼一直沒去?我打聽許久才找到你家,轉悠半天,幸而碰到小七,是他把我偷偷帶進來的。”

宋昭臉上有些不自然:“我倒給忘了。”

祝行遙白了他一眼,低聲問道:“那昭二公子現在能出去嗎?”

宋昭立刻道:“能,咱們先去府史衙門的殮屍房去檢視屍體。”

剛踏出房門,兩隻毛茸茸的東西忽的鑽了進來。

宋昭喝道:“菩提心!做什麼又進屋?”

兩隻小東西立即站定了,祝行遙藉著燭光看去,是兩隻猴子,看起來還小,模樣十分可愛。

那隻被訓斥的是獼猴,尖嘴細腮,聰明極了,聽見宋昭吵它,搡了一下那隻更小的金絲猴,金絲猴長得漂亮,眼巴巴的看向祝行遙,能把人萌化。

祝行遙忍不住問道:“這猴子叫菩提心,那金絲猴呢?”

宋昭也好像比較顏控,更喜歡金絲猴,因此把它抱了起來,帶著得意的笑介紹道:“這隻叫觀音奴。”

祝行遙正要伸手摸摸,菩提心立即縱身鑽入祝行遙的懷裡,讓祝行遙又氣又好笑:“嗎嘍,不要東施效顰。”

宋昭望向她:“我這兩隻小畜生,在府裡養的刁了,除了我,等閒不讓人抱,連小七也近不得它身,竟肯讓你抱!”

他向來四六不著調,這會兒望向她的目光竟帶了些愕然,還有一些意味不明的情愫。

他的目光在燭火搖曳之間,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情緒,祝行遙心頭一跳,她忽而忘記了自已是一個三十歲的靈魂,恰如一個少女,面對著一個真摯的少年。

祝行遙背過身,放下菩提心,向前走了一步道:“還記得正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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