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到了，哎，姑娘，到了！”
祝行遙茫然地睜開眼睛，一陣刺眼的光亮讓她忍不住抬手蓋在額頭，她暈了一夜嗎？
駕駛位上的人繼續喊她：“姑娘，到了，一共32，微信支付寶都可以。”
祝行遙猛然清醒了過來，睜大眼睛看了看，自已是坐在計程車裡的，手裡還抱著一堆東西。
剛剛是司機在喊她，不是宋昭。
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嗎？怎麼會有這麼沉浸式體驗的夢呢？
“不好意思啊師傅，”祝行遙道著歉，看了一眼司機的名片，然後拿出手機付完賬，便抱著東西下了車。
重新站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中，祝行遙有一瞬間的割裂感，夢裡那兩天的經歷是那麼真實，原來只是睡了十幾分鐘的覺而已。
她回到家裡，把那一箱東西放在桌上，先去把傷口清理了一下，然後才從把那幅畫又重新拿了出來，只覺得畫上的人的確是很眼熟。
祝行遙拿出手機，在瀏覽器裡輸入“業國”兩字，出現的卻是“XX農業大國”等字眼，其餘的更是毫不相關。
她刪掉這兩個字，想了想，又重新輸入“五代十國”，資料倒是很詳實，祝行遙湊近了去讀：
“唐末中原政權更迭，後梁、後唐、後漢、後周，合稱五代，中原地區之外還有楊吳、桀燕等許多割據政權，其中前蜀、後蜀、南吳、南唐、吳越、閩國、南楚、南漢、荊南（南平）、北漢等十個割據政權被《新五代史》及後世史學家統稱十國。”
整個五代十國時期，沒有業國的存在。
祝行遙自嘲地笑了笑，還真把那個夢當做回事了，歷史上根本沒有業國這個國家。
她今天累極了，搜了一堆沒用的歷史知識之後，就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夢裡那些人，再次清晰地映入到腦海中，尤其是宋昭。
“別看！”“我扶著你，別害怕！”
他帶著安撫的聲音，如在耳側，像極了宋釗。
祝行遙睡不著，再次拿出那幅畫來，跟在送別會上不同的是，畫上的人臉好像變得更生動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不似剛拿到時那樣慘白，好像帶了些紅暈。
她心中一動，拍了個照片發給丁寧，而後打了個電話：“喂，小丁，我是祝行遙。”
丁寧好像在忙著，抽了個空隙接的電話：“師母，怎麼了？”
祝行遙道：“有點事想問你，你方便嗎？”
丁寧道：“您先說什麼事。”
祝行遙問道：“還是關於那幅畫，我拍了下來，發到你微信上了，你能幫我看看那個印章上寫的什麼嗎？”
丁寧一聽這個，立刻來了興趣，手上的活兒也放下了，激動地道：“好嘞，您發過來，我正巧要去找導師呢。”
祝行遙道了謝，又漫不經心地問道：“小丁，歷史上出現過業國這個國家嗎？”
丁寧驚呼道：“宋老師跟您講過嗎？他還有什麼資料遺留麼？祝老師，這個真的對我的課題很重要。”
祝行遙心跳加快了一陣，聽她的口氣，似乎真的存在過，她深吸一口氣問道：“真的存在過嗎？”
丁寧帶著無奈回答：“這個國家是否存在，是近些年才提出的問題，一手資料太少了，大部分史學家並不承認，所以它到底存在不存在，還是個迷。不過……”
丁寧賣了個關子，沒有繼續說下去。
祝行遙急著問道：“不過什麼？”
丁寧小聲回道：“宋老師是持肯定態度的，那次考古也是因為發掘出一個五代十國時期的古墓，墓主人的身份似乎就是業國貴族。”
祝行遙屏住呼吸問道：“是誰的墓？”
似乎是涉及到不太方便過早洩露的資料，丁寧顯得有些猶豫。
祝行遙聽了出來，便道：“沒事兒，等資料公佈了，你再給我發資訊吧。”
丁寧輕鬆的答應了，正準備結束通話電話，她的驚呼再次傳過來：“師母，我剛才把這個印章上的名字跟古文比對了一下，發現他叫宋昭，跟歸德侯墓主人是同一個人。”
祝行遙的手機差點從手中跌落下去，她顫聲問道：“叫什麼？”
丁寧笑著解釋：“宋昭，跟宋老師同音不同字，他這個昭是……”
“天理昭昭的昭。”祝行遙介面道。
丁寧好奇地道：“您知道？是不是宋老師真的留下了什麼資料？祝老師，求您了，一定讓我看看。”
祝行遙的手有些發抖，那不是夢，是真實存在的宋昭，她的確是穿越到了五代十國時期。
千年之前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已是白骨都不見的古墓主人。呵呵，紈絝子弟宋燕歸，竟然還被封為了歸德侯。
祝行遙胡亂搪塞了幾句道：“宋老師的東西，我還沒整理完，等弄完了你過來看看，哪些對你有用。”
丁寧一陣雀躍：“那說定了。”
掛了電話，祝行遙坐在桌前苦思，是怎麼穿越過去的呢？睡一覺嘛？
她當時是抓著那幅畫睡著的，一定是那幅畫！
祝行遙把畫抱在懷裡，去臥室的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然後開始入睡，可睡覺這件事，越急越睡不著，她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睡。
祝行遙坐起來，心想著，既然睡不著，那就找點事兒幹，對，不能打無準備的仗，不如先把五代十國的歷史看一遍，以便掌握一些先機。
宋釗是歷史系副教授，歷史方面的資料家裡有很多，祝行遙翻出一些關於五代十國初期的，才發現她穿越的那個時間，是後梁政權朱晃當做皇帝的第四年，也就是公元911年。
這個時間，還有一年後梁開國皇帝朱晃就要被兒子朱友珪殺死篡位了，朱友珪當了不到一年的皇帝，又被弟弟朱友貞逼宮自殺，朱友貞稱帝，當了十年皇帝，923年，李存勖滅後梁，建立後唐政權。
讀了一會兒枯燥的歷史書，祝行遙實在覺得乏味，又從網上找到《蒙求》繁體字版，拿出宋釗的文房四寶來抄寫。
抄了一會兒，睏意湧上來，祝行遙抱緊了畫卷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朝陽的第一縷光線照到屋裡，祝行遙立刻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