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坐在馬車上,思索著。

為什麼,那般苦難的人,自已卻從未注意?為什麼,自已錦衣玉食,另外的人卻吃穿皆愁?為什麼,自已隻身得一個大小姐的身份,從小就被百般寵愛,而有人也確是為了這生活在奮力鬥爭啊!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沒做過。

她只空有其“白大小姐”之名。可這白府嫡女該行之事,她一件都未做!

一件都沒有……

心中脹悶,她想不通,那爹爹呢?從未管過麼?

白芸可以想到皇上日理萬機,可能會出疏漏,可是他的爹爹怎麼會管不到呢……

那些人又為什麼不來官府求助呢?

是不敢?還是如何?

頭越想越疼,以至於車伕喊了她幾聲她都沒聽見。

“小姐……小姐……?小姐,我們到了小姐。”

白芸終於回過神,晃晃悠悠的下了車。

她走進門,看見正在給綠植澆水的張伯,笑道:“嗨,張伯,我又來啦。”

看見白芸,張伯趕忙放下手中器具,走過來上下看了看,“怎麼了怎麼了,腿還疼著嗎?”

白芸撓了撓頭,憨笑到,

“嘿嘿,並沒有,張伯,就是想請你認一株藥草,我聽說書先生講這種草對我阿孃的病很有效,但是怕出錯,故此來找你看看。”

說著,白芸解下腰間荷包,從中取出藥草,遞與張伯。

張伯接過,細細的看了一番。

“斯,小丫頭,你這藥草不太對……你阿孃用不得。”頓了頓,張伯將白芸拉進屋中,翻出一本古籍——《藥集釋注》。

張伯翻到一頁,上面赫然有些這一株藥草的詳細註解:

囖勐,葉大,色微黃,光澤通亮,晶瑩如玉,莖粗,性中熱,微毒,少量可令人興奮,大量致人死亡。一般與另一種草藥冰尒相伴相生,此二者相剋,各可作為彼此中和之劑。體虛者請勿服!筋脈當有炙烤難耐之苦,嚴重者將會死去。

白芸看了,愣了又好一會兒,還好來拿給張伯看了,不然這株草可能會害了阿孃。

張伯拍了拍白芸的肩,寬慰道,

“小丫頭,說書人的話還是少信。這些多半都是噱頭罷了。”

白芸認真的點了點頭,應聲道,“好的張伯。麻煩您了,那我回去啦。”

“好的,丫頭再見,回去好生修養你的腿!”

“知道啦!”白芸用力的揮揮手,而後又上了車。

在回去的路上,她心中雜亂,很多東西一下子湧進,讓她心緒不寧。

回到府中,白芸去找到爹爹,表情沉重的說道,“爹爹,芸兒有事向您請教。”

白楓儀心中訝異,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白芸的臉上露出這等表情吧。以前的她,都是傻乎乎的笑。

白楓儀點了點頭,拉著芸兒走出門去。彼時婉君正在休憩,白楓儀不想擾到她。

待二人走到離婉君較遠的地方時,白楓儀這才開口問道,“怎麼了芸兒?看你臉色不太好。”

白芸抿唇,後開口說道,

“爹爹,芸兒今日去找張伯辨識那株草藥是否能用。可在路上遇到了一起事件。起初芸兒私以為是一竊賊盜了一女子的荷包,然後被討伐。芸兒當時認為這是很正確的,做了壞事就應該被懲處。可是爹爹,那個竊賊說,天災奪去了他的勞作成果,他餓了幾天,家中又有妻兒,迫不得已,行了這等卑劣之事。”

白芸頓了頓,接著說道,“爹爹,芸兒本以為天下各處,雖不說都是錦衣玉食,但至少衣暖食足。可今日一見,讓芸兒知道,並不必然。芸兒慶幸生在白府,成為爹爹的女兒,但也自責未曾擔起我的身份該行之事。爹爹,芸兒仔細想了一番。芸兒覺得尹皇日理萬機,偶有疏漏,實乃正常。但我們不一樣啊爹爹。我們不像京城那般,百姓隔得遠。白府就在此地,且也有權勢,為何人們不願來白府求助呢?”

白楓儀聽完,臉上笑意斂去,變得嚴肅起來。但眉目中還是有幾分無奈。

“芸兒,你能有此心,已是很大的進步。爹爹不是沒有賑濟過,那個時候,白府其實還沒有現在這樣強盛。

可是啊,這樣實施了一段時間後,有些人就直接放棄了勞作,只靠白府賑濟而活。農田慢慢荒廢,黎民開始怠惰。我意識到這樣不行。於是便不常常接濟了。

可因此,便有人抗議。有些習慣了不勞而獲,哪裡捨得失掉這塊肥肉?於是他們攛掇其他人,也包括老老實實種地的百姓們,聲嘶力竭,大吼討伐白府,皇上出兵鎮壓,方才止住。我不知該如何。看到他們飢餓困苦的樣子,我也倍感煎熬。可是在這份煎熬中,他們害了婉君。

記得那日我與婉君乘馬車出行,竟突然有人不顧性命阻攔,害得馬兒受驚,雖立刻安撫住,但還是讓人鑽了空子,在這停下的空擋,有人自窗中突襲。

我擋下了一邊,可竟沒注意另一邊也有人襲來。是婉君替我擋了。我的夫人那麼怕疼,可當時硬是沒吭一聲。我暴怒,登時揮劍斬殺了兩人。而後又將婉君送回府中醫治。

可惜,還是讓婉君落下痼疾。

自這件事之後,我不再煎熬了,我痛恨他們。許是因為後來我又殺了幾個想報復的人,把他們懾住了,他們才又漸漸回到正軌。”

白楓儀輕輕的嘆了口氣,摸摸芸兒的頭,說道:

“對不起啊芸兒,是爹爹以偏概全了。以後爹爹常去視察,讓窮困的百姓脫離苦難。”

白芸哽咽,她不知道,還有這樣一段往事,自已還在那裡怪爹爹。

她撲進爹爹懷抱中大哭起來。

白楓儀抱起她,親親白芸的額頭,溫聲說道,

“芸兒乖。芸兒能想到這些就已經很厲害了。以後芸兒出去玩的時候也時常留意好不好?但是要注意在外人面前不要取下面紗哦。”他還是害怕,有人仍舊對白府懷恨,報復他的女兒。

“嗯!”白芸用力地點了點頭。捏緊了小手,回答道,“一定會!芸兒和爹爹一起幫助他們!”

“好~”白楓儀輕拍白芸的背,白芸就這樣趴在他肩上睡著了。

白楓儀將白芸輕輕的放在床鋪上,關上門,轉身離開了。

屋外又開始下雪了,寒風吹過,“嗚嗚”聲響徹夜空。

不過屋內,白芸正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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