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床單,柔和的頂燈,還有花籃和水果的芳香,以及在床邊趴著的……少年向南。

一切美好得就像藝術家筆下自帶濾鏡的風景畫。這裡沒有悲劇,沒有訣別,死亡的恐懼彷彿從未存在。

周宇航從住院室柔軟的病號床上一骨碌爬起來,大大伸了個懶腰,世界從未在此刻這麼神清氣爽過。

一旁陪護的向南見他醒了,臉上的愁雲立時消散,撲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熊抱。

“航哥,你可擔心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成植物人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是嗎?那我到底昏了多久?”

這是周宇航第一次在除了宿舍和出租房之外的第三個地方醒來,他急於獲知現在的狀況。

周宇航這麼具體地一問,向南才發現自已有些危言聳聽,只得吞吐道:

“好吧,其實……也沒多久啦。不到一天,大概……十多個小時?”

“切,我還以為自已昏迷了好幾年了呢。”

向南被這無所謂的語氣惹得一陣不高興:

“這也很嚴重了好吧?你以前可從沒有過這種事!”

周宇航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擺手說道:

“好啦好啦,說說看吧,我到底怎麼從宿舍挪到這兒來的。”

“昨天晚上我去你們宿舍樓下找你,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然後我就聯絡了另外一個朋友,讓他把花偷偷送到你們宿舍去。結果你就……”

“就怎麼了?我這不是好好的?”

“結果你第二天壓根就沒來上課!”向南急吼吼說道,“我問了黑鬼、大龍,他們說早上起床的時候喊你,你一直賴床不出聲兒,吃早飯也沒見著你人影兒。

“老師課上問你怎麼沒來,他們就說你不舒服,生病了。一直到中午他們吃完午飯,回寢室睡覺,發現你還在那裡睡,這才覺得不對勁。趕緊告訴老師,還打了120……

“醫生給你做了檢查,說你身體沒啥大問題,就是過度疲憊引發的過量睡眠,讓你先住院觀察一陣子。沒想到你恢復能力還蠻好,醒這麼快……”

周宇航失笑,這波可以啊!他記得自已曾經放出豪言,要趁著年輕睡上一整天,沒想到居然實現了。

“周宇航,你老實交代!”向南氣急敗壞問道,“最近是不是放縱得太狠了,身體吃不消?”

“這些不重要。”周宇航輕飄飄地答道,彷彿吐了個菸圈。

“那什麼才重要?”向南瞪著眼睛,審視著他黝黑的臉龐。

周宇航輕笑著捏了捏眼前人的下巴,光潔的面板下隱約可見青而淡的胡茬。

“向小南同學,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你是不是一直都對我有想法?”

一抹緋紅快速攀上了向南高挺的鼻樑,又如同江流被砥柱一分為二,奔向左右兩處臉頰。

“瞎說什麼……要不是你現在掛個病號牌,我早就揍你了。”

向南撇過眼,不敢再跟周宇航對視。

他真怕自已的眼睛不小心說出深藏的心事。

“那你昨天為什麼送花給我啊?”周宇航笑得一臉得瑟,鐵柵欄似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好看程度竟然不輸校服。微微敞開的領口處,是溝壑山川般的鎖骨和胸膛。

那裡有太陽親吻過的顏色。

向南從他醒過來後,眼睛就沒移開過那兒,就連這會兒還在用餘光打量。

真想上去啃上一口啊。

“就許許珍珍送你,不許我送啊?你這……成心缺心眼兒!”

一句話說得跟繞口令似的,他什麼時候這麼笨嘴笨舌了?

向南真想給自已一個耳光。

“多久前的事兒了,還拿出來說!許珍珍現在跟徐有龍好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家至少對你有情有義過,未必真把你放下了。跟大龍好歸好,指不定心裡還惦記你呢!”

周宇航急了,他倆真沒什麼!況且說啥也不能從兄弟碗裡夾菜啊!

“咱講點道理成不?許珍珍送我的花,我當天就放回她抽屜了好嗎!”

“你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關我什麼事?”

“那我把你的花也送回去?”

“你敢!”

向南作勢要往周宇航身上亂打,周宇航笑著拉起被子藏進去;向南掀開被子就要進攻,周宇航扯緊被子準備防禦。

兩人嬉鬧著,簡直旁若無人。門口進來一個換藥的小護士,見了這一幕,放下藥盤就開始捂著嘴笑。走廊上路過的病人及家屬,都探著腦袋往這間病房裡瞧。

向南發現他倆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趕忙收了手。

小護士一臉奸笑:“沒事,我就路過!你倆繼續~”

“誰要跟他繼續!”向南臉上的潮紅早可以拿來當熟透的蘋果一口吃了。

醫生和護士長在晚些時候又來了一遭,見我們的病號同學身體指標各項都正常,讓他最後掛完一瓶營養液就准許他出院了。

期間周宇航趁機問了下自已的心臟怎麼樣,醫生說好得很,活蹦亂跳的,但還是叮囑他回去後要好好休息,儘量不要晚睡熬夜。

周宇航讓向南把他的校服拿來,這病號服穿著渾身不得勁。

“等著。”向南放下話就往外走。

周宇航的校服在他中午進住院部的時候,被幾個護工無情地扒了下來。短袖短褲吸收了他昨晚打球的汗,又在被子裡悶了大半天,這會兒都臭了。

向南在兩點左右拿著髒衣服去了醫院的洗衣房,親手幫他洗淨,又掛到一樓天井的晾衣繩上曬了一下午。

解開衣服上的衣夾,抖落抖落灰塵,再捧著放到鼻尖輕輕一聞。

向南覺得世間沒有比這一刻更幸福的事了。

周宇航見向南慢吞吞地回了到病房,臉上還帶著奇怪的興奮,譏笑道:

“怎麼這麼慢啊,可別拿我的衣服幹了什麼壞事兒!”

“我最好是有那個膽子!再說了,就算真幹了又如何?來,再往我臉上來一拳!”

向南可不慣著他,把衣服往病床上一拋。

周宇航坐起身,抬手接過。純白的被單下,是脫得精光、黑得猶如鐵石般的面板,堅韌而富有彈性,充滿著那個年紀的男生特有的青春張力,讓人忍不住想觸控和依靠。

而那一身病號服,早被他甩在另一頭的床尾了。

周宇航快速把校服往光溜溜的身上套,再借著被子的掩護換上褲子。

向南半害羞半不捨地別過臉去——這畫面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他生怕把持不住。

那邊的周宇航開始換鞋子,突然來了一句:

“聽你剛才話,好像你記得以前的事兒?我印象裡就打過你那麼一次……”

“一次還不夠啊?你想當家暴男?可惜呀,我不是抖艾姆。”

“行了,我再次誠懇地道歉,OK?”周宇航的表情戲謔,誠意有,但不多。“快說,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可別說了,”向南幽幽地嘆道,“我就在你床邊趴了那麼一會,就想起來好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嗯,不對,應該說是夢到……”

周宇航沒接茬。向南自已意識到了最好,省得他白費口舌解釋一通。

“大航,你說……我們真這麼悲催,落入了時間輪迴還是什麼鬼的,一遍遍經歷這種噩夢?”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搜得死內。”周宇航穿好鞋站起來,摸了摸向南的腦袋。“恭喜你發現真相。”

向南搖了搖頭,把他不安分的大手甩了下去。

“我覺得……我們得找個人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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