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束花?我沒動過啊。”大龍一臉無辜,“清早起來還在呢。”

“你回頭看看,它現在還在不?”

眾人一聽都調轉目光看向周宇航的書桌。

書桌上到處散落著高中課本、漫畫雜誌和塗鴉本,一看就是常年沒在這張桌上讀過書、用過功。

這一疊壘砌得高高的,但是下小上大,看起來岌岌可危;那一垛則隨意地躺在那裡,跟它家主人一樣懶散,彷彿隨時都會滑落到地上。

向南還眼尖地發現了夾在書本間的幾袋小零食,看著像是香辣火腿腸?

書桌一旁的牆上貼著幾乎泛黃的球星海報,很有些年代感,旁邊有幾張他在景區的自拍照,看上去是剛貼上不久的。

桌下地板上則堆滿了袋子、鞋子和成箱的雜物,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

就是這麼一張雜亂無章的書桌,卻總是能在向南來串門的時候,第一時間攫住他的目光。

可惜,桌上物品雖多,唯獨沒有那束藏著心意的花。

“什麼花?”周宇航畢竟一覺睡到醫院了,此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他很快也明白過來,“向南你又送花給我幹啥?我不是讓你……”

“你、別、管!”向南賭氣似的三連拍大腿。“大龍,到底咋回事兒啊,你昨天不是答應得好好的?”

“我、這……我真照做了啊!那它自個兒跑了我能咋辦捏?”

大龍的表情可以是“委屈”的教科書式表情了。

“咳嗯。”612真正的舍長黑鬼清了清嗓,發言道:“這不能怪大龍啊,你們都不知道下午宿管來抽查過嗎?”

眾人一臉懵逼的互相左右看著。

“沒聽說啊。”小齊攤了攤手,“怎麼,我們應該知道嗎?”

“你看你看!”黑鬼說著掏出了手機,“群裡不都通知過了:‘各位舍長同學,暫定於今日下午4:30分檢查所有高二年宿舍,請大家嚴格遵守住宿生條例,對各類違禁物品妥善處理……’”

“喂喂喂!”大龍小齊浩子一起叫喚起來,“各位《舍長》同學!我們宿舍就你一個舍長啊,親!”

“靠,這是舍長群,我忘轉發了,怪我怪我……”黑鬼一臉懊喪,“等下,我馬上轉到咱自個兒的群嗷!”

“還轉個蛋哪!”周宇航笑罵,“趙媽早走了好不好,現在都快到晚自習時間了!”

趙老師堪稱所有住宿生晚間的噩夢。這位大媽管他們整個六樓所有寢室,因為人狠話不多,兇起來像容嬤嬤,喜得此稱號。

“趙媽”最喜歡乾的事就是熄燈後挨個查房,一旦發現有人躺床上玩手機,就把手電透過房門上的小窗亂照;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一通疾風暴雨地敲門,把一屋子人搞得膽戰心驚。

別說,趙媽人雖然刻板,工作還挺盡職。周宇航清晨出門打早球的時候,常常能看到趙媽在男寢樓下的大計分板上勾勾畫畫,評選每日星級宿舍呢。

“得,那束花就是查寢時被她處理掉了唄?現在不知道擱哪個垃圾桶呢。”聰明的向南此時總結道,畢竟高中老師基本都會把花跟早戀掛鉤。

換言之,他精挑細選的鮮花是比大功率電器、管制刀具、棋牌、煙花爆竹還要危險的“違禁物品”,容易引起人們一些不好的聯想。

“差不多是吧。”大龍肯定道,“反正我想不出別的可能了,總不會有人來偷吧?”

“不是,小向砸,”周宇航奈不住搶白道,“你那麼在意那束花幹啥?”

向南聞言,嘆了口長氣:“大航你還不明白嗎?那束花是促使我倆輪迴的關鍵啊。”

周宇航兀自思索了一番,好像確實是這個理?

前兩次輪迴他沒接受向南送出的花,第二天醒來就從青春少年變成西裝社畜,苦哈哈地去趕那趟破飛機。

而今天他之所以能坐在這裡,是因為在上個輪迴中,他心梗的瀕死體驗太過強烈,一覺睡到大中午,愣是錯過了向南深夜打來的愛心電話,向南就自作主張地把花送到他寢室來。

結果雖然他住進了醫院,但成功進入了“校園時間線”的次日。死亡不再追著他跑,兩人也有了片刻喘息機會。

等等,那現在花不在身邊,豈不是說……

今晚之後就是第三次輪迴?

靠,那他倆不是又要直面死亡了,真是難兄難弟。

周宇航恍然大悟:“原來花一丟就會死,難怪向南你每次都要跟我告白,不然萬一沒機會了……”

他早已死過兩次,知道死前有心願未了的感覺是多麼難受。

“什麼告白?”其餘四人立即抓住重點,紛紛問道。

向南還沒開口辯解,晚自習的鈴聲催命似的炸響,他只得大手一揮:

“在座的諸位,你們想不想問六年後的自已幾個問題?”

……

晚自習課上。

向南對著張空白的稿紙頷首沉思,可任憑他想破腦袋,畫了好幾份思維導圖,卻怎麼也理不清這幾個問題:

第一,飛機每次失事的原因,正如周宇航所說,每次都不一樣。

那他們還怎麼救下那次航班,打破輪迴?

第二,既然花是他們進入輪迴的關鍵,沒有花他們在學校待不了幾天,會直接穿回去。

那麼一束花能儲存多久呢?畢竟花可是會枯萎的啊。

整個南中懂得園藝的人,恐怕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吧?

第三,如果輪迴的機制不是“重複”而是“滾動”,就像課本上說的“事物的發展規律總是螺旋式上升”。

那麼他們攀附在這個歷史-未來的大車輪上,又會遇到什麼?

會被甩下來嗎?

會遇到更有意思的人嗎?

說到人,飛機上似乎還有好幾人同他們一樣,也在可憐地繞圈子。

——或者說被命運的鞭子狠狠地抽動,抽成一隻搖擺不定的陀螺。

這些人在這裡邊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正當向南理不出半點頭緒之際,一個紙團不偏不倚砸到他頭上,然後遵循嚴謹的彈跳物理學,蹦了三蹦落到他的……雙腿之間。

向南一時間很想打人——周宇航,什麼年代了你還玩這種校園狗血把戲!!

氣得向南三兩下把紙團剝開。

裡面就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旁邊附有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正常人畫個笑臉一般都是^_^這樣的,可這人非要把眼睛鼻子還有嘴唇下巴都畫上去,又沒半點美術功底,畫得可不就跟鬼臉似的。

還用的是課本上勾重點的記號筆!我的天,那麼粗的線條……

向南無可奈何地唉了一聲,拿筆盒把那神奇的笑臉遮住了,撫平皺褶仔細去看那行語文老師見了都想打人的字:

今晚別回家睡了,就在612住下吧,我有個想法跟你商量。航。

向南用地鐵·老爺爺·手機的表情看了這紙團半天,愣是沒明白,這麼簡單的小事發個訊息不就完事兒了。

向南往坐教室最後一排的周宇航望去,誰知周宇航竟然沒在發呆,也沒給他使眼色,反倒在心無旁騖地學習?

怪事。

該不會也是在畫思維導圖吧。向南暗自好笑。

回頭冷不防看到講臺上站著一尊門神似的人物。

媽呀,老呂?

向南趕緊悶頭溫書,再不敢東瞧西望——被老呂盯上了可沒好果子吃。

他可是南中有名的鐵面包公,兇起來比趙媽還嚇人。別說在他課上玩手機了,就是打個哈欠都會被翻冷眼。何況現在是需要靜心學習的晚自習時間,當著他的面交頭接耳等於找死。

向南莫名找到了幾分入職實習的時候,他們幾個南航畢業生在培訓基地站成一排,被領班老大板著臉訓斥的感覺。

事關前途,不管被罵的人是不是自已,所有人那是真的一聲都不敢吭。

回來了,都回來了。向南苦笑,沒想到回到高中也有這麼窒息的時候啊。

漫漫長夜,終於到了該下班的時候。

周宇航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向南回了六樓寢室。

期間向南只是簡單跟家裡發了條訊息,只說晚上不用等我了,你們先睡。

話說回來,雖然他經常來班上幾間宿舍串門玩,卻從沒在這真正睡過一覺。

更何況他現在是個沒交申請表也沒交住宿費的“無關人士”,就這麼摸進純情男高們的寢室啦?

周宇航倒是當著幾個舍友的面,大大咧咧地邀請他:

“哎呀,沒床位了。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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