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田一說到這裡,仰面長嘆一聲,良久不再言語。

“然後呢?繼續說呀?別告訴我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周宇航催促他,這種剛爽了沒一會兒就被掐斷的感覺太難受了。

“我倒希望故事在這裡就結束。那樣之後的悲劇,也就不復存在了。我之前說過,在船上真正開心的日子,也就那麼短短一天而已。”

羅田一仍是仰著頭喃喃自語道,彷彿是對著天上看不見的神明傾訴。

“別當謎語人啊,老實交代。”周宇航伸直了長腿,用力壓了壓羅田一的膝蓋。

羅田一吃痛,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掛不住:“你跟那個空乘小哥相處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平時還壓著他睡覺呢,有什麼問題嗎?”周宇航口無遮攔地說,“你再不老實交代,我就……我現在雖然治不了你,但不妨礙我去喊楚警官過來審問你。就說你有重大線索隱瞞不報!”

“你這算是在威脅我嗎?”羅田一真覺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扒了這身衣服恐怕就是個無賴。

他突然對那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空乘小哥心疼起來。

“是又怎麼樣?”某位無賴人士大方地承認了,“別忘了,幾次輪迴中率先發難的都是你,我對你出手,只是不過是充當熱心群眾救場而已。好人對上壞人,那能叫威脅嗎?那叫智取。”

“說得好,那為啥我們兩個都被綁起來了呢,好人先生?”小羅準確地抓住了這話裡的漏洞。

“可能是那位警察叔叔喜歡玩艾斯艾姆?”周宇航臉皮厚如城牆,“沒辦法,成年人誰沒點小癖好啊,理解萬歲嘛。”

“真會狡辯。”羅田一被他鬧紅了臉。

“不是狡辯,是陳述事實。《治安管理處罰法》你學過沒?”周宇航跟個老學究似的擺起譜來,“第三章第一節,對你這種擾亂公共秩序的行為明確列出了懲罰措施。你去翻翻看,裡面提到情節嚴重的情況下是可以拘留的。”

“這些條款你怎麼比警察還清楚?”羅田一眯起了眼睛,這是要搶那位楚警官的飯碗嗎?

“哎呀,不好意思,鄙人在大學期間輔修了四年法學,每天上課勤學好問,法學院的老師看到我就頭疼。”

周宇航得瑟的聲線在狹小的休息室中穿梭迴響著。

羅田一翻了個大白眼——看來不僅是個無賴,還是個訟棍。

“別繞圈子。你就是想聽這個故事的結局,是吧?”小羅同學扭了扭身子,坐得更舒服了點。

也僅僅是一點而已,手腕上的緊繃感仍舊讓他抓狂。

憑什麼捆住對面那人的就是寬鬆的皮帶,捆住他自已的就是緊得能勒進皮肉裡的細線啊?

他不得不承認,周宇航說得有道理。楚警官確實對他倆區別對待了。

當犯罪分子的滋味兒可真不好受。小羅同學暗暗發誓,下次怎麼也得學著智取了,不然一旦成為眾矢之的,下場就是被這兩個大漢搞車輪戰。

“廢話,誰能話到聽一半,口水一吞就忍下來啊!這比擼到一半撒手還難受吧!”周宇航繼續口無遮攔。

好在兩人是在禁閉室般的狹小艙室裡,要是在經濟艙的座位上這樣對白,估計能當場社死。

“經驗挺豐富嘛。”羅田一也差不多摸清了眼前這人的脾性,知道他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索性也直來直往了。“這一段經歷好歹也算是我的底牌,要我和盤托出可沒那麼簡單,我有個條件。”

“直說吧。只要不針對向南,我都沒意見。”

周宇航想都沒想就同意了。畢竟羅田一在上一段輪迴中的經歷,實在太有借鑑價值。

“……有病,我針對他幹嘛。”羅田一屬實不能理解這人的強佔有欲,只慶幸自已沒被他惦記上。

“我只說一次,謝絕討價還價,你聽好。”羅田一清了清嗓子,開出了價碼:“為了避免下次再被你動粗,我要求成為你們的隊友,你們誓死也要把我拉出迴圈。”

“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這個簡單,就是拉你入夥嘛,我本來也就是這樣想的。”周宇航哂笑,這小子未免太危言聳聽。

“別現在答應得好好的,到時候反手又把小爺我賣了。”羅田一涼颼颼地警告道,“但凡這種情況出現一次,我就是死了,從飛機上跳下去,也要拖你們下水,你們誰都別想逃出去!”

周宇航沒被這一番狠話嚇到,反而是慢慢挪到小羅同學的身邊,笑嘻嘻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放心好了,你航哥罩你!”

……

饑荒是從一週後開始的,並且榮升成為往後那些地獄日子裡恆常的主旋律。

羅田一在安笛的指引下,以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吃貨”這樣的人設偽裝自已,在船上到處蒐羅能吃的東西。

前幾天還好,幾家頗為良心的平價自助餐廳基本上能管飽。羅田一還能厚著臉皮打包一些帶回來,套房自帶的小冰箱很快就被風味各異的美食塞滿了。

誰想到第四天開始,餐廳的桌上卻突然立起了“每人限量、杜絕浪費”的豎牌,取餐處也開始有專人看管了。

那些金髮碧眼的老外樂得接受這個環保主義的說辭,反正付費餐廳照常開業,沒吃飽大不了再花點刀樂下館子去。

於是談情的繼續談情,開趴的繼續開趴,“幻想曲”號偌大的甲板上一片歌舞昇平。

連羅田一都有些懵,這麼靜好的歲月,怎麼看都不是要出亂子的跡象。

他甚至一度懷疑安笛在騙他。事先打探自已的身世,又找了那些牽強的理由哄他,只是為了圈養他而已。

這個身懷異國血統的男人眨著雪亮的眼睛告訴他:不是的。

看見那個住在對門的美國佬沒有?船停在口岸的那天晚上,他連夜下船採購物資去了,等到第二天清晨,天邊亮起魚肚白時才回來,背上馱著兩個大麻袋,裡面全都是密封起來的炸雞、漢堡和各類油炸零食。

羅田一不解,安笛你又沒有透視眼,為啥知道麻袋裡有什麼?

安笛回答說這很簡單,只要趁著這一層走廊上沒人的時候,趴下去在他房間的門縫上聞一聞,洋快餐的味道攔都攔不住。

羅田一聽完臉色都變了,怒聲問道,安笛你還聞過什麼?

安笛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朗聲笑著說放心,絕對沒有聞過你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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