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息山莊園四位常住人口吵群架事件很快在傭人們之間傳開了。

莊園從來就沒有熱鬧過,吵群架更是頭一回。

原姐嚇得好像天塌了一樣,火急火燎地找到了冉林這裡。

一進門,原姐就看到應逐掛了彩,跟抽風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也顧不上別的了,只是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少爺,冉小姐這裡我來照顧,你一天一夜都沒有合過眼了,趕緊回房間休息吧。”

冉林雖然沒完全恢復之前的精氣神,但眼神沒問題,更何況應逐的疲累和憔悴幾乎完全是寫在臉上的。

她非常理解原姐為什麼這麼擔心應逐,應逐的樣子看上去確實不大好,整個人彷彿籠罩在一團黑氣之中。

嘴角的紅腫就更不要提了,只要冉林不小心瞥到一眼,心裡就莫名不是個滋味。

“你坐著。”冉林把應逐拉到了書房,讓他坐在座位上,翻箱倒櫃著試圖找出上次自已額頭撞傷後馮醫生給她的藥膏。

應逐乖乖地照做,往書房的椅子上一坐,身形看上去挺拔修長。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全程都沒有離開過冉林。

冉林很快就找到了藥膏,她小心地開啟了藥膏的蓋子,蹲著馬步用無名指沾上了一些,輕輕地把藥膏蓋在應逐臉上紅腫的地方。

原姐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因為太過專心,倆人誰也沒有聽見關門的聲音。

藥膏塗在臉上冰冰涼涼的,有些許刺痛的感覺,透過薄薄的膏體,應逐很清晰的感受到冉林手指上傳來的溫度。

“你……還好嗎?”應逐目不轉睛地盯著冉林,嘴角的紅腫讓他說話時有些費勁。

“維護局的人車輪戰,問了我各種問題,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冉林塗抹著藥膏,目不斜視地說,“睡一覺就能恢復了。”

可能是太過於專注了,冉林並沒有想太多,倒是應逐這麼近地盯著冉林看,有點略顯不自在。

他一會兒挪開視線,只片刻又挪了回來,一副心虛的樣子。

“嘴裡是不是也破皮了。”冉林突然發問,見應逐沒有回答就抬眼看了看他。

兩個人離得太近了,冉林看著應逐的時候覺得他都有些鬥雞眼了,頓時便覺得面前這個男生也太可愛了吧。

應逐用舌頭確定了一下嘴裡的情況,只見他的嘴角被舌頭頂得微微突起了一會兒,緊接著立刻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氣氛太過曖昧,冉林尷尬地往後退了半步,藉著擰藥膏盒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本來在莊園的頂樓是有個實驗室的,因為著火所以變成了現在的露臺,當時著火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牧雲輕被困在了裡面,所以……”

冉林手裡握著藥膏,聲音有點發顫,“總之,牧雲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是有責任的。”

當初要不是她執意讓蘇秦在莊園裡給自已弄個實驗室,那些易燃物也不會爆炸,牧雲輕也不會為了保命從四樓跳下來了。

幸好前幾天下雨,牧雲輕又正好摔在莊園的草坪上,不然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這件事一直是冉林心病,揮之不去的夢魘。

莊園傭人這麼多,很多秘密都會被他們傳得面目全非,冉林見應逐這麼平靜,想著他大概對這事也早有耳聞了吧。

“實驗室危險,未請勿入!”應逐看著冉林,口氣平靜地說道,“你是寫了警示語的。”

冉林滿臉震驚,照道理應逐才來這裡半年,應該不會知道這麼細節的事情。

事發之後,冉林也根本不敢拿她寫了警示語作為藉口,生怕牧星予覺得她推卸責任,更加傷心。

所以事後她為了發洩,也只是把這句“實驗室危險,未請勿入!”在日記裡寫了好幾十遍而已。

也是在寫完這句話之後,冉林就再也沒有寫過日記了。

冉林眉頭一皺,將手裡的藥膏往桌上重重一放,“你看過我的日記了?”

她突然又想起,那個被灌紅酒的暴雨天,當她大半年後第一次回到自已的房間,書房的座椅確實有被人坐過的痕跡。

想必當時就是應逐,光明正大地坐在那裡,窺探著她的內心世界。

應逐沒有說話,一副預設的表情。

“你怎麼這樣啊!”冉林被氣到,甚至還有點想罵人。

只不過,比起罵牧星予,物件換成了應逐,一時間倒讓她有點不太會罵了。

應逐也想為自已解釋幾句,但他知道,偷看別人日記這種行為,再怎麼解釋都等同於是在狡辯。

看著冉林板著臉,應逐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冉林生氣,但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眼看冉林氣得都準備奪門而出了,應逐才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可剛站起身,他就頓覺眼前的場景被一團黑色迅速包圍,慢慢變成一個漆黑的洞,緊接著那團黑色又開始發亮,讓他睜不開眼睛。

他著急想要叫住冉林,但嘴裡已經發不出一個字了。

應逐重重地倒在地上,疼痛瞬間從頭蔓延至全身。

就在他以為自已即將失去所有知覺的時候,疼痛立刻又讓他瞬間清醒,反反覆覆,疼得他冷汗直冒。

冉林聽到身後一聲悶響,回頭一看,差點沒有兩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她看見應逐已經倒在了地上,身體蜷縮著,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裸露在外的面板上皆是暴起的青筋。

應逐還在硬撐著,一聲痛都沒有叫出來,只有雙手的指節在咯吱作響。

“應逐!應逐!”冉林撲了過去,跪倒在應逐身邊,不敢碰他,害怕得直接叫起了救命。

直到喊了十幾遍,冉林才反應過來,找出手機,撥通了馮醫生的電話。

冉林是第一次見應逐發病,著實把她嚇得不輕,在等待馮醫生的間隙,她一邊乾著急,一邊在心裡默唸著,“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她是真的以為應逐要死了,所以一心想著如果他能沒事,別說看什麼日記,他想看什麼都讓他看。

好在沒幾分鐘,馮醫生和原姐就趕過來了。

情況緊急,又加上應逐的情況不便移動,他們就把應逐扶到了冉林的床上。

檢查時應逐已經恢復了平靜,不再像先前這麼嚇人了,整個人就跟睡著了一樣。

馮醫生淡定地說,“老毛病,低血糖,靜脈補充葡萄糖就可以了。”

接著,他放下聽診器,拿出了一個針管。

“不是靜脈注射嗎?怎麼還要打針?”冉林想起應逐滿是針孔的手臂,覺得要是再多打幾針,他早晚要截肢了。

馮醫生停下了手頭上的動作,看了冉林一眼,“他的腦部有炎症性疾病,神經性疼痛需要打針止痛。”

冉林想到怪不得應逐之前提到自已需要強效鎮靜劑,又問道,“注射不是很容易成癮嗎?為什麼不用貼片?”

“注射用的劑量都是控制好的,貼片可能壓不住。”馮醫生剛想要給應逐注射,不知怎麼的,突然又停了,“最近病情控制得不錯,嘗試一下貼片也不是不可以。”

冉林一聽,忙跟邊上的原姐說道,“應逐那裡應該有貼片,裝在一個紙袋子裡的。”

原姐立馬想了起來,“我見過,那紙袋子少爺一直放在床頭,我去拿來。”

“他為什麼會得這種病,多久才能治好?”冉林心裡全是疑問,只得先挑出兩個最重要的問題。

馮醫生解開應逐的衣服。

他的白襯衫已經完全溼透了。

“愣著幹嗎,幫忙啊!”馮醫生沒想到冉林光看著一動不動,只好喊了兩嗓子,“過來搭把手啊!”

“啊?你這是要幹什麼?”冉林很老實的,照著馮醫生的要求扶住了應逐,“脫……脫衣服幹什麼!”

她雙手託著應逐的背,目不轉睛地看著馮醫生把整件衣服脫了下來,隨即就覺得自已的整張臉不斷髮燙,一路燙到了耳垂。

應逐身上滿是虛汗,整個人滑不溜丟的,冉林扶不住,讓應逐東倒西歪的,差不多馬上可以把人晃醒了。

馮醫生用鑷子夾了幾個棉球,沾了碘伏,分別塗抹在應逐前胸和後背四處位置上,剛塗完原姐就拿著止痛貼片趕回來了。

為了可以撐住應逐,冉林已經爬上了床,正跪著半抱著他。

冉林猜這馮醫生大概是冷血動物,幫應逐貼貼片的時候,怕貼不牢固,還用手拍了幾下,應逐面板白,被他一拍就拍得通紅。

一邊貼,馮醫生還一邊嘀咕著,“這身上都是汗,都貼不牢。”

這波操作讓冉林瞬間想起了小時候,馮醫生給自已打退燒針時的可怕嘴臉。

原姐帶著哭腔,“少爺真可憐啊。”

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老傭人,老傭人端著一盆熱水。

“少爺剛剛來莊園的時候,幾乎每隔一天就要發病,平時用注射鎮定止痛,又吃了大半年的中藥,已經調理得很好了,大概一週都沒有發病了吧,這次怎麼這麼嚴重了。”馮醫生收拾著他的東西,滿臉憂心忡忡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你一直跟少爺待在一起?”馮醫生看向冉林,不等冉林回答,就告誡道,“他跟你不一樣啊,你有資本諱疾忌醫,人家一生下來就睡在暖箱裡,可經不起折騰。”

“對啊,我們少爺天天覆健,我看著都心疼,這次為了冉小姐的事情,熬了一天一夜沒閤眼,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原姐朝冉林遞來一條熱毛巾,“冉小姐,快,趁熱。”

聽著馮醫生和原姐一搭一唱,冉林內疚地都快要哭了,鬼使神差地就接了原姐遞來的熱毛巾,然後盯著它看了老半天,問道,“這是要我……幹什麼啊?”

“幫少爺擦身啊。”原姐好像在說著一件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還指望她能幫忙,開玩笑。”馮醫生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竟然就走了。

真要命,冉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拿著熱毛巾,覺得推辭的話不大禮貌,但又不知道該往哪裡下手。

應逐不是全然失去意識,他幾乎把他們所有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剛發病時冉林喊的那十幾聲“救命”,簡直是久久無法散去。

只不過剛才他實在是說不出話來,現在他清楚的知道冉林被為難了,硬撐著說道,“我自已來。”

可他太過虛弱了,抬手想將毛巾拿到自已手裡,可抓了幾次都抓了個空,便又垂下來手,不動了。

整個過程應逐連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冉林一時間都無法確定他到底是醒了,還是又暈了,只好讓他先躺了回去。

冉林硬著頭皮,把熱毛巾敷在了應逐的脖子上,按了按,一旁的原姐都沒眼看了。

“是這麼擦嗎?”冉林還好意思問。

久久沒等到原姐的回答,冉林一抬頭,發現房間裡又只剩她和應逐兩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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